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夕用纸巾擦掉眼泪和鼻涕。
还想为李尽欢求情,对哥哥说:“他是犯了很多罪,但他也做过很多好事啊,扩建福利院,创办慈善基金会,如果没有他,福利院会怎么样?那些孩子怎么办?
他铲除周天东,彭水良,解决埃德温,他们哪一个不是危害社会的混蛋,他这样做难道不算替天行道?他做了那么多好事难道就不能功过相抵?”
看着妹妹彻底失去理智,凌晨生气也无奈。
“小夕,你已经完全被情绪扰乱了你的判断力,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不是所有事情都可以用‘功过相抵’来平衡,要不然社会会乱套。
你作为他的妻子想的是他的好,可那些被伤及无辜的人呢?他们又何缘何故?生而为人,人人平等,他又有什么权利去主宰别人的人生?如果你的人生被人随意主宰,你愿意吗?”
“……”
她紧咬着唇不说话,想到曾经在基地和回来的舰艇上他们的小命随时被人掌控,那种缺乏安全感的滋味很难受。
双手紧紧攥着,骨节都已泛白,“为什么这个世界对他这么不公平?就算是他为民除害都不行!”
难道他做了那么多好事都是白做?为什么那个只会混吃等死,败家挥霍的李承欢就可以安然无恙?
凌晨并没把他杀害他自己亲生父亲的事告诉她,只是说一句,“生命平等,但命运不公!如果你不是凌渊的女儿,你也不可能得到现在这么多。”
然后搂着妹妹安慰着:“跟哥回家吧!”
她依旧拒绝:“我不要。”拉着哥哥胳膊哀求,“哥我求你,你放他一马行吗?我求你!”
说着就要给哥哥跪下,从小骄傲如她,竟然这般不顾一切哀求哥哥。
让凌晨心中萌生一股前所未有的恨意,赶紧把她扶起来,失望透顶看着她:“小夕,你为了李尽欢这样求我,是打算抛弃咱们家选择李尽欢了是吗?”
她这一求抛弃的可不仅仅是她的家人,还有她的三观,和所有家人的命运前途,她怎么可以这样!
终于她绝望趴在哥哥的怀里放肆哭着,“哥……”
外面的雨只是雷阵雨,下了二十来分钟就停下,但并没有放晴。
凌晨颓败从妹妹家出来,没能带走李尽欢,也没能把被绑架的人给解救出来。
这次他赢了李尽欢,但输给妹妹,妹妹的苦苦哀求,求软了他的心。
这和他内心的价值理念有着极大矛盾冲突,纠结的他直砸方向盘,李尽欢这个王八蛋,太会玩心计了。
今天本是该他轮休的日子,浑浑噩噩回公寓,刚一出电梯就看到赵琼宇在他家门口,看样子是在等他。
“有事吗?”
态度很冷淡,他还在为她给李尽欢出卖情报的事生气。
作为男人,他吃李尽欢的醋,作为警cha,他痛恨身边的奸细,千防万防还是没防住她。
赵琼宇有点不敢看他,低着头软软道歉,“凌晨,对不起。”
按下指纹解锁,开门就要进去,“行了,回去吧,不要再来!”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冷漠拒绝她,让她心里刺痛,也更觉得对不起他,他那么信任自己,自己却再一次背叛他,搁谁谁都会生气。
用手掰住门,“等一下!”
“还有什么事?”凌晨抬眸冷淡看着她,连说让她进屋的话都没说。
“我、我想和你道歉,我知道错了,以后绝对守口如瓶行不行?我发誓!”说着她伸出三根手指,做出发誓的动作。
“不用,找李尽欢去吧,以后你爱和他说什么说什么,我都不管!”然后他就去掰她的手指,“还请赵老师离开我家!”
她赶紧用身子撑开门,“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别这样行不行?”
“赵琼宇,事不过三,我让你耍了一次又一次,别把我对你的忍耐当成你放纵的资本。”接着又故意冷笑道:“别着急,等我收拾完李尽欢,下一个就是你,你最好是做好心里准备!”
看着她还在紧撑着门框又警告:“还不走?是等我以非法入侵他人住宅罪名请你喝茶是吗?”
说罢把她推出门外,砰的一声关上门,留下赵琼宇难过又委屈,可这是她自找的,怨不得别人。
凌晨在客厅坐了半天,也没听到有人敲门心里更气,刷了几下手机烦躁扔到沙发上。
这是认错的态度?连哄人都不会,还想让他原谅她?做梦去吧!
大拇指和中指掐着太阳穴,想着要怎么才能让李尽欢松口,那两个人也不知道被他弄到哪里,会不会已经被他杀了?想想真是让人头疼。
外面天不好,这种天最适合猫在家里睡觉,他也确实在沙发眯着,单位给他打电话声把他吵醒,洗了把脸就要出去。
结果刚一开门就看到赵琼宇还在他门口蹲着,心忽然被揉了一下,横在胸口的那口气稍微好受一点。
可嘴上态度依旧恶劣,“怎么还在这?想让我叫保安把你请出去?”
赵琼宇颤颤巍巍站起来,双腿酸软僵硬的都快要不是自己的。
凌晨看她差点要跌到,有那么一秒就要伸手去扶她,不甘心和生气又让他忍住,双目冰冷看着她一手扶着墙壁,再一次向自己道歉。
“我真的知道错了,你要我怎么做才能原谅我?”
“我要你出卖李尽欢,做他的污点证人,你做得到吗?”
“……”
赵琼宇眼神微顿,又缓缓垂下不吭声,指尖紧紧抠弄,表明她内心的挣扎。
看她这个样子,他就来气,砰的一声关上门,直接越过她去叫电梯。
在她心里,他永远都比不上李尽欢。
“你别走!”赵琼宇紧张从背后抱住他,软软哀求道:“你别走~”
“放开我,别让我骂你!”说着就去掰腰间的手。
赵琼宇终于知道他这次有多生气,也终于妥协,“我做我做,我做还不行么?我向你坦白,我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你,你让我怎么样都行,我都听你的。”
客厅沙发上,凌晨双手抱着胳膊低沉看着眼前的女人,两条大长腿相互交叠在一起,姿势霸道傲气,和对面娇弱瑟缩的女人形成鲜明的对比。
茶几上架着一抬录像机,镜头对准二人。
“到底说不说?别搞得我像严刑逼供一样!”
“我说我说。”
她重重吁一声,像是做出所有决定,她确实该在凌晨和李尽欢之间做出一个选择,不仅仅是感情上的。
“其实在你们局里,还有一个欢哥的眼线。”
此话一出让凌晨一惊,这话他有点不信,局里那帮人可都是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他也都了解,不可能被李尽欢收买。
“是谁?!”
“法医孙姐!”
“……”
这个他可万万没想到,孙姐?这怎么可能?孙姐那么正派善良的人怎么会着李尽欢的道?
赵琼宇开始和他说自己所知道的一切。
“所有事情要从两年前说起,欢哥说他制定了一个计划,这个计划具体内容他没说,不过为了这个计划他做了很多准备,包括认识凌夕。
他知道凌夕在刑侦队后,就用‘东港酒店杀人案’引她入局。”
凌晨恍然点点头,这件案子果然是他干的。
“跟我说说他的犯罪过程,还有那四个人到底是谁!”
对于东港酒店杀人案,里面始终都疑点重重,可外界又施加压力,无奈他们只能暂时草草结案。
“那四个人我真不知道是谁,不过我感觉应该是欢哥的仇人。
那个法医有一个儿子,欢哥做局把她儿子引到周天东的‘魅惑’去玩,输了很多钱,欢哥以此作为要挟,让孙姐成为他的内线。
他怎么做的案我不太清楚,但我知道他利用孙姐隐瞒了真正的死者死亡时间,他也靠这个给自己错开时间差,制造自己不在场的证据。” 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