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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路两旁纷纷耳语,语录间均是羡慕之音。
“那是详庆店的老板吧!他家的珠店供不应求,没想到也来了。”
“这有什么,你瞧瞧那边。。”顺着人声过去,在华阳府的西侧站满了人,那些人皆都锦衣华服,身带贵重之品,纷纷站于一侧等待着。
这些人都是洛阳城重商,当寅时的鼓声响起,已经有人站在西侧占得一方之地,今日不论交际深浅是否熟识,都带足了礼物赶了过来,不为别的,只因听得武后证婚,都想博得识脸的机会。
“笛声响了”
“笛声响了”
吴月和许槿逸同时低语,如今两人的心境却不同了,此刻疑惑占满了吴月心绪,那颗不安的心纵使真儿在一旁笑语,也不能将其抚平。
府中更加紧锣密鼓忙碌的很,越是临近喜时,各个的脸色都布满了凝重之感,唯有强扯着脸皮才能掩盖内心的紧张。
府里的许卫来回走动着,他的衣袖之下双拳紧握,喉部的抖动看的出他很紧张,然而面容之上却是强扯着笑意,无论是对着府中奴仆,还是静站的禁军,他的面容依旧如是,未曾改变。
孙大娘站在后厨之中,清点着茶碗,一个碗一个茶杯来来回回擦拭,总觉得哪里还不够干净,他们如此,府中的其他人更是如此。
往日闲暇之余,树下会小坐几人轻声嬉戏,长廊之中也会有几个奴仆齐聚,而今日,再无一个闲人,一个闹人。
视线之中,也只有木章擎未变,虽然府中已有禁军值守,但他依旧来回查看,唯一不同的是,他手中空空长剑收留。
“小木啊!少夫人那里可要帮忙?少爷那里可要帮忙?”孙大娘正在后厨中,见到木章擎走了过来,立即跑了出去,连声问道。
“少爷那里有朝南,少夫人那里有真儿,大娘勿念。”木章擎笑了笑,见四处无事转了身,便听到身后孙大娘低语。“那就好,那就好。”
笛声持续一炷香之久,此刻华阳府的正门外积聚好多人,这些人都距离府中百米之外,没有一人敢上前靠近,唯恐被府外的禁军当做刺客。
时间分分流走,越是往后,吴月的心便越是不安分,她再次让锦罗将那封信交给许槿逸,然后还是无果,许槿逸仍旧不在逸院中。
听到这个回复,她整张脸刷白,就连陪伴身侧的真儿也发现异常。
“怎么?”
“他怎么不在院子里?”挂珠之下,吴月唇齿开启,喃喃自语。
“圣后不久就要来了,主子自然忙些,你耐心等待,若是有需要直接和我说也可。”
“算了,没事了。”
真儿拉起吴月的手,想着吴月初入华阳府的样子,她记得那日吴月的指甲脱落,双脚伤痕累累,那时她曾敬佩吴月,如今看到身穿喜服,明艳动人的新娘,她此时却是羡慕。
“主子是个值得托付的人,不要紧张。”
“若是错呢?一切都是错的,又该如何?”
“错的?”真儿听着也糊涂了。
“嫁错了人,娶了不该娶的人呢?”
“。。。丫头,你到底在说什么?”
“我只是在想大少爷和二少爷是双生子,长相一样,若是看错人,该怎么办?”
朱婶噗嗤笑了出来。“这怎么会,两人虽长得一样,性格又不同,像弟媳嫁给兄长这等荒唐的事,自然不会有,少夫人安心待嫁,莫想其他。”
忽然,府外传来一阵炮竹之声,朱婶满目喜色道:“吉时,该盖盖头了。”
话音刚落,一顶绣着鸳鸯的盖头遮住吴月容颜,随着真儿也起了身。“我也该换身衣裳,沾沾喜庆,丫头就交给你们了,小心伺候着。”
朱婶和锦罗颔首应声。“是”
真儿走后,吴月搓动的手指就未曾停下过,喜盖之下无人知道她的想法,也无人知道她忐忑。
“她真是如此说?”真儿离开东厢房之后来到逸院,将吴月反常的话语说给了许槿逸听,原本坐着的许槿逸顿时站起身,眉目皱了起来。
真儿点点头。“瞧着挺让人心疼的。”
“看来她看了主子留下的手记。”朝南失去了长剑,有些不适应,半环抱着双臂。
“手记?那是什么?”真儿一脸茫然。
“你去陪着她,直到礼成为止,莫让她得罪了人。”许槿逸紧握双手,此刻,他也是忐忑的,生怕吴月会作出超乎他想象的举动。
真儿点点头,出了门。
辰时初,所有西侧的重甲云商纷纷有秩序的进入华阳府中,他们均由禁军其中一个首领统一检查之后,走入正厅。
这些平日里商界的翘楚,在此时皆都禁言,谁都不敢发出高语,又或者到处游走,因为他们都在等一个人,一个大唐最为荣耀之人,武后。
整个华阳府都笼罩着说不出的感觉,喜与忧掺半,仆从们担心自己说错了话,做错了事,皆都不敢言不敢动,按部就班小心翼翼,既为许槿逸大喜高兴,也为府中这份凝重感到紧张。
辰时末,华阳府外一阵骚动,阵阵步履整齐的声音从东侧走了过来,众人看去,只见百米外有几十名士兵随行两侧将观望的人纷纷隔开,紧接着,约莫十名身穿宦官服侍的人齐步走在前面,他们纷纷低着头双手在前。
此时许槿逸和许卫众人已经守在府前,当他们见到武后的仪仗队靠近,除许槿逸之外皆都低下头,一身喜服的许槿逸坐在轮椅之上,红艳的衣服在人群中异常耀眼,他静静地望着前方,双目凝神,看不出是喜还是不喜。
他望着众人纷纷下跪,高呼千岁,唯有自己盯着那顶凤鸾车,他知道车内的人才是今日的主轴。。。武后。
宦官走到府前停下来后站于两侧,留给身后四名宫女走上前,其中一位稍长些的宫女朝后挥了挥手,众人停步。
“可是到了?”车内之人的声音淡淡的飘出来,落入许槿逸的耳中。
“回圣后,到了。”
“好,那便下吧,婉儿。。。”武后慵懒的说道。
“要不乘轿子,雪地路滑。”说话者正是与吴月有过一面之缘的上官婉儿,今日她换了一身枚红色女装,头戴金钗,身披斗篷,她靠近武后的车边低语道。
“既是雪地,自然要走走,你也不怕笨拙的奴才晃了轿子。” 妻不如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