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老太听战玲儿一点点的描述当时的情景,心里顿时便理解了傅南珠的做法,她语重心长地道,“玲儿,你真的该跟你嫂子好好学学。”
“柳大娘是个好人,当时咱家难的时候,柳大娘手头那么紧,硬是给咱们挤出了救命钱,和这个比起来,给柳大娘做脆柿子的方子算得了什么?”战玲儿愣了一下,听着战老太的话,心中莫名一抽。
“你这丫头可不能忘了人家的好啊。”战老太默默地叹了口气,“况且这做脆柿子的方法不难,也瞒不住,不说咱们临水村,县城多少家都在做,与其最后招人嫉恨,还不如现在做个好人。”
天色渐渐暗下来,深秋的冷风在院里响起,战玲儿耳边回响着战老太的这番话,再看看不远处忙碌的傅南珠和哥哥,半晌没说话。
在天完全黑下来之前,傅南珠和战云霄将刚摘下来的几箩筐柿子仔细挑拣、一层层地放好,最后倒进温水盖上锅盖,心满意足地揉了揉后腰。
新鲜的棒骨已经被战老太洗净煮过水,洗好的野菜也放在了一边,战老太一边催着战玲儿给煮着米饭的灶孔里添柴火,一边问傅南珠道,“霄儿媳妇,你要的食材我都给你准备好了。”
傅南珠应了声,便往她跟前走,接过食材放在灶台边上。
傅南珠将豆腐一分为二,接着刀法利落地将其中一半豆腐切成薄片,起锅放油煎得金黄。
傅南珠将煎豆腐装盘,又将棒骨和切成小块的豆腐放入锅中,撒上她精心调配的调料炖上,让战云霄注意火候,等到棒骨混着豆腐的鲜香溢出,她便起锅放入碎葱,盛好出锅。
此时战老太的肉丝炒野菜也出锅了,便招呼着战玲儿将米饭端上桌,摆好条凳,一家人便一起吃了顿热乎又丰盛的晚饭,计划着明日再去县城卖柿子。
夜里傅南珠虽然已经迷迷瞪瞪的要睁不开眼睛了,却还一心要和战云霄商量着卖柿子的事情。
“战哥,我今天去集市顺便偷偷打听了一下,听说酒楼收脆柿子的价格一天比一天低,”傅南珠的声音越来越低,“我想着明天送一部分去酒楼,维持个老主顾,咱们还得再去找找新的买主……”
仰面躺着的战云霄认真听着,却发现傅南珠忽然没了声音,他疑惑地转头,发现傅南珠竟然已经睡着了。
战云霄忍不住笑了,拉过傅南珠的手握着,也终于合上眸子安心地睡了。
第二日一早,战云霄没借到上次的驴车,便只能和村里去集市的人一起租了辆牛车。
去县城的路上,牛车上两个看着有些面生的大娘仔细地打量着傅南珠的柿子,看了半天忍不住问道,“战家老大,你这柿子拿到县城里能卖多少钱一斤啊?”
战云霄见傅南珠别着脸不说话,心里便知晓了几分,便故意做出不善言辞,支支吾吾的样子,这两个大娘听得着急,忍不住干脆问了傅南珠。
傅南珠想着再怎么样也不能拉下脸,只能笑着打马虎眼糊弄过去,对面两个大娘即便心中不满,也挑不出毛病来。
等到了县城集市,两个大娘下了车,傅南珠便附在战云霄耳边说了几句,只见他们让车夫将牛车转了个向,朝着县城大户人家居住的方位去了。
傅南珠直接在一户人家后门停下,找来大户人家管事的,便开始兜售起来。
对方尝了一口,觉得这柿子确实香甜可口,还不发涩,想着比闷熟的柿子也就稍微贵个几文钱,还能赶早吃个新鲜,便大方地按照八文钱一斤成交,当下抬进去了一筐。
傅南珠开心能顺利轻松地混个脸熟,又按照同样的方式,敲开了另外两家大户人家的门,卖出去了两筐。
“战哥,咱们走吧。”傅南珠打量着剩下的两筐,“这两筐还得送去酒楼,不能丢了咱们和掌柜的生意。”
战云霄点头,让车夫将牛车赶到酒楼的墙根下,他将两筐柿子一齐卸下来,跟着傅南珠进了酒楼。
和傅南珠想的一样,拖延了一段时间,故意踩着晌午上客的时间来,酒楼果然比平时忙碌一些。
掌柜的虽然偷闲,时间却也紧巴巴的。傅南珠带着一点惋惜对着掌柜的道,“掌柜的今天只有两筐,剩下的还在家里温水做着呢。”
掌柜的想着自己还有一笔后厨的账目没算清,抬眼看了看柿子点头道,“嗯,叫人来过秤给你算算银钱,今日忙就不招呼你了。”
傅南珠立马露出笑脸应着,只等收了钱就和战云霄一齐离开。
两人在集市上转了一圈,买了一条活蹦乱跳的鱼和一块豆腐,这才去找回村的牛车,坐上去等着张阿大家的将牛掉头回村。
回临水村的牛车上,还有几个赶了集市满载而归同回临水村的人,早上问他们话的两个大娘也在。
傅南珠和战云霄坐在牛车的最边上,将几个筐子摞在一起,只占了一个筐子的位置。
牛车刚开始吱吱呀呀地往山路里走,傅南珠就发现这同村的几个人拿躲闪的目光偷偷打量她,眼神飘忽像是心里有什么算计一样。
傅南珠有些不悦地蹙了蹙眉,故意扭过头不去看他们。他们见傅南珠一直没有说话,终于忍不住主动问傅南珠,“战家媳妇,一直听说你把柿子送来县城里卖,我们原先只当你是在集市上卖。”
“后来听说,你还能把柿子卖进酒楼里,真是不简单啊。”其中一个大娘像是夸奖,话里却处处透露着打探。
“是啊,我听说这酒楼挑选东西最是挑剔,你真是有本事,竟能把柿子送进去,你卖的多少钱一斤啊。”另一个动了心思的大娘也附和着。
傅南珠尴尬地扯了扯嘴角,眸子一转道,“大娘,这集市上摆摊做生意还有卖得好和不好的,您这么说,我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嫁个猎户来种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