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赵琼宇也没有去凌晨家里等他，而是一直坐在他单位门口的石阶上。
凌晨出来看到她的时候，正在那缩着手跺跺脚。
“不是让你去我家等我？”凌晨想都没想，把自己外套脱下来给她披上。
“不用不用，我不冷。”她赶紧把外套还给他，因为看到了和他一起出来的徐晓萌。
又连忙解释，“你别误会，我就是正事找他，如果可以也可以和你说。”
她真不想给两个人造成误会。
徐晓萌嘴角紧绷着窃笑，“那什么，凌队我先走了！”
又给他一个好好把握机会的眼神立马开溜。
凌晨抓着赵琼宇的胳膊上车，她却很有眼力见的要坐后面，副驾驶那是女朋友坐的位置。
“坐前面！”凌晨冷冷吩咐。
“我还是坐后面吧。”她还挺倔。
“别让我说第二遍！”
霸道的口吻让她不敢再拒绝。
因为赵琼宇说找他有事，他就早早收拾下班，徐晓萌他们内心对这个赵琼宇简直感激涕零。
房间里又堆了一堆脏衣服，还是像往常一样都收起来全塞进洗衣机，“你先坐会儿，我去洗个澡，冰箱有喝的你自己拿。”
对于熟悉的人他不喜欢虚伪客套，直接有事说事。
赵琼宇看一眼四周，或许这就是她最后一次来了，也不知道自己的结果会是什么样。
凌晨穿好衣服从浴室出来看着她在那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给她倒了杯水放在桌子上，随意调侃两句，“这次怎么不给我洗衣服了？”
“这样的事还是让你女朋友来吧。”她嗫嗫回。
“非得让我有女朋友，你才满意是吗？”
“……”
他这话什么意思？
“不是要和我说正事？说吧！”他岔开话题。
稍作犹豫，还是把事情说出来，“就是……我曾经参与过一场抛尸案，也查过法律，我这属于共犯，所以我想自首，本意应该和派出所说的，可这涉及到命案的事归你们刑侦管，所以就直接来找你。”
“抛尸！”凌晨震惊，“那你杀人没有？”
她坚定摇头。
“把详细内容跟我说一遍，时间地点，死者是谁，杀人凶手又是谁，还有抛尸地点，每一个细节都不能放过。”
忽然他觉得心里有点发堵，这个赵琼宇还真会给他出难题，居然跑来和他自首！是真当他是个铁血无情的冷面机器么！
她把当初在李尽欢婚礼上参与的那场抛尸案件说出来，但隐瞒了李尽欢杀那个女人的事，而改成凶手是陈嘉亮，反正他也要被执行死刑，不在乎多这一条。
凌晨又不是傻子，每天打交道的都是那些满嘴谎话的罪犯，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她话里的漏洞。
“你跟我说实话，那个女的是不是李尽欢杀的？！”已经不是质问，几乎都可以肯定李尽欢就是那个凶手。
“不是，真不是，和他没有关系，是亮亮，他说不能打扰欢哥的婚礼，才动手的，然后我帮他抛尸，就这样，和谁都没有关系。”她慌乱解释。
凌晨对她既无奈又失望，“还跟我撒谎！信不信我明天直接去提审陈嘉亮？如果你们之间的细节对不上，我会以包庇罪犯的罪名依法拘留你！”
赵琼宇直接答应：“好！可以。”
反正她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丝毫不惧怕拘留判刑的后果，如果可以，她倒是想陪着亮亮一起上路。
她的果断干脆激怒凌晨，也看出来，她根本不是想要自首，而是想用另一种方式轻生，真想一巴掌抽醒她。
为什么他们一个两个就这么喜欢包庇李尽欢！他到底有哪好？
无奈之下是生气，口不择言的话都吼出来，“既然知道你自己在犯罪，为什么非要来找我，直接去局里登记自首不就行了！”
“我……”
低吼的发泄把她的话都吓回去，动了动嘴唇低声说：“那我先走了。”
她去找别的警cha自首，不给他添麻烦。
凌晨终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一把从背后抱住她，声音低沉无奈，“你明知道我喜欢你，就非要给我出难题是么！”
“没有，我觉得先跟别人说，怕牵连到你，所以先告诉你一声。”她掰开紧箍着自己腰的手臂，像是做最后告别，“你已经有女朋友，咱俩再也不可能，是我配不上你！”
他不喜欢听这种话，掰着她的肩膀直接吻在她的唇上，这次赵琼宇愣怔一下却没有挣扎躲闪，就只是用默认接受着他。
她忽然觉得自己很绿茶，也很贱，已经知道他有女朋友还接受他吻自己，想着下一秒就应该推开他，手却始终抬不起来。
或许她自己也不知道，某个情根在她心里已经悄悄深种。
凌晨把她抱起来就要回房间，她双手抵在他的胸膛，“别这样，让我在你眼里有点尊严行么？”
上次他说她婊的那句话，把她伤的不轻，现在一度怀疑自己真的是绿茶婊，她自己都很讨厌自己，也怪不得别人不喜欢她。
“赵琼宇，我从来没有像喜欢你这样喜欢过一个女人，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我，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她居然还跑来跟他自首，这是把他往绝路上逼，终于体会到妹妹面对李尽欢是什么感觉。
“你女朋友……”
“去他妈的女朋友，除了你我对任何女人都没动过心！”
“……”
终于知道，原来他们是假的。
这一夜，他们好像回到了很久以前，两个人刚在一起的时候，温情又热辣，赵琼宇用千娇百媚的吴侬软语，抚慰着凌晨压抑多时的烦躁。
双手撑在她头的两侧，“回答我，喜欢我吗？”
这次他要得到明确答案，不掺杂任何阴谋因素的感情答复。
赵琼宇看着他的眼睛，期待的让人着迷，小麦色肌肤传给她指尖炙热滚烫，微微垂眸，颔首点头。
自己应该是喜欢他的，只是一直不敢承认。
他终于笑了，像是取得某种胜利一般，压着身下的女人肆意放纵。
先不说其他，这段感情总算得到回应，让他心里慰藉，得到喜欢女人心的滋味很好。
一直到深夜，赵琼宇都昏厥过去，凌晨才算是放过她，给她清理好就搂着她睡下。
早上生物钟本能醒过来，轻微翻身的动作惊醒身边的女人。
把她搂在怀里，亲吻着后背，两个人并没说话，却觉得很自在舒服，不夹杂任何因素的感情很美好，只有单纯的温存。
在床上腻歪好久，凌晨起床穿衣服，“我得上班了！”
“那我怎么办？”赵琼宇问。
“什么你怎么办？做了我的女人，就老老实实在我这待着！”
“我是说自首的事。”
穿衣服的动作微顿，又坐到她旁边和她解释，“刑事案件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就算你去自首，可你拿不出相关来源材料，这件事又没有原告，不能立案，既然立不了案，就不能被移交诉讼，也不能被判刑！”
“那以后呢？以后我还会坐牢吗？”
她好像又害怕坐牢了。
凌晨伸手抚摸她的头发，“只要你以后不做违法的事，不准再骗我，我会护着你。”
大义灭亲的事，他也不想做。
在她唇上轻吻一下告别道：“我先去上班，有事给我打电话。”
她乖巧点着头，只要他说的话她都信，再次和他在一起，居然有一种重获新生的感觉，不知为什么忽然心里就明亮了。
可能是他给予的安全感和他工作光环带来的。
凌晨却一遍又一遍的麻痹自己，不是他不抓罪犯，是她这个案子不能立案，他并没有违背自己的原则和底线。 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