李尽欢说要凌夕给他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之后他就要跟她认罪伏法。
凌夕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站在理智角度,她不应该这么做,应该立刻把他拘押,审问,定罪,移交诉讼。
但站在情感角度讲,她已经猜测到他应该是要给他大姐报仇,肯定要用这一个月的时间去抓埃德温。
从私心来说,她很希望李尽欢真的能帮大姐报仇,这个埃德温真的太混蛋。
所以她艰难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晚上她试探问他:“你打算怎么怎么处置埃德温?”
李尽欢没有正面回答:“这个事你不用管。”
“不要做得太残忍行吗?”
已经知道他不是表面上看起来这么温顺平和,心中隐隐担心和惶恐。
“你觉得我很残忍?”李尽欢抬眸反问一句。
“我不知道。”
她真的不知道,现在她越来越看不懂他。
直到一个星期后,国际刑警找上门来,要找李尽欢了解情况,她问清是怎么回事,才知道她真的太小看李尽欢的残忍手段,也后悔自己对他的放纵。
国际刑警朋友和她说,其实他们一直关注埃德温,他背后涉猎的很多黑色产业都和国际大案要案,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可是四天前,这个埃德温突然消失在他们的监控范围内,两天后被人皮肉分离的送到埃德温家族面前。
那场面血腥恐怖,令人头皮发麻,恶心作呕,苍蝇满天飞,当场就有人吐了。
因为之前他们知道李尽欢想要报复埃德温的事,那么他的嫌疑是最大的,现场要他出面配合。
凌夕顿时觉得胃里一阵反胃,都能脑补出那种恶心人的画面,得有多恐怖,情不自禁就想到东港酒店杀人案,斩首抛尸案,一个比一个残忍。
这是李尽欢干的?
他怎么能干出这么残忍恐怖的事?
当场她就带着刑警同事立刻去到自己家里,看到他正在给自己洗衣服,昨天替换下来的衣服,还有她的贴身内衣裤。
以前她总是嘲笑他,一个大男人家家的喜欢给她洗衣服,还总给她洗内衣裤,简直变态。
她确定了,他真的是个变态,变态的令她胆寒心惊。
李尽欢看到客厅稀稀拉拉的几个人,也没慌张,对朝她走来的凌夕淡声说:“等我一下,我把这件衣服给你洗完。”
“不用洗了。”凌夕拒绝。
李尽欢没停手,只有几件衣服而已,已经在用清水清洗,把上面的洗衣液泡沫洗掉,他喜欢这个洗衣液的味道。
现在能为她做的事情已经不多,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给她洗一辈子衣服。
“你那件长衫粘上彩虹糖,很不好洗,不过我给你洗干净了。”说着还给她展示一下。
她真的很想一脚把这盆水给他踢翻,然后问问他,他是怎么做到,做下那么残忍的事后还能气定神闲的给她洗衣服?还有没有人性!
他内心真的强大到可怕!
几件衣服洗完,晾好,然后转过身还一脸微笑看着众人,“几位警官要喝点什么?”说着从厨房拿出几个纸杯,轻松自在给人众人倒水,略尽地主之谊。
无论什么时候,他对别人总是笑眯眯,温柔礼貌。
“李先生不用忙,我们现在有一件刑事案件需要你的配合,麻烦跟我们走一趟。”
其中领头一个国际刑警对他说,冰冷的态度不夹杂一丝情感。
“可以。”他点点头,然后又看向凌夕,“需要戴手铐吗?”态度很配合。
不知道为什么,他越是温顺配合的样子,凌夕越生气,如果他据理抗争,她心里还能好受一点。
这算是出任务,她的手铐在裤兜里,手抬了好几次想要从裤兜拿出来,但这手犹如千斤重一般,怎么抬也抬不起来。
最后还是李尽欢伸手把她裤兜里的手铐拿出来,其他的人还以为他要袭警,差点动手。
只见他把手铐“咔咔”两声拷在自己手上,然后对凌夕说一声,“你审我。”
看着他被同事带走的背影,顺利的不能再顺利,没有一句反问和抵抗,她心里像被通入一把刀,捅在最疼的地方。
终于要认罪了吗?他说的一个月之后就跟她认罪伏法,可是这只过了一个星期啊。
她跟着回到局里,坐在办公桌上觉得浑身的不适,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浑身不舒服。
是她的纵容让李尽欢做出那么残忍的事,丝毫没有人性可言,想到这里她胃里就一阵翻腾。
过了一会儿,一个同事来叫她,让她去审问李尽欢,因为李尽欢说只愿意让她审,他不和别人说话。
还说如果不让凌夕审,他就跟他们耗到二十四小时。
他只是嫌疑犯,如果二十小时内他们撬不开他的嘴,或者拿到他的犯罪证据,就要放人。
无奈只能去叫她。
审讯室内,李尽欢身穿一件棉质白色长袖衫,浅灰色裤子,显得他很休闲时尚,看着对面身穿制服,一脸严肃的凌夕。
忽然想起她扫完周天东的黄之后,他们单位给她做宣传表扬,镜头下那英姿飒爽的样子,眉宇间的傲气凛凛,骨子里渗出来的自信,真的很吸引人,制服下看似娇弱的身子骨,有着无穷大力量。
“你穿这身衣服真的很帅。”
每次看到她穿这身衣服,他都会夸赞。
凌夕无数次给自己心理暗示,现在你和他之间就只是审问者和嫌疑犯的关系,不要有其他杂念。
告诫完自己最后一遍,开始正常审问。
“姓名。”
这是审讯流程,无论进来的是谁,关系多好,也要走这个流程。
李尽欢笑了,“叫老公啊,老公告诉你。”
却让她生气,“你能不能别闹!”
“我没闹,结婚证上写着我的名字呢,还是你带我去的呢,你不知道?”
“不要谈论和案子无关的话题,这是我们的办案流程,请你配合!”态度有点恶劣。
她公正严肃的样子让李尽欢喜欢,立刻像小学生一样端坐好。
“好,我配合。”
“两天前,埃德温家族收到埃德温被残杀的尸体,对此作为曾经扬言要报复他的你来说,有什么想说的吗?”
“没有。”
回答的干脆明了。
“那你详细说一下你周二和周三的活动轨迹。”
“早上我给你做了早点,吃完饭我去公司,中午我又去找你吃饭,然后我又去公司,晚上接你回家,吃饭上床睡觉做运动,就这些,两天的生活轨迹完全一样,你可以证明。”
他是不会把实话说出来的,一个月还没到,他还有很多事没做,不能可就这么投降。
理智告诉凌夕,她应该生气,应该和他发火,因为他在和她插科打诨,在避重就轻,在拒绝配合调查,他又在骗她,但心底却有一丝不应该有的高兴。
“啪!”大声拍一下桌子,表示她的愤怒,“李尽欢!看清楚这是哪里,不是你说废话的地方!你说你都去了公司,有谁能够证明?”
“公司有监控,如果不相信有监控,可以问公司里的人,或者整个大厦的人,我全都在公司。”
只要他不想让他们查到,他有的是办法躲避他们的追查。
在审讯室所有回答都是插科打诨,没有一句能聊到正点上,搞得凌夕又气又无奈,理智上想把他问出来,感情上又不想让他说。
想到他做出那么残忍的事,还能身处这样环境中,坐在她的面前,做到这么谈笑风生,又觉得害怕,脑子里始终有自己脑补尸体的画面,顿时觉得胃里一阵恶心,捂着嘴就要干呕。
“你怎么了?”李尽欢看她的不适,顿时慌张。
胃里恶心的不行,她弯腰干呕,旁边负责记录的同事轻拍她的后背,“你没事吧?”
李尽欢阴冷斥责:“你别碰她。” 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