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我不给你打电话,你就不会给我打电话了?
那你预备什么时候来见我啊。江心然故意摆出一副我很生气,你快来哄哄我的模样。
对不起,小然,我以为你懂的。
颜姐姐,怎么和我哥哥生气就预备和我们所有人都一刀两断?
难道以后大家要老死不相往来了,还是因为以前你对我好,也只是想讨好哥哥而已,要是这样的话,那我真的是白叫你那么多年颜姐姐了。
当然不是了,我只是还没想好用什么身份来见你,没想好要怎么面对这一切,毕竟当年……
颜姐姐,我知道的,哥哥呢,你可不能轻易原谅他的,你要那么轻易就原谅他了,我都不答应。
你这鬼丫头,你哥要知道你在背后这么给他掉链子,他是不是该后悔白疼你那么多年了。
看着江心然笑着那狡黠的模样,颜忆就知道自己被这丫头给骗了。
你这鬼丫头,古灵精怪,难怪你哥哥总拿你没办法。
颜姐姐,我就知道你心里肯定是有哥哥的。
当年……
当年是哥哥伤了你的心,可是他也是因为太爱你,不想让你遗憾终生。
他不想你有生之年,因为各种原因,放弃自己喜欢的事情,还是在自己最单纯的年纪。
而且我看见哥哥的抽屉里摆满了这些年他往返两座城市的机票,可是他从不去打扰你。只是想你的时候,他就对着抽屉愣神,仿佛只要这样才算拉近了你们之间的距离。
虽然哥哥表面上看起来挺冷情的,好似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只是因为他不愿意去表达。因为他觉得爱这个词,过于沉重,没有言语能去诠释,所以他干脆选择不说。
但是在他心底,你才是他不可失去的救赎,是他此生不可多得的温暖。
小然,你知道吗?其实S市的军校,并不是我的梦想,拳术、格斗、军姿、方正、甚至跑步,我不仅不喜欢,甚至非常讨厌。
我喜欢长发,喜欢穿各式各样好看的衣服,喜欢睡懒觉,喜欢任意妄为,其实我也很娇气的。
可是谁叫我更喜欢他呢?我只想喜欢他喜欢的东西;我只想喜欢他的理想;我只想变成他喜欢的样子。
我不喜欢和体育有关的一切,其实我最讨厌跑步了,每次跑完步我都会觉得心口犯恶心,可就算那样,我也一直坚持,因为我觉得只要做他喜欢做的东西,就好像我们之间的距离又近了一步。
所以从小到大我都特别羡慕你,羡慕你有个正大光明的理由对他撒娇。
有时候我宁愿我们变成亲人,哪怕不能成为爱人,但至少最后我能够有个理由呆在他身边,只要在他身边,怎样都好。
所以当年我苦苦追求了这么久的信仰,我一直坚持了那么久的东西,居然成为我们分开的理由,好讽刺!
所以S市已经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地方了。军校也没什么再可以作为我坚持的支点,所以我只好做了逃兵。
我想远离和你哥哥有关的东西,现在我只想做一回我自己。
这些年我都没有为过自己而活,这一次我要为自己勇敢,建大的法律专业才是我的梦想。这一回也算是稍稍弥补一下这些年对我自己的亏欠。
你舍不得,你舍不得的。
颜姐姐,你选择建大还有个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我在这儿吧。
那当然了,因为你在这儿,所以我来了。
“嗯?”你的这声“嗯?”有些意犹未尽啊,听起来似乎是有些别的意思。
好吧,心甘情愿让你利用我一回。不过,我可是要收利息的,晚上请我吃饭,地点我定。
心然我们来建大都这么久了,你出过校门吗?听说B市有很多好吃好玩的地方。
都没出去过啊,我们今晚上出去逛逛吧,好不好呀?好不好呀?好不好呀?江小然同学。
好啦!沁爷求别念,我们改天再出去玩,今天晚上我哥哥说请你们吃饭,他七点来接我们。
你哥哥,没听说你有哥哥呀?干哥哥?李欣已经正式开启脑补模式。
李欣小朋友,请立马停止你脑子里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是我表哥,不够我们的关系非常好,与亲哥哥无异。
帅不帅?帅不帅?
你看看心然的长相就知道他这个表哥,也绝壁是帅哥一枚。
喂,肤不肤浅,肤不肤浅?然然,我更关心的是表哥有没有女朋友啊?
呃!陈静同学,请问你的矜持呢?
帅哥当道,又是单身,矜持算个毛线呀。
看着这群活宝室友,江心然觉得说什么估计都会被驳回吧,干脆还是趁早打破她们的花痴梦比较OK。嗯!不仅有女朋友,而且还是亲梅竹马,两小无猜。
天啦!青梅竹马什么的,最招人羡慕嫉妒恨了。
走走走,赶紧去打扮一下,就算帅哥名草有主,保持自我的良好形象还是很有必要滴。
好吧,你们去打扮吧,记得打扮的美美哒,一会我给你们评分啊。
美女就是好啊,出门都不要捯饬自己的。
你们快去打扮吧,要不然该来不及了,离七点只有不到一个小时了。
人散尽后,喧嚣的空气里立马寂静起来,只能够听见滴滴答答的钟声在不断地走动,提醒着时间在流逝。
其实江心然的骨子里还是偏静的,以前在家里就是如此。
一杯咖啡,一块慕斯,一本书,她可以一坐一下午动都不带动的那种。
由于偏爱甜食,所以咖啡也喜欢喝卡布奇诺,再加一块方糖,甜而不腻,总是她最喜欢的味道。
顺手拿起放在窗边的那本《厚黑学》,或许和她安静的性格与她爱读书的习惯总是密不可分的吧!
想着都是大学生,所以方肖也没有选择高档的酒店,去的是一家私人会馆,这家会馆装的很是别致,墙上全都是由竹子建造而成的墙壁。
给人一种很干净,很绿色的感觉,回归自然,释放天性,地上铺了一层柔软的地毯。
然然介绍一下的室友吧,一番轮流介绍下来,最后江心然看着方肖对大伙说道,方肖,我哥。
看着众人的眼神,江心然偷偷瞄了自家哥哥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已经就有人在花痴你了。
但接收到的反馈信息却是,长得帅又有钱好像不是我的错吧。
然然,你哥不会是A市的那个方肖吧。
看着众人惊讶的眼神,江心然缓缓点了点头表示好像是这个样子的。
然然,方肖唉,方肖可是A市有名的的钻石王老五,前两天我还在静静买的财经杂志上看到你哥哥的专访。
我们私下还花痴了一番嘞,长得实在是太帅了。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就上菜吧。
等一会,还有个人没有来。
方肖狐疑的皱了皱眉,心下却有几分了然,就听见无比熟悉的声音传来。
对不起啊,各位,我来晚了。不好意思,路上堵车。
结果一进门来,刚抬头便看见那个人,顿时脚下生根,停滞不前。
没关系啊,颜姐姐,我们也刚到,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都是我的室友们,说着便不露痕迹的把颜忆拉到方肖身边坐下,转身就对服务员说,人齐了,请上菜吧。
这个是颜姐姐、颜忆,与哥哥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
然然,然然。
青梅竹马?
两小无猜?
额(⊙o⊙),江心然故意停顿一下,看着众人无比八卦的眼神,江心然准备吊吊大家的胃口。
是一起长大的姐妹淘。
一顿饭吃的是主客尽欢,江心然看着席间心有相惜却并无交流的两人,准备还是给自家老哥创造点机会。
哥哥,我们回宿舍了,那个你送颜姐姐回去吧。
方肖并无异议,只说了句,到了给我发个消息,回去慢点。
你会不会忽然的出现,在街角的咖啡店……
江心然很喜欢这首《好久不见》,因为她觉得这首歌充斥了缠绕而又无奈的思恋。
看起手机上一串陌生的号码,依着她的性格都是毫不犹豫挂掉的,可是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鬼使神拆的接了,就好像有种魔力驱使她非接不可似的。
喂、你好、我是江心然。
我是张逸尘。
此时江心然眼中的光顿时聚集到了某一个点上。
真是不好意思这么晚还把你叫下来。
没关系的,那个学长、他没事吧?
情况很不好,你陪我一起去看看他吧。
生病了就应该找医生啊,我又不是医生我也不会看病,潜意识里总觉得自己不能答应和他去,具体的原因也说不上来,只觉得怪怪的。
恐怕这种病,只有你能治了。
我?嗯!
江心然突然觉得和这种非常人类交流实在是有些困难,这都什么逻辑啊?
所幸张逸尘并未给时间让她思考,而是直接把她带到了洲际国际酒店。
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这儿?
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
大晚上的带她来酒店,虽然来的是自家酒店,那也不太好吧。
相信我,我没有恶意。
那你应该也没什么善意。哼!
张少。7154带江小姐上去。
是,江小姐请跟我来,江心然看了张逸尘一眼,或许是因为他的眼眸太干净了,竟没来由的让她相信。
江小姐这是7154房间,三少在里面。
三少?不是,我来找的人叫刘子尧,不叫三少。
领路人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这个女孩,她居然敢直呼三少其名。
我想你大概是弄错了吧,对不起我该走了。
江小姐。
说着江心然就要挣脱他向外跑,可暗处的人全部涌出站成一排。
领头的人上前一步,恭敬地说道,江小姐请别为难我们,三少在里面。
不是我不认识什么三少,我不认识,我要回去了,你们让开。
江心然正准备拿起手机给哥哥打电话,还没拨出去就听见,对不起了江小姐。
你们不可以这样,几个黑衣人驾着她就把她推进了7154房间,反手将门从外面锁住。
开门啊,你们开门啊,放我出去。
门外的三个人互相对视,你们说我们这样做真的好吗?会不会对心然太残忍了。
张逸尘点点头,然后就看见林旭也很认命的点了点头。
可是不这样做大哥都快疯了,大哥这回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也不主动出击,就在那干着急。苏江擎气急败坏的说,反正我不管,走吧,走吧,咱们回去吧。
等一下,你们说如果心然并不喜欢子尧,那么我们毁掉的可能是人家江心然一辈子的清誉,而且江心然可能一辈子都无法抬头立足,她只是个女孩子,我们这样做会不会太过分。
我同意逸尘的说法,不能因为子尧喜欢,咱们就枉顾人家女孩子的想法,况且子尧都还没有动作,他应该最不希望她受伤,江擎我们或许真的不应该这样做。
但是你们也看到了大哥的样子了,你觉得他还像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刘家尧少吗?
他现在所有的喜怒哀乐都围绕着那个叫江心然的女孩子,她笑,大哥不知道比谁都开心,她若哭,大哥的心情简直差到了极点。
我也同情江心然,不过我没办法,我不忍心看大哥为了谁这样委屈自己。
三人皆是一同沉默起来。
这样吧,我们去门口听一下如果她还是吵着要出来,我们就送她回去。
三人相互对视,于是一起走到7154的房间门口,门口却没有了吵闹声。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啊,外面有没有人呀。
江心然从来没觉得自己是如此的无助,这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感觉,就好似自己只身一人踩在悬崖峭壁上,稍有不慎就会跌入悬崖、粉身碎骨。
洲际酒店的隔音效果江心然是知道的,哪怕只是一门之隔,里面的声音外面也是完全听不见的。
要不怎么说,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拜托人家可是五星级酒店唉,隔音效果能不好吗?
里面的她已经是声嘶力竭,毫无力气,此时绝望孤独所有害怕的情绪顿时接踵而来。
哥哥,我应该先给哥哥打电话,可是现在哥哥和颜姐姐在一起呀。
三年了,好不容易两人有机会好好说说话,而且颜姐姐为了哥哥吃了那么多苦,不行,我不能打扰他们。
爸妈吗?给爸妈打电话,可是爸妈现在在A市呀,打了也于事无补,还会让他们很着急,我该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
可就在她心乱如麻的时候,熟悉的铃声响起,为什么平时那么喜欢的歌,此时听起来竟有些害怕,心然从包里拿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是妈妈,正当她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接的时候。
手指在不经意间划开了接听键上。
喂,喂?
过了很久江心然突然回过神,只听见电话那头焦急的声音阵阵传来。
然然,然然,你怎么了?
唉,妈,江心然连忙吱声,生怕母亲起疑,怎么接听这么久都不说话。
江心然此时正纠结着该怎么回答,声音不对担心母亲发现自己的异样,可不说话,妈妈一定会担心的。
不,我不能让妈妈担心。江心然你要相信你自己,你一定能行的。
妈妈,江心然觉得自己此时的声音,勉强还算得上是正常的。
然然你怎么这么久才出声呀,怎么了?不方便说话?方艾文察觉到女儿好像有些不对劲。
然然,你告诉妈妈,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江心然忙擦干眼泪,听见母亲的声音只觉得眼睛里酸酸的,眼泪就如珍珠,忍不住的往下落,眼眶里的眼泪汇聚成一道光,觥筹交错,闪亮的晃眼。
没事,妈,我就是有点小感冒,您不用担心,身体不舒服肯定会格外的想您,想爸爸,想家。
女孩子家撒娇时总是格外的娇羞,江南水乡的口音,吴侬软语,更加惹人心疼。
你呀,都这么大了,也不知道要好好照顾自己,真是让人操心。
妈妈,再大也是您的女儿,您的小棉袄呀,在您面前我永远也长不大也不要长大。
都多大了还撒娇,感冒了要吃药的,知道吧。
嗯。晚上要早些休息。妈妈,我好想你呀,说着说着眼泪就落了下来。
好啦,别哭了,都这么大了还爱哭鼻子,等你军训结束,我和你爸爸就去接你。
好。妈妈,今天哥哥来了,而且颜姐姐也在,他们都叫我呢,我先过去了,妈妈,再见,江心然赶忙收了手机,唯恐母亲多想。
建大的晚上不想白天那样喧嚣,悠长的柏油大道上,寥寥数人,晚风习习,凉风吹来倒是显得初秋的凉意直达心底。
路那么长,就好像两人之间这些年的兜兜转转也没有走到爱的尽头。
彼此之间这是三年以来两人第一次靠的这么近,近到颜忆不用抬头就能感受到方肖的气息,他的心跳一如当年,那么沉稳,那么令人心安,只要他在,哪怕天崩地裂都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欢颜。
就像当年他总是嫌弃的看着她的作业本,然后板着脸对她说。
“颜忆你是在画‘鬼符’吗?这么难看,你是怎么好意思拿出手的?”
满脸嫌弃,可那个时候却是那么的甜蜜。
颜忆的字迹素来写得就像小狗乱爬的模样,她又没有定性,总是不好好练。
或许一开始是不小心所以练不好,后来却延伸成故意不想练好。
因为……
那是属于她自己的小秘密。
“过来,方肖把她抱在怀里,头轻轻放在她的肩膀上,握住她的手,看好了是怎么写的啊,以后写字都要这样写,知道吗”?
所以那个时候的颜忆,总喜欢故意把自己的字写的特别丑。这样方肖就会手把手的教她,一笔一划怎么写。
她喜欢他的耐心、喜欢他认真地教她写字的模样,他的呼吸轻轻吐出来,喷洒在她的脖子上,痒痒的,软软的,总是能生出一股缱卷的味道,让人觉得岁月安好,有你静好。
就像当年她的体育总是不及格,跑个步比乌龟爬得还慢,又懒、又馋,还不勤加练习。
每次要体能测试的时候,都会摆出一副小狗狗的模样,可怜巴巴的对他说,肖哥哥,我又要挂科了。
方肖每每看她这样,什么训人的话,都硬生生的给憋了回去。
快点,我给你二十分钟把自己收拾干净,换上一套舒适的衣服,记得是舒适不是好看,然后到楼下操场等我。
于是我们的颜忆小朋友就像一只欢快的兔子,一蹦一跳的就回家了。
每每如此方肖总是很无奈,这上一秒还可怜巴巴的,这会又这么开心,这丫头,还真是心宽。 尧心然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