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腊月初九只有半个月的样子,乔六就数着日子过。
可是乔家院里挂的腊肉却出事了,舍不得放盐,两三日就变了味,乔亮赶紧拿了银子上镇上买了盐腌制,还有那半头猪肉也是,可得保管好了。
只是乔家院里的人从来没有做过腊肉,用盐腌过后的肉干巴巴的除了盐味,还不如新鲜的肉好吃。
小贾氏想起了乔九做的腊肉,多香啊,滴的油都是香的,就想着哪日再去九丫头的院子里瞧瞧,一定捞几块回来,到时她私藏一块在屋里就对了,也好过这乔家院里一大家子的盯着那块肉看。
这日,乔宝莹翻晒了一下腊肉,便全数收了起来,接着装入筐子时送上牛车,叫苏辰早上赶着牛车往镇上喜迎客酒楼送去。
走前乔宝莹心里有事,来到东屋,把先前乔六说乔家院里的人偷偷潜进院子里偷腊肉的事告诉了苏辰,所以她想借着今日送腊肉的事来做一件事。
苏辰听了却不想让小媳妇一个人面对这些难缠的人,乔宝莹却是摇头,“他们欺人太盛,我不给他们长得教训,还当我乔九是好欺负的,这事儿咱们没有证据,告诉村长也不是个事,何况就算真的查了出来,他们占着同是乔家人的份上,吃我一块腊肉怎么了,搞不好还借机多拿几块。”
“你是读书郎,名声要紧,就算心里不愿,也得顾全大局,与其受这哦囊气,倒不如我来,今个儿不报复回去,难解心头气。”
苏辰见乔宝莹说得这么慎重其事,忍不住叹了口气,“那你有什么法子?”
乔宝莹从院子后拿出一个稻草人,苏辰一看,立即看向乔宝莹的头发,“你不会又剪了自己的头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没有,先前的,当时我帮你收拾茅屋前头的茅草,不是捡到了那个稻草人么,后来我堆在屋后头做引火柴,这几日又被我发现,我就想到了这一招。”
苏辰见状有些无奈,“成吧,这么一吓,恐要病几日了。”
当初吓李老三便是用的这一招,这时代的人很信鬼说,一但被吓着,自己都能把自己吓死的。
乔宝莹点了点头,于是小两口一同坐上了牛车。
牛车没有绕道而行,而是从村口经过,村里人都瞧着了那上头的腊肉,好不羡慕,这么多肉,也只有九丫头敢这么弄。
牛车这么大摇大摆的出了村门,到了村外一里路的样子,乔宝莹便下了牛车。
苏辰再三交代,自己的安全要紧,万不能同乔家院里的打起来,吓一吓就算了,得乔宝莹再三保证,苏辰才匆匆赶车去了。
乔宝莹脚步飞快绕过村口,上了山,再从山上下来来到院子里。
她没声没息的呆在厨房里头,厨房靠近后院,能咱到后头的动静,再说厨房有个后门,从那儿出去就能到了后院里头去。
乔宝莹的牛车出了村的事村口的几户自是看了个清楚的,乔家院离村口不远呢,正好小贾氏从院子里出来就看到了牛车上坐着的乔宝莹,当即回了屋,跑正屋里去了。
贾氏刚起身,身子骨没有年轻时好,正在揉着膝盖,听到小贾氏的话,当即心思活络了起来,于是又要派小贾氏往九丫头院子里去,这么长一段时间好不容易抓住机会,于是转身还从屋里拿出一个干净的盆子,叫小贾氏去了后把那大缸里的东西弄一点出来。
她看不出名堂,家里人这么多,总有人看得出名堂的。
小贾氏去了,出门撞见李氏,也不说什么,便直接上了山。
按着上次的,小贾氏翻过篱笆,熟门熟路的进了后院,却看到先前那六口大酱缸已经暴晒在日头下,她来到酱缸前细看,却不像上次的味儿,反而闻到了一股香醇的味道。
她连忙用盆子上前打了一点出来照着光细看,接着用指尖沾了一点往嘴里尝了尝,双目一亮,差一点惊呼出声,却在这时眼前忽然出现一个披头散发的白衣鬼。
当真是没有注意到,这么刷的一下出现在眼前,小贾氏手中的盆子砰的一声掉地上。
就见那披头散发的白衣鬼进了牛棚转眼不见了。
小贾氏的心砰砰直跳,她往牛棚慢慢潜去,心里却打鼓,没想后背有人轻轻拍了拍,小贾氏慢慢地转头,迎头一个披发无脸的白衣鬼飘着,她竟发出刺耳的声音:“拿命来。”
小贾氏吓得当即双眼一翻白,倒地不起了。
乔宝莹身上的稻草人解开甩在柴草堆里,上前探了探小贾氏的鼻息,发现人已经晕了过去,于是把人一步一步的拖出了院子,接着甩在山边无人的草丛里,然后回身进了屋。
来到后院看到先前小贾氏打倒的盆子,里面还装着酱油,原来这乔家院打的是这酱油的主意,难怪这么鬼鬼崇崇的跑进来。
若是翻了她的银两她还好报官,偏偏只是弄走了她一块腊肉。
乔宝莹把那盆子洗净,接着装了一盆鲜红的颜料水,那是她先前给苏辰制做的颜料粉,拿来画图用的。
接着她把篱笆上的衣裳拿出来,用那颜料水在衣裳背上写着:“拿命来四个录书繁体。”
这是乔宝莹穿越过来学会唯一会写的,还是先前故意拐着弯儿向苏辰学的,自然这一招也是她想好的,只是没有告诉苏辰而已,至于拿稻草人吓人苏辰自是知道。
做好了这些事,乔宝莹端着盆子和“血”衣来到草从里,把那血衣挂在显眼的地方,接着又把那盆子藏于上山的路上,只要小贾氏受惊,接着往山上逃的话,自会踩中。
乔宝莹把院门锁好,又绕着山头出了村,来到一里外等着牛车。
小贾氏终于醒来,张开眼,迎头就看到那块“血”布,当即差点吓晕过去,忙起身,也顾不得上前细看,转身就要往山上跑,谁知脚下猛的踩中东西,整个身子往前一倒,只觉脚上一凉,再起身一看,吓得脸都白了,只见自己裤脚全湿了不说,竟然是血。
她站立不稳,在地上爬了几步,感觉后头像有冤死鬼拉住自己腿似的,接着起了身,再也不敢往后面看,飞快的上了山再下山来到了村口,她冲进苏家院的门。 寒门状元农家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