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琰感觉到旁边有人上来，慢悠悠抬眼看过去，眸低带些刚睡醒的迷茫，柔和的一塌糊涂。
沈谨媛呆了呆，稳住心神说：“季老师，那个新助理他……”
“他没什么用。”季琰眼中的迷糊瞬间消散，恢复了锐利清明，声音还是懒懒的，刚睡醒有些哑，“他今天做的事谈得上旷工。”
沈谨媛被他堵的一时没话说，想那小可怜也不像是个懒人，就说：“他大概是不知道做什么吧。”
季琰斜着身子打量她，眯了眯眼说：“我没空教他怎么做。”
他的眼神里夹杂了些不悦，沈谨媛心下奇怪，她自己也不知道做什么啊？没空教？逼着人改论文的时候时间不是多到用不完吗？
片刻后想到些什么，沈谨媛暗了暗眸子，垂下眼睑，长睫挡住了一半的神色。
季琰坐直了身体，活动了一下酸涩的手腕，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在身侧敲着，微叹了口气道：“下不为例。”
驾驶座上的小李惊诧，握方向盘的手心都湿了。
他这句话什么意思沈谨媛自然明白，桃花眼睁得很圆，说不上高兴，心里复杂难安，说了句：“谢谢季老师。”
“你谢什么？”季琰声音冷了几分，侧过头看她，带着浓重的威压。
很凉，车厢里的暖风都起不了多大作用，沈谨媛咬了咬下唇，几乎要出血，真是作死，多什么嘴？
季琰盯着她，看着她带上惧意的侧脸，还有咬到发白的嘴唇，漆黑的双眼里酝酿着什么，快要压不住。
周围空气凝住一般，很压抑。
小李坐在前面，动也不敢动一下，生怕哪里不对被踹下车去，再也翻不了身。
副驾驶的门被人从外面拉开了，陈子辰脸上的欢喜还挂着，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中了彩票。
他一只脚踏上来就反应过来不对，下意识转头去看自己boss，那人冷冷看了他一眼，要凉了？他小心翼翼别过眼，僵硬地坐在座位上，轻轻关上门，尽量让自己一点声音也没有。
“车门没关上。”小李面无表情地小声提醒。
陈子辰又一僵，重新去关门，这次用了点儿力道，关完后很罪过地低头，像在反思。
“先生？”小李询问开口。
“开车。”季琰声音还是没温度。
毕海定的住处在离玉门关不远的一家民宿，三层的小楼，他们包了一整栋楼。
民宿的老板是个很和善的西北人，操着一口西北味的普通话迎了出来，很是热情，毕海在他们之前就赶到了，跟老板握手寒暄了几句。
因为比约定的时间迟到了近一小时，毕海话里带着歉意，人凶却没一点儿架子跟优越感。
老板娘带着几个员工给他们准备了点儿宵夜，笑意盈盈地摆到了一楼的客厅，剧组这次出外景带的人不算多，但聚到客厅里扔显得很拥堵。
毕海使了个颜色，副导演带着近一半的人上了楼，瞬间就宽松了不少。
季琰是在人散去大半后才进来的，身上披了件到小腿的黑色大衣，立体的俊脸上带着些阴郁，短发更彰显了他的锐利，迈着阔步走路带风，气场十足。
在他进来的瞬间，一楼的喧闹声沉寂了片刻。
毕海咳了一声，介绍说：“这是我们的主演之一。”并没有说出他的名字。
民宿的几个年轻姑娘红了脸，一副想拍照又不敢的样子，羞怯怯地偷着看他。
“失陪。”季琰礼貌说道，声音低沉有磁性。
刚才还羞怯闪躲的几个姑娘一下亮了眼，直直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
沈谨媛瞪了陈子辰一眼，背上两个背包，从他手中拿过衣服鞋子，蹿了出去，她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只是季琰的背影了。
现在要做什么？
毕海很及时地在她身后叫了一声，说：“过来拿房卡给季老师开门，别让人等急了。”
沈谨媛快步走过去，毕海身边的一个面善的中年人递给她一张卡片，她笑着道了声谢，腾出一只手夹住，飞奔过去追季琰，她后面的人都乐得笑出了声。
“我们主演的助理，很踏实的姑娘……”毕海解释了一句。
“挺漂亮的小姑娘。”老板娘夸了一句，长成这样当助理未免太可惜了。
季琰的房间在三楼，她在楼梯间一阵狂奔，提着一堆东西都能有这样的速度着实不容易，喘着粗气跑出楼梯时，一抬头就见季琰靠在拐角处看着她，脸色还是阴沉着。
沈谨媛大口喘着气，虚虚叫了声：“季老师。”
她的喘息声在空旷安静的三楼清晰得要命，季琰眸色转深，压下心底的躁动，还是沉着脸。
“我来给您开门。”沈谨媛总算缓过来了。
“那还不快去。”声音依旧冷冽，眼睛没在她身上过多的停留，转身直接走了。
沈谨媛对着他的背影不服地努了努嘴，可立马又怂下来，这算怎么回事？就因为那句没脑子的谢谢吗？脑袋里乱成一锅粥，还是先开了门再说。
季琰立在门边看着她，沈谨媛扛着一堆东西艰难刷卡开门，抬起两指贴到门上，小臂压下门把，终于开了门。
“行李拿进来，衣服拿去干洗。”季琰进了房间，顺手打开了灯。
沈谨媛不客气地进来，完全筋疲力竭，把那整套的西装还有背包行李直接甩到了他床上，在季琰惊异的目光中，一身轻松地提着西装跑出去了。
楼下，毕海陷在沙发里，一口酒一口肉，豪爽地跟围成一圈的人谈天说地，完全没个身在云端的名导样。
沈谨媛跑上跑下累得要虚脱，看见一群人聊得火热，想了想，还是开口打断问：“你好，这边有干洗的地方吗？”
一群人愣了愣，最后还是老板娘笑着出来带她去了洗衣间。
“姑娘，你跟着剧组跑挺累的吧？”路上她问。
这老板娘的声音过于温柔，语气也透着诚恳关怀，沈谨媛真恨不得把发生的破事跟她吐槽上一遍，最后斟酌了一下，说：“还好吧，习惯了。”
走到洗衣间门口的时候，老板娘慈爱地望着她，说：“衣服给我就好，机器太难用了，你操作不好。”
沈谨媛交出了衣服，说了声谢谢，老板娘忙摆手说不用，只让她赶紧回去休息会儿。
沈谨媛有苦说不出，比起上去看大佬脸色，在这里洗一晚上衣服貌似也不错。 暗宠娱乐圈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