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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后离开没多久,许槿逸便终于出了左肃政台的牢房,徐遇为他准备了一辆马车,但这一次,他却没有接受,而是孤身一人弃车而行,当他的脚刚离开左肃政台的最后一个台阶,眼中就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是他心心念念的人。
吴月迎风而立,清丽的小脸上挂满了笑容。
“惜白。”自从知道两王兵败之后,吴月日日都来府门前等候,相信有一日许槿逸一定会出来,这一次,她又猜对了。
吴月含着笑,慢慢走向许槿逸,五十步的距离,她却走得很久,久到她忍不住小跑,冲进许槿逸的怀里。“见到你真好。”她在怀中蹭了蹭,即便许槿逸在牢中呆了数月,但那熟悉的味道依旧没变。
许槿逸抬起手,摸了摸吴月的发丝,沙哑道:“见到你真好。”
能够相见,胜过一切,只有经历,方知珍惜。
吴月牵着许槿逸的手,抛弃世俗的眼光,走在大街上,这一刻她无比的满足,经历这么多,她似乎明白一个道理,喜欢一人就要说出来,因为谁也不知道明日是否还在?
趁着喜欢的人在身旁,就该牵着他的手,一边走,一边听,陪着走完未知的路,就该抱着感受那份真实。
对于现在而言,她是许槿逸眼中合格的妻子,却不是许府合格媳妇,因为她没有守住奶奶曾孙,娘的孙子。
但她却守护两府的所有人。
她没有告诉许氏许仕霖去了哪里,也没有告诉所有人,为什会可以安然回归,看着恢复往日的平静,吴月选择一个人守住秘密。
而今日,她终于等到那个顶半边天的人回来了。
那是她的夫,孩子的父。
“捏泥人,两文钱一个。”
当两人走到街市上,突然被一个吆喝声吸引,吴月拉着许槿逸来到泥人旁,朝着捏泥人的老者笑道:“大叔,帮我相公捏一个泥人,要坐着的。”
“嗳。”老者说着拉了一个椅凳,让许槿逸坐下,吴月就静静的守在身旁,看着老者手中的泥人初见形状到七分像,吴月笑了。
许槿逸也笑了。
熟悉的场景,令许槿逸回想起吴月帮宋玉之捏泥人的场景,那个时候,许槿逸嫉妒的要死,明知道自己的心已经触动,却不敢表露,当泥人无意间落入自己的手心时,他稍稍动了手脚,让那泥人像极了自己,想到此,许槿逸笑的更加明显,这,是他一人的秘密。
但那抹笑色很快被吴月扑捉到。“你在笑什么?”
“听说笑着捏出来的泥人会更好。”
“哦。”吴月又怎会知道许槿逸所想。
当两人含情脉脉时,并不知不远的地方,正站着一位褐衫青年,正在看着他们,而那个褐衫青年的手中也正握着一个泥人,他便是宋玉之。
宋玉之从豫州回来之后,守在华阳府许久,因为知道吴月每日会在左肃政台出现,所以每日定点,远远相望足矣,明知道京城是最危险的地方,然而他却什么地方都不愿去,只想留在靠近吴月最近的地方,哪怕远远看着也好。
今日好不容易见到吴月从马车内走出,看着她与许槿逸手牵手走在大街上,他着实羡慕,吴月走了一路,他跟了一路,唯有在泥人的摊点,他才能看的清清楚楚。
她的月儿应该幸福了!
她的月儿应该不用他保护了!
那无数次的别怕和默默守护,从今日起,也应该不需要他做了吧!
因为吴月的吾爱回来了,他也该走了,天下之大,宋玉之瞬间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心空空的,视线中也渐渐空了,仿佛一夕间,他失去了所有。
执念,爱念,化为乌有。
余光中,他忽然发现身后已经站了人,这一次他没有逃,而是看着吴月的方向,看着吴月含着笑说着话,他笑了,这笑容是这些日子的第一次。
可惜他的月儿再也看不到了。
谁也不知道他会去哪里,也不知道等待他又会是什么,唯一知道就是此生可能再无可能与吴月相见,他轻唤了一声月儿,随即消失在人海里。
吴月像是听到一般,望着宋玉之刚刚停留的地方,却发现那里早已空空,再回头时,见泥人已经做好,她接过老者的泥人看了看,然后笑道:“像极了。”
回程的路上,吴月和许槿逸并没有乘坐马车,而是一路拉着手,慢步走在大街上,谁也没有觉得累,也没有觉得路程长,彼此享受着这难得的两人时间,彷佛要将这些失去的日子,都补回来。
等他们回到华阳府时,府前已经占满的婢女和奴才,他们夹道欢迎,期待着主子回归。
“少爷。”
“少爷。”
当许槿逸踏入的那刻起,所见的每一个人都轻唤了一声,这一声是敬畏,是激动。
许槿逸则是笑着点点头,深入其中,华阳府的门,他踏过千遍,府内的青砖路更是走过万块,从未觉得有今天这般走到这般长,这么远。
看着许氏含着笑站在最里侧,许槿逸走上前跪下磕了一个头,这个头是愧疚。
“这是许府的劫,没有人会怪你,相信奶奶也会保佑你。”许氏轻抚着许槿逸的头,低声说道,许氏从进入许府的那天起,就知道许府终将不平常,她更知道有些使命使得她们不能安日,既然享受荣华,必然能够吃进苦楚,所以许氏不怪许槿逸,换做她,也一样会选择这么做。
接着许槿逸又接着磕了两个头,许氏都一一接下。
之后,当华阳府一切平常,所有人见到许槿逸之后,也将绷紧的弦松开,说话的说话,嬉闹的嬉闹,仿佛忘却前些日子刀口上的牢狱之灾。
逸院之内,吴月依偎在许槿逸的心口,产后的虚弱,也在这几月缓过来,面色也渐渐红晕。
“明月楼,我将它还给武侯了。”之前之所以会答应管理明月楼,那是因为吴月需要武三思帮忙,为许槿逸争取一些活路,如今许槿逸已经出来,也不想再参与,即便被人说卸磨杀驴,也无所谓了,谁让她是女人。
“好。”许槿逸请绕着吴月的发丝,想了许多,很多。
“这是什么?”吴月的手碰到许槿逸的怀中,发现异物。
许槿逸笑着取出,那是用红绳编织的一缕发丝。“多少日夜,它伴着我入眠。”
交丝结龙凤,镂彩织云霞。一寸同心缕,千年长命花。
吴月的脑海中回想起,那日许槿逸问自己要一缕发丝的情景,不禁说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会有这一遭?”
“不但是我,槿凌也知道,但凡许家男子都知道,所以我宁愿一辈子不站起来,槿凌一辈子流连花巷,我们不想入官,其实这些年我也都看清了,这天下她治理的挺好,太平盛世,即便是高祖也未必能做到这般,本不愿与她反逆,只是近几年有些令人失望。” 妻不如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