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延笑了笑,说:“这里很安全,往东去就是燕兔沟。准确地说我们就在入沟的边缘。至于我们,”姜延说着看了一下自己身旁的两个人,“我们不是什么寨子的,我们是从苏北来的。”
不是山匪,那他们是……司徒雪一下子明白了。“共——?”司徒雪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我们是共产党。”姜延回答得毫不含糊。
司徒雪的脑子飞快地转着,共产党的人怎么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个地方?他们和黑野会是一伙儿的吗?不会,那么他们就没有理由救自己了。那他们救自己又是何企图呢?不管怎么说,现在自己人在他们手上,要想办法尽快脱身才行,先看他们有何用意再说。
想到这里,司徒雪说道:“说吧,你们有什么条件尽管开!”
面对司徒雪的误解,一旁的壮汉忍不住了,抢话道:“你这个娘们儿跟谁说话呢?别不识好歹,信不信我一枪崩了你!”说着就往腰间拔枪。
“大仵,别无礼!去,外面呆着去!”姜延有些生气地说道。
大仵这才极不情愿地收起枪,怏怏地走出门去。
这时,姜延才心平气和地冲司徒雪说道:“看来,你对我们是有所误会。”
司徒雪的声音也很平静,“误会不误会我不知道。只是,我奉命剿匪你该清楚。一切非法武装都在我的剿灭范畴。苏北虽然不是我的辖区,但你们既然到了我的地盘我就不能不管。可是你们既然救了我,可见我的命不是你们想要的,所以我问你有什么条件。只要可以谈,我想大家总会找到最好的解决办法。”
姜延笑了,他承认这个女人的反应有点出乎自己的意料。“你很爽快,也很坦诚。”姜延说道,“我知道我们之间的分歧有很多,现在要谈道理恐怕三天三夜也辩不清楚。既然如此,我们不妨先把分歧搁置,谈谈眼下我们共同的目标。”
“共同的目标?”司徒雪狐疑地看着姜延。
“没错,我们有着共同要对付的目标——黑野!”姜延继续说道,“不瞒你说,根据地的一批物资途径这一代被劫,怀疑是当地土匪所为。组织上派我带了一支小分队前来探查,我们已经查实是野子寨的土匪干的。”
“黑野抢了你们的货,所以你要对付他,拿回那批货?”司徒雪心想这个理由倒也成立,“可是,就凭你们三个?”
姜延笑笑,“我们还有几个弟兄。但不管怎么说人单势薄是不假。”
“所以,你想和我合作,借助我的力量?”
“说实话,这个之前我倒真没想过。”姜延的回答十分肯定,“这次遇到你实数巧合,既然碰上了总不能见死不救吧。可既然我救了你,我们又有着相同的目标,并且你暂时和部队失去联系,接下来的一程不妨就尝试一同走,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这个人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他的眼神,他的语调都有一种魔力,让人不自觉地想要去相信。而且他说的话也不无道理,再说如果他是要害自己,何必兜这么大的圈子。
司徒雪虽然这样想,但还是故意说道:“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
姜延并没有正面回答司徒雪,而是说:“你可知道黑熊岗熊虎寨已经不复存在,大当家杜虎也被黑野给抓走了?”
“什么?”司徒雪听到这个消息不由大惊失色,可是转念一想姜延说的也未必就是真的,倒不见得是他故意骗自己,只是他的消息或许并不准确呢。姜延仿佛看出了司徒雪的心思,只听他冲外面说道:“把人带进来吧!”
话音刚落,一个小兄弟领着一个人走了进来。那人看到司徒雪便扑上前跪在了地上,哇哇大哭道:“大小姐——”
“山药?”这是自泥鳅之后司徒雪见到的第二个外公身旁的人。
姜延一旁解释道:“天黑前我带人上了一趟黑熊岗,亲眼目睹了寨子的惨状。整个山寨只找到他一个生存的。”
“山药,他说的是真的吗?”司徒雪焦急地询问道,“我外公呢?”
山药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答道:“黑野那个王八羔子偷袭了山寨,弟兄们几乎都死光了。我胆小躲在酒缸里不敢出来。我不是东西,我胆小如鼠,我贪生怕死!”山药说着就抽起了自己嘴巴。
对这种贪生怕死的人司徒雪虽然不耻,但这不是强调对错的时候,她焦急地大声问道:“我问你我外公人呢?”
山药这才停住,回答道:“我亲眼看到黑野的人抓走了大当家。大小姐,你可一定要救出大当家啊!”
“这个不用你说!”司徒雪生气地说道。姜延摆了摆手,山药被带了下去。
他这才对司徒雪说道:“怎么样,就算为了救你外公,这趟燕兔沟也该探一探吧!”司徒雪没有回答,她的脑子还在快速地思索着这所有的一切。外公的寨子实力不弱,竟然被一个黑野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扫平。黑野既然杀光了寨子,却为何要把外公一人抓走,他们这么做是何目的?
见司徒雪没有回答,姜延故意说道:“怎么,你怕了?还是你想等自己的队伍集结,这样胜算更大?别说你的人马现在哪里还不知道,就算他们已经在赶往燕兔沟的路上,这沟里地形复杂,大队人马要想进沟不绕上一阵子怕是连路都找不到。”
“你的意思是你知道进沟的路?”
“我们已经探明,后山有条小路是进沟最近的通道。只是山路狭窄难行,走不了马匹,只能单人通行。不过好的是,如果脚程快的话,不出两个时辰就能直达野子寨。”
司徒雪看着姜延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道:“好,我就信你的。这一程,我跟你走!”
见司徒雪爽快地答应了,姜延高兴地说道:“好!那我们事不宜迟!”说着冲身旁的女人伸出了一只手。女人心领神会,转身来到墙角的草垛旁,从里面取出一个包裹摊开在桌子上。司徒雪一看,是自己的佩枪、子弹、腰刀和手雷。司徒雪也不再多说什么,麻利地佩戴整齐准备出发。
临走时,姜延嘱咐女人道:“你和山药在这里留守。”然后便带着众人奔小路去了。
司徒雪的烧虽然退了大半,但身子还是不利索。可是想到外公,想到被黑野扫平的山寨,司徒雪的心中就燃起了一团火,病痛也随即被抛到了脑后。这一回,司徒雪算是感受到了当年负重越野练习的好处了,即便身体不适却依然跟得上几个大老爷们儿的脚程。姜延所说不假,顺着他带的路,不到两个时辰他们便摸到了野子寨的后墙。
大概是这里罕有人至的缘故,两个岗哨都显得漫不经心。姜延的手下麻利地解决了他们,然后几个人便顺着墙根儿溜进了寨子。 左手握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