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谎话他应该怎么说呢?
李尽欢陷入无奈中,真话是不能说,还要立刻给她编出一个符合逻辑的“故事”,这让他突然有点不知所措。
“我们别在这睡了好吗?”他岔开话题,也确实不想再在家里睡,主要是怕她看到房间里的一片狼藉,万一再看出什么来那就不好玩了。
“为什么呀?”
“我那屋被我砸烂了。”
“那睡别的房间啊。”
“我不想在这呆着。”说罢他拉着她就走,开上车要去外面住酒店,他脾气倔的很,想要怎么样就得怎么样,谁劝都没用。
可刚要出家门口,车灯晃到一个人影,还是熟人。
“这不是那个福利院的女老师吗?她怎么在这?”凌夕诧异。
看到她李尽欢的脸立刻冷下来,这个赵琼宇是疯了吗?把他话当耳旁风?
只是在凌夕面前,他还得做作一点。
坐在副驾驶落下车窗看向她,假装关怀询问:“赵老师?你怎么在这?”眼神却冷若冰霜,如果没有凌夕他一定要当场掐死他。
“没什么,我就是来看……就是路过。”看到李尽欢,赵琼宇眼神尽是局促和关切,看得出来他一定是生气了。
这么拙劣的谎话她自己都不信,更别说这二人。
“大晚上在我家门口路过啊?”李尽欢冷笑,“找我有事吧?有事明天再说行吗?今天太晚了。”
她两个食指相互缠绕点点头,看他的样子应该没什么大碍,这么晚还和他女朋友出去玩。
李尽欢拉上车窗就要走,凌夕有些担心,“这么晚让她自己在这不好吧?送她回去吧。”
就算这女老师真的喜欢李尽欢,那又怎么样?如果她有本事把李尽欢戗走,尽管放马过来,她不带怕的。
李尽欢很想不客气的说一句“不用管她”,可为了维持他的热心人设,只能同意,“上来吧。”
赵琼宇上了车,又小声表示歉意,“真是不好意思,耽误你们了。”
“赵老师这么晚找李尽欢有什么事啊?”凌夕从后视镜看她一眼。
“呃……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院里的事,我怕电话里说不清楚。”赵琼宇用基本没有可信度的谎话瞎掰。
两个人也没拆穿她,李尽欢把座椅放的很低,双手垫在后脑下闭目养神,赵琼宇看不到他的表情,但能从空气中嗅到来自他的危险恐怖气息,不自觉握紧拳头,甚至手心都在冒汗。
他在生气!
凌夕把她放在福利院门口,看着倒车镜里逐渐变小虚化的人影,她用鼻子轻哼一声,戏谑道:“李公子你的私生饭有点可怕呀,大晚上的跑你家门口来堵你。”
李尽欢没吭声,看来得找个机会给他们立立规矩。
找了一家快捷酒店,她刚要停车,李尽欢落下玻璃瞥一眼,“换一家,这家太破。”
……
行,今天他心情不好,不和他计较。
他们又换了一家星级的,他这才勉强同意。
“你这人臭毛病怎么这么多!”她忍不住吐槽,在付住房费时忽然又想起,“唉?咱们怎么不去李承欢的酒店?那不是五星的吗?还是你家的资产,肯定不用花钱。”
“算了吧,他那那么晦气,我怕莫名其妙被变态谋杀,我多冤得慌。”他吐槽之前那件杀人案。
两个人开了一间套房,办理好住房手续,这还是凌夕第一次在外面开房,她老爹曾手握全省公安系统,她敢在外面开房,腿都会给她打断,只是毕业了才不管她了。
这一整晚李尽欢都闷闷不乐,仰面躺在床上发呆,凌夕坐在他旁边问:“这回可以说说了吗?”
他伸手把凌夕揽在怀里,让她的脸贴着自己胸膛,沉默好久才缓缓开口,说起这段不为人知的往事。
“我八岁就开始自己一个人在国外生活,只有两个保姆照顾我,小时候我特别内向,长得又瘦又小,也不爱和别人说话,就很容易被人欺负。
他们让我吃各种各样的东西,所以我对别人往我嘴里塞东西这个动作有心理阴影。
我记得最严重的一次就是,学校开Patty,有好多水果,我吃了好多的橘子,吃不完也要硬逼着吃,那段时间我几乎天天上吐下泻,人差点废了。
所以我特别怕吃橘子,连带着其他水果我也不吃,甚至到后来我连糖都害怕,因为水果都是甜的,水果我只吃柠檬,因为每个人吃柠檬的第一反应就是酸。”
“你这是典型的PTSD综合征的特征啊。”凌夕支起身子看着他,真没想到他小时候还遭受过这种事。
她认识他这么久确实从未看见过他吃任何水果。
“对,我甚至患上恐糖症,严重的时候连饭都吃不了,全靠注射打吊瓶才能维持身体健康,我看了很多心理医生,接受过很多心理辅导,这才有些许好转。”
凌夕有些心疼的伸手摩挲他脸,喃喃道:“想不到你这小白脸富二代小时候这么苦啊?”
她以为他们这样家庭的孩子,除了精神空虚点,没有什么烦恼呢。
“我不喜欢富二代这个形容词。”他抓住她的手,宁可叫他小白脸,他也不喜欢富二代。
“你当时没报警吗?”
“报了,还是我大姐帮我找的人,也是我大姐帮我找的心理医生。”
看他有点温软哀怨的病娇脸,凌夕主动低头轻吻在他唇上,蜻蜓点水后又安抚他:“不用怕,我的吻也是甜的,以后我来开导你!”
李尽欢突然愣住神,深眸中刻入凌夕的样子,对他发自内心的关切,她说她的吻是甜的,这句话怎么这么治愈他的心?
他看中的女人就是这么无可挑剔。
翻身把她压在身下,双手压住她的胳膊,十指相握,“晚上陪我一起睡好吗?我想搂着你。”
“啊?”
忽然她脸红了,有些不自在的把视线瞟向别处,内心想拒绝。
“放心,什么都不做,就单纯字面意思,就当陪陪我,好吗?”
他向她解释,确实什么都不做,就算要做,也要等把她娶了再说,不是他多么清高,是他答应过她要好好保护她。 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