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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第九十三弹 小别重逢

左手握雪 少史焱之 4411 2021-04-06 04:06

  一束白菊轻轻放在坟墓前,墓碑上左夫人的笑容温婉恬静。一阵风吹过,墓园里的矮树丛轻轻摇曳着,发出沙沙的响声。左轩一身黑色风衣,低垂着头走下台阶上了车。车子发动了,长长的路静得只有风声。左轩空洞地望着窗外,悲伤和懊悔充斥着他的心头。虽然不是生母,但记忆中从小将他抱大的那个怀抱满满的都是温暖,那里始终弥散着妈妈的香气。对左轩来说,她就是母亲,无可替代。

  左轩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缺失一角的照片,阳光少年抱着刚满周岁的弟弟笑容灿烂。如果不是这张照片,哥哥的模样左轩怕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了。这是母亲临终时握在手里的照片,里面满是她的遗憾。就是为了在有生之年弥补这个遗憾,母亲才故意隐瞒病情不辞辛苦四处奔波,然而终究还是让她抱憾离开了。想到这里,左轩的心头便不由一阵刺痛。此刻,他对自己这个唯一的哥哥竟然产生了一股强烈的怨恨。

  黑熊岗上,司徒雪在外公的坟前亲手种上一棵松树。望着眼前一座座新坟,想到那些不久前还一起把酒言欢的弟兄们此时都静静地躺在那里,司徒雪的心里就不由一阵酸楚。

  “参谋长,任阿豹带来了!”

  司徒雪回头一看,只见徐少棠压着任阿豹已经来到了自己面前。

  “怎么还绑着呢?”司徒雪用训斥的语气责怪道。

  徐少棠瞥了任阿豹一眼,只见对方正不无得意地瞪着自己,于是将头一偏随口命令身后的士兵道:“松绑!”可任阿豹一甩膀子愣是不让士兵给他解绳子。

  司徒雪知道任阿豹受了委屈心里有气,于是故意冲徐少棠严厉地命令道:“徐参谋,还不快点松绑!”

  徐少棠这个别扭啊,但碍于司徒雪的命令也只好耐下性子走到任阿豹身后在对方的百般不配合下总算把绳索解开了。徐少棠拿着绳子冲任阿豹瞪了瞪眼睛,换来的是任阿豹毫不示弱地还击。他俩这些小动作统统被司徒雪看在了眼里。

  “任阿豹,”司徒雪开口道,“我打算把你的队伍改编成一支侦察连,依然由你带领。不知道你有什么意见吗?”

  任阿豹几乎想都没想就应道:“没意见!都听你的!”

  “那就好!”司徒雪说着看了徐少棠一眼,然后继续道,“不过,作为新兵你们必须接受严格训练,然后才能考虑正式的编制。”

  “没问题!”任阿豹的回答依然非常爽快。

  司徒雪微微一笑,“很好!徐参谋,这支新兵就交给你来带了。我要在最短的时间里看到他们脱胎换骨的改变!”

  这个命令一下达,徐少棠和任阿豹同时惊呆了。徐少棠还没来得及说话,任阿豹已经抢先说道:“不行!强烈要求换人!换谁都行,就是不能是他!”

  司徒雪早知道他会有这个反应,于是斩钉截铁地回答道:“不行!任阿豹,作为军人你要学的第一课就是服从命令!无条件地服从上级的命令!”

  说到这里司徒雪换了缓和一点的语气继续道:“而且,徐参谋可是全师最好的教官,多少团长、连长们可是哭着喊着邀请徐参谋去给他们的士兵上课呢!这次让他作你们的特训教官可是便宜你了呢!”

  任阿豹是个聪明人,虽然心里和徐少棠不对付,但看在司徒雪的面子上自己也不好说什么,总不能一来就跟长官谈条件吧?于是只好应道:“是!我服从命令!”

  司徒雪笑了,“好。那你就下去整顿你的部下吧!”说着转向徐少棠,“少棠,我还有话跟你说。”

  任阿豹用凌厉的眼神再次瞪了徐少棠一眼,然后转身离开了。徐少棠心里这个气不顺啊,但专业精神让他还是在自己的上司面前克制住了情绪。

  司徒雪了解徐少棠的感受,于是温和地说道:“我知道,让你一个堂堂科班出身的高材生训练一支土匪队伍是委屈你了。不过,我想你也看出来了,任阿豹的这些手下可不比那些普通的土匪,都不是泛泛之辈。如果训练好了可能成为一支奇兵也说不准。你跟任阿豹个人的不和我也知道,其实都是些小误会,你在他寨子里当着他的弟兄们揍了他一拳,后来又绑了他和他的手下,怎么说都是你占尽了上风,难怪他对你有气。不过,我倒是觉得你们两个从脾气到身手都是绝配,以后说不定能成为绝佳的搭档呢!”

  司徒雪的一番话把徐少棠说得算是没脾气了,本来作为下级就没有不服从命令的道理,加上司徒雪这番话已给足了自己面子,徐少棠只好应道:“我明白了。我一定会好好训练这支队伍的。对了,是不是也该回去了?”

  司徒雪明白徐少棠的意思,她看了看天色,于是说道:“看来,我们是该动身了。”说完便咳了几声。

  队伍踏上了返程,司徒雪的心里多多少少揣着忐忑。想到又要面对左轩和樱子,她的心就七上八下的,虽然明白逃避不是办法,但那个可以让自己坦然、自在的位置她始终没有找到,这份不安随着距离河城的一步步临近愈发强烈起来。

  师部门前,前来迎接的姚方看到司徒雪用充满责怪的语气说道:“司徒啊,你可算回来了。不是我说你,走的时候是匆匆忙忙,这回来也不事先打声招呼,你是不是该好好检讨一下?”

  司徒雪自知理亏,面对姚方更是毕恭毕敬,她用试探的口吻说道:“是我不对,您批评的是。只是,师长他说什么了吗?”

  姚方明白司徒雪要问什么,于是回答说:“他可顾不上生你的气。说也巧,今天什么日子,你们前后脚地回来。”

  “回来?”司徒雪立刻诧异道,“师长他也出门了?”

  还没等姚方仔细解释,司徒雪一抬眼看到院子里左思思正在指挥几名士兵从车上往下搬行李。对于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师部发生的事情司徒雪全然不知,自然也不知道中间左思思被赶回皖城的那段。

  姚方看到司徒雪那充满疑惑的眼神,又看了看左思思,知道这回有人替自己讲故事了,不由长出一口气,于是故意转向徐少棠拉着他问长问短起来。

  司徒雪快步向左思思奔了过去。左思思一抬头看到是司徒雪不由激动得上前一把将她抱住,嘴里不停地说道:“唉呀,司徒姐姐,可想死我了。”说着说着还抽泣了起来。

  司徒雪赶忙问她:“这是怎么了?才多久没见啊,至于吗?”

  左思思摇了摇头,说道:“你不知道,你不在的这段时间发生了多少事情!”说着一把拉起司徒雪闪到一旁噼里啪啦就讲起来。左思思那利索的嘴皮子三下五除二就把樱子失踪,左轩母亲病逝这一系列的事情讲了个清楚明白。

  司徒雪心头一震,她没想到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而最让她感到沉重的还是左夫人逝世的消息。司徒雪知道左轩是个至情至性的人,左夫人虽然不是他的生母,但对于他来说就像亲生母亲一样。母亲逝世,对谁来说都是一件沉痛的打击。

  “左轩人呢?”司徒雪轻声问道。

  “一回来就把自己关在了书房。”左思思话音未落,司徒雪已经转身朝楼上跑去。

  书房的门没有锁,司徒雪轻轻扭开把手,左轩正背对着自己坐在窗前。虽然司徒雪很想三两步冲过去,但她还是放慢了脚步,脑子里想着该如何开口。来到左轩身后,她将一只手轻轻搭在了左轩的肩膀上。

  左轩回过头,空洞的目光落在司徒雪的脸上,仿佛找到了聚焦,然后便定格了几秒,接着他竟然转过身一把抱住了司徒雪,将头靠在她的身上。

  司徒雪一阵颤抖,左轩的举动太突然,太出乎意料了。然而,这一刻的左轩抱着自己的感觉就像一个弄丢了母亲的孩子,是那么的无助。他肯把脆弱的一面毫无保留地展现在我面前?司徒雪不想想下去,她只是本能地张开手臂抱紧了左轩。

  这一晚,司徒雪和左轩一起喝了很多酒,聊了很久很久,那感觉好像又回到了上学的时候。左轩讲起了自己儿时的故事,那里面满满的装载着对母亲的思念,司徒雪也回忆起了八岁那年第一次见到外公的情景,那时候外公亲手做了一把木头手枪给自己,就好像已经预见到今天一样。

  第二天,司徒雪一觉醒来觉得浑身酸痛,喉咙发干,还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出门碰到左思思,刚一开口就被打住了。

  左思思紧张地问司徒雪:“你的嗓子怎么了?”

  司徒雪倒不在意,“没什么,就是有点干。”

  “都这声音了还叫没什么?”左思思瞪大了眼睛盯着司徒雪的脸,“这脸还红红的。”说着伸出手在她额头上摸了摸,“好像还有点烧呢。走,你得看大夫去。”说着拉起司徒雪就走。

  大夫一号脉,开口便问:“病了有些时间了吧?”

  司徒雪自己心里清楚,当日在花岗寨的一瓢凉水激出的病只是暂时被压制下去而已,这些日子早就有复发的迹象了,但是忙着赶路也就没在意。

  大夫叹口气说:“别以为年纪轻就可以不在乎,尤其是女人年轻的时候不调理好,以后有得受的。我得给你开几副药,连续调理一段时间,咱们把这根儿彻底拔了。听我的,按时吃药,这酒就不要喝了。女孩子家家的,跟男人教什么劲儿,喝什么酒!”这大夫虽然罗嗦,却很认真,开完药后又仔细叮嘱了服用方法和禁忌。

  出门后,司徒雪埋怨左思思道:“早知道看西医了,几片药,大不了打一针。”

  左思思摇摇头说:“你没听大夫说,要细细调理,把根儿除了,西医快是快,治标不治本。要不然,姚叔叔怎么会费那么大劲儿才把这老中医留在咱们师部?”

  “是,中医博大精深。不过,西医也有西医的优点,有些病还真就得用西医那一套。”司徒雪随口说道,却一下子让她想起了对姜延的承诺。 左手握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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