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傅总,咱们现在过去吗?”
董杰看着傅靳言骤变的脸色,吓得缩了一下身子,连声音都明显降低了几分。
傅靳言思虑了片刻,眉头紧蹙,却还是低声道:“去医院。”
“是。”
车子以最快的速度开到了医院。
傅靳言刚要迈进病房,却被赵博玄堵在了门口。
“傅总,你来了?”
“赵总,我来看看水恋小姐。”
传说赵博玄并不是赵老爷子的亲生儿子,而是他妈妈和二叔生的。
二叔是个统称,无论大小,都称赵老爷子的弟弟为二叔。
赵老爷子自从老年痴呆之后,二叔便帮着赵家把持着赵家的生意。
可赵博玄却不相信这些,也觉着没必要验证,但是他把赵氏的企业做的很稳,所以各懂事们也就没深究,最起码赵老爷子还没离世,大家都在等待着他康复的那一天。
傅靳言这一生并没有多少钦佩的人,可赵博玄却算一个。
就看在他对初恋的这份情谊上,傅靳言就很敬佩。
虽然不再有关系,却升级成了稳固的亲情,赵博玄对水恋好,对她的女儿小小更好。
赵博玄心里火大,所以说话自然不客气。
“来看我妹妹死了没有吗?我听说那个女人是汤少的女朋友,不过却是你公司的设计师,并且她还住在你们傅家,可傅家老宅不是给你们傅家儿媳妇住的吗?所以傅总可不可以给我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傅靳言听到赵博玄说乔曦是汤子阳的女朋友时,眉头都拧在了一起。
“谁说她是汤子阳的女朋友了?”
“汤子阳自己说的,都上媒体了,怎么了?傅总不知道?”
赵博玄倒是没想到傅靳言会在意这个问题。
傅靳言看着赵博玄一字一句道:“她是我的女人,是我傅家的儿媳妇。”
“那也就是说傅家没打算逃避了?”
赵博玄步步紧逼。
傅靳言郑重道:“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想水恋小姐最清楚,我们不如进去问问。”
“也好,如果这件事真的和安妮小姐有关,还希望傅总不要拦着我,你知道的,赵家一向爱憎分明。”
赵博玄倒也爽快,磊落。
傅靳言一脸淡然,低声道:“她的一切事我都担着。”
说完,大步迈进了病房。
水恋插着呼吸机,看起来非常的虚弱。
她看见有人进来了,好似挣扎着要说些什么。
见状,赵博玄连忙奔到了水恋的身边,俯下身子,就听到她说:“你出去吧,我有话和傅总单独说。”
“不行,我不能留你单独在这儿,你看看你都虚弱成什么样子了。”
可水恋却很坚持,甚至因赵博玄不听话而急的咳嗽了起来,脸颊突然胀红一片。
那上气不接下气的咳嗽声,好似下一秒就能将水恋憋死。
赵博玄看在眼里,顿时心疼的差点没落泪,连忙着急道:“你别激动,我出去!出去!”
在起身从傅靳言身边经过时,赵博玄低声的警告着:“你最好注意点,万一我妹妹再有个意外,哪怕赔上整个赵家,我都不会饶了你们傅家和汤家的!”
傅靳言微微点头。
“你放心吧,我和你们赵家没有过节,我只想还我女人清白。”
见赵博玄关紧了房门,水恋立马坐了起来,伸手扯掉了呼吸机,刚才的病态瞬间消失。
傅靳言顿时呆愣。
“你......”
“傅总,我知道你不认识我,可我知道你,整个桐城的人都知道你的存在,都怪我见钱眼开,可我真的缺钱,博玄不知道我又欠钱了,我也不敢跟他说,所以就帮了别人点小忙,谁知道那女人竟是傅总的人,我真是瞎了眼,鬼迷心窍了。”
水恋的声音是颤抖的,甚至整个身体都在轻抖。
她也不是傻子,当水恋知道她碰瓷的女人是傅靳言的人的时候,她差点没扇自己一个大耳光。
傅靳言是什么概念,那就是生死官的存在,招惹他,简直就是找死。
“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坦诚,知道指使你的人是谁吗?”
傅靳言好似并没有生水恋的气,因为她也只是别人的工具,他需要真正的幕后主使。
水恋很是苦恼的摇了摇头,低声道:“我真不知道,但是他敢先给我钱,并不怕我不做事,看来他的势力应该不小于赵家,不然不敢这么大气。”
傅靳言紧紧的盯着水恋的双眸,好似要通过那黑眸来看清她最真实的想法。
水恋却也不退缩,直面迎着傅靳言的目光,两只手死死的攥着被子,被子已经在手中被冷汗浸湿。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我自会调查的,你休息吧,那赵总那边?”
”你放心,我自己会处理好的。“
水恋连忙说着。
傅靳言好似也无心理会水恋了,他微微皱眉,不停的在心中思量着。
看来这次真的是一次有预谋的栽赃嫁祸,可到底是谁这么针对曦儿呢?
他想不明白,就像乔曦也想不明白他一样。
乔曦一整天都陪在了乔治的身边,自然是很高兴的,可使人分神的却是傅靳言为什么会做这一切。
他明明是个恶魔,却不时的化身暖阳,普照着她,还暖着乔治。
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傅靳言?
他昨天还找人设计陷害她,可今天就送来了这么大的生日场面,他什么意思?
人格分裂吗?
一定是!
变态久了,人就会不正常。
乔曦想通了这一点,心里顿时舒畅多了。
她不觉着傅靳言是有意而为之了,那就是他欺骗她的障眼法,是收买她真心的手段。
一个习惯了清冷和寡淡的人,怎么会暖,怎么会有爱。
早上对傅靳言的小感动,在这一整天过去后,已经全部被乔曦分化了,在临睡前,乔曦都觉着早上的感动实在是太傻了。
居然又差一点着了傅靳言的道。
“妈咪,你不睡吗?你不累吗?”
乔治蹬了一天的山,天刚黑就累的睁不开眼睛了,可临睡前不是有些不安心,看去乔曦时,发现她果然没有睡意。
“妈咪看着你睡,困了就赶紧睡吧,来,妈咪给你唱个曲儿。”
“好。”
乔治的眼睛已经困了睁不开了,只剩一条小缝,可还是在努力的朝乔曦笑着。
可还没等乔曦张口发声,乔治刚一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主要乔治这一天都很兴奋,所以更容易疲惫。
他不是没过过生日,而是没过过这么盛大的生日,有一种举国同庆的赶脚,真是让他在小朋友们的面前赚足了面子。
乔曦看着乔治睡着了还一脸的美滋滋,顿时心中一片温热。
不管傅靳言是出于什么目的,可乔治是高兴的,可这又是他该做的,他欠孩子的不只是一个生日。
伸手,给乔治提了提被子,乔曦轻轻下了床,去卫生间冲了个澡,换了睡衣就出来了。
此时,傅靳言还在公司埋头忙着,却听见手机响了一下,他拿起来一看,是岛上发来了视频。
傅靳言每天都会看乔治的近况,这会儿,他也顺便看见了他最想念的女人,乔曦。
乔曦洗完澡之后头发没有擦干,随意的甩了甩,发尾的水珠调皮的在空中跳动着,而那头大波浪也划出了完美的弧度,最后落在了她洁白的脖颈上。
傅靳言看的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她的妩媚,她的性感,傅靳言尽收眼底,并全部纳入身体中。
没有他在,她的美更自然,更让人赏心悦目了。
此时,乔曦并不知道有人在偷窥她。
她坐在桌子前,因为天气有些闷热,乔曦随意的解开了睡衣的两个扣子,里面若隐若现的饱满瞬间让傅靳言周身一紧,一个热浪瞬间从身体内部涌了上来。
傅靳言连忙拿起一旁的水喝了下去,来压制下难忍的燥热。
乔曦却在这时突然弯下了腰,去捡掉到地上的铅笔。
无码的画面顿时窜入了傅靳言的眸中,他只觉着一股温热从鼻腔内奔涌而出。
他连忙伸手一摸,顿时满手的猩红。
哎!
都老夫老妻了,居然还能这么把持不住!
傅靳言快速起的身,奔去卫生间冲了个凉水澡。
出来之后,傅靳言便有了一个想法。
他此刻,马上,就要见到他的女人。
“给我准备一架直升飞机,我要上岛。”
傅靳言给助理董杰打了电话。
“现在?傅总,现在天都黑了,到地方就很晚了,可能安妮小姐都睡了,你何必......”
“去准备。”
傅靳言不容置疑的大声说着,董杰却也只好照办。
傅靳言叹息了一声,显得有些疲惫。
从水恋的事件发生到现在,傅靳言就一直没有合眼,现在更是因为乔曦直接得罪了赵博玄,就是不知道他做的这一切,乔曦领不领情。
董杰安排人准备了飞机,第一时间把傅靳言送到了山顶。
山顶的风很大,吹的人很冷,可傅靳言的心却是热的,一想到就要见到乔曦了,他就热血沸腾的,丝毫感觉不到秋季夜晚的寒冷。
董杰安排人要跟着傅靳言同行,却被傅靳言阻止了。
“不需要,我一个人去就行,早上我就回来了,安排好的早会我会准时参加的,还有,时刻盯着赵家人的动向,我不确定他们又出什么幺蛾子。”
董杰点头应着,眼看着傅靳言的飞机越飞越高,越来越快。
飞机在空中飞起的时候,傅靳言的心都跟着飞起来了。
他居然不敢相信,此时他竟然像个刚成年的毛头小子一样,兴奋又激动,根本控制不住的狂喜。
原来心动的感觉是如此的美妙,美妙到他可以用一切去交换。
飞机到达的时候惊动了萧南,萧南一脸的惊讶。
“傅总?你怎么来了?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通知吗?”
傅靳言挥了挥手说:“该睡觉睡觉,我就是过来看看我的女人,不要声张,天亮我就走,谁都不要惊动。”
萧南跟了傅靳言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他如此的毛躁,而且还是为了一个女人。
他很是不解,可也不好追问,就连忙退了下去。
傅靳言在萧南诧异的眸光中直奔乔曦的房间。
轻轻开着门,傅靳言发现乔曦的房门是从里面反锁的,可这对于傅靳言来说,根本就不是事。
他快速打开了房门,第一次感觉自己不像个正人君子了,可那又如何呢?
里面是他的女人!他的儿子!
傅靳言轻手轻脚的进了房间,乔曦和乔治已经睡熟了。
几日不见,他的女人又增添了几分色彩,他的儿子也结实健壮了不少。
傅靳言就那么静静的欣赏着眼前的一切,就连周身的疲惫都被眼前的美好治愈了。
这是他的梦寐以求的温暖,是他渴望已久的幸福。
沉浸在此中,傅靳言觉着这辈子值了。
突然,乔曦的身体猛的蜷在了一起,随即,低吼声骤起。
“救命啊,不要伤害我的孩子!不要!”
乔曦闭着眼睛,双手紧紧的护住肚子,因为恐惧,脸庞已经扭曲的有些狰狞。
傅靳言被这一声惊恐吓的一怔,脸色苍白,手足无措,可下一秒他就反应过来了,连忙伸手去安抚乔曦。
可乔曦好似失去了控制,身子猛的一转,直接滚去床边,在傅靳言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扑通一声掉在了地上。
她不但没有醒来,反倒是惊恐声越发的大了起来。
“傅靳言,你为什么要烧死我,我恨你!我不想死!不要烧死我!不要烧死我的孩子!呜呜!”
乔曦依然紧闭着双眼,大声的嘶吼着,悲伤的泪水顺着眼角不停的滚落,他的手下意识的护住了腹部,因为激动,身体出现了轻微的抖动。
她说是谁要烧死她?
怎么可能是他?!
傅靳言被乔曦的话惊到了,他很想知道五年前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可她的口中他却是杀人凶手,这怎么可能?
他从来没下过这样的命令。
正在这时,一个稚嫩的声音软软的响起。
“你怎么来了?”
乔治在对傅靳言发出疑问的时候,已经从床上跳下,奔到了乔曦的身边。
可傅靳言哪还有回答的心情,焦急道:“你妈咪经常这样吗?”
“几乎每天晚上都这样。”
说完,乔治将自己的小手轻轻放在了乔曦的手中,并轻声安慰道:“妈咪,我是乔治,我在,我还好好的在你身边呢。”
软软的话语如天使的咒语,在乔治的安慰下,乔曦果然不再激动,不再胡言乱语,也没了抽噎。
她渐渐的平复了焦灼,最后终于安静的睡熟了。
傅靳言看着眼前的一切,顿时心都撕裂了,眸中布满氤氲水汽,眨眼间,悲痛的泪水挤着眼角快速滑落。
五年了,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而乔治对乔曦的安抚是那么的镇定又娴熟,一看就是长年累月所练就的。
傅靳言心尖疼的厉害,眨着猩红的眼眸,低声道:“我把你妈咪抱上床吧。地上潮湿,别再着凉了。”
说着,他伸出手臂,将乔曦缓缓的抱入怀中,动作轻柔,生怕惊了她的好梦。
只是不知道,她的好梦里会不会出现他的身影。
傅靳言感觉他整个身体都在颤抖,抖的有些发麻了,甚至都感觉不到了自己的存在了。
将乔曦安稳的放在了床上,轻轻扯过被子,将她围了个严实。
傅靳言再次看去乔治,眸中满是无尽的愧疚。
他收了收悲伤,轻叹一声道:“其实我是你......”
“你是想说你是我爹地吗?”
乔治的声音有些冷,甚至比深夜的空气还要冷上几分。
“这么说你是早就知道了我和你妈咪的关系了?”
傅靳言很是惊讶乔治的反应,可怎么看那个小包子也没有与他相认的喜悦。
“虽然妈咪没有告诉我,可她经常在网上查看你的消息,有的时候做梦都在喊你的名字,我想能让妈咪如此牵肠挂肚的男人就一定是我的爹地了。”
乔治淡淡的说着,好似在描述一个陌生人。
“那在机场的洗手间里的一切都是你做的吧?”
“就是我做的,谁让你不要我和妈咪了,让你让妈咪吃了那么多的苦,那就是给你的教训!”
弱小的声音是那么的铿锵有力,如果语言能化作一把利剑,乔治恨不得能时刻将傅靳言就地正法。
可傅靳言却不想再无缘无故的背锅了,立马解释道:“五年前我根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果我知道你妈咪还活着的话,我定不会让她和你在异地受苦的。”
可乔曦每次在梦中都是在咒骂着傅靳言,此时傅靳言的解释在乔治看来完全就是辩解,甚至是赤裸裸的逃避责任。
乔治眸中的怒火噌的窜起,低吼道:“你出去,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傅靳言感受着乔治的愤怒,想要再给自己解释一下,可话到嘴边,他又生生的咽了下去。
他感觉室内的空气好似已经停止了流动,这让他觉得甚是憋闷,简直能使人窒息。
他被自己的儿子如此的仇视,而且还是愤恨的驱赶,他感觉自己做人真的很失败。
此时,他很需要一支尼古丁来缓解下他复杂的心情。
傅靳言抬腿便出了门,就在刚出了门的一霎那,只听砰的一个声音在身后猛的响起,房门被紧紧的关闭了,紧接着咔嚓一声,门被乔治直接给反锁上了。
看来今晚只能睡在外面了。
傅靳言没打算再进乔曦的房间了,他缓步来到了操练场。
乔治站在窗前,借着月光看着傅靳言的背影,心中竟莫名的酸楚,好像还有些落寞和心疼。
虽然自己的亲爹近在咫尺,却远在天边。
萧南看见傅靳言来到了训练场很是惊讶。
“傅总,你怎么?”
“哎!说多了都是眼泪啊!”
见傅靳言如此沮丧,萧南好像知道了什么,便不再多嘴了。
傅靳言在训练场的一个平台上做着俯卧撑,萧南自然安静的陪在他的身边。
既然无睡意,那就挥汗如雨吧。
傅靳言在做了几十个俯卧撑之后,感觉周身火烧火燎的灼热,好似身体内部所有的不好情绪都挤着毛孔,争先恐后的奔出体外。
他一把扯下来身上单薄的衬衫,继续着超标准的俯卧撑。
顿时,健硕的身体展露无余。
乔治一直站在窗边,死死的盯着傅靳言的一切,同时也被他亲爹的战斗力所惊到。
小小的身体,紧紧的绷在了一起,眉头微皱,心里默默的感叹。
很快,我会比他更优秀! 只在心动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