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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一回生,二回熟。当花半影和竹叶青再次光临太白街27号的丽人行服装店时,女老板的那个热情度,就像是见到了自己的亲人一般。说实在话,生意人嘛,总是见钱眼开,只要能博取顾客的高兴,让顾客自觉自愿地掏出钱袋子,卖点笑容又算得了什么?当然,女老板从她俩上午来买旗袍就已看出来,这是有钱的主,只要是她俩看上的,并不会嫌价格贵。
花半影说自己的服装够多了,目前还不想买,主要是上午看上的那套西洋装打算买给女儿。故此,便让取来尺子认真地量了起来。女人就是女人,聊起穿戴的来总喜欢东拉西扯的,说个没完没了,所以,感觉才一会儿功夫,实际上时间已过去了好几分钟。
当姚胜进来时,女老板的外甥女便主动迎了上去:
“欢迎光临!请问先生是要买旗袍、洋装还是中式女装?”
竹叶青、花半影和女老板都转头看向姚胜,然后又接着聊。
姚胜也看到了两位女将,但都以陌生人对待。
“先不急,看看再说。”
“那好,您先看慢慢,需要服务时叫一声。”
“好的,忙你的去吧。”
姚胜盯着那排五颜六色的旗袍看,一会儿看看这件,一会儿又看看那件,好像挺新鲜的似地。
“先生,是给太太买的吧?”
姚胜听得出来,这话讲得不够流利,不是刚才店里那位服务员的声音,故而转身看去,却是一位20来岁的姑娘站在身后朝自己嫣然一笑。看上去,虽然其相貌算不上漂亮,也算不上丑,个子只有一米五几,有点矮小,也是学生打扮,但还是很耐看的。此姑娘不是别人,乃是枝子小姐派来接头的信子小姐。
“姑娘何以看出,我是给太太买的?”
姚胜反问道,语气显得有些温柔。
二人的说话声有些轻,女老板的外甥女听不到,还以为这一男一女是相互认识的,所以未去打扰。
“一般来说,已婚的女子喜欢穿旗袍,显得性感些,而未婚的女子较为保守,要么穿传统女装,要么穿时髦装,这是符合大多数姑娘的心理。”
信子小姐说出这样的话很不一般,像是有过这方面的研究,至少是受过一定程度的教育。姚胜预感到此女子应该就是前来接头之人,故而,说道:
“姑娘的见解很不错,值得赞赏,但这一次你看走眼了,实际上我还没有女朋友,进服装店里只是随便看看。”
信子小姐含笑道:
“‘七表妹’我只是出于好心,想帮你参谋参谋嘛!”
姚胜见她的话中暗藏接头暗号,也笑答道:
“非常感谢,‘六表哥’我并没有误解你。”
二人对视一笑,算是成功地接上了头。
接着,信子小姐转身看了一下周围,靠近姚胜轻语道:
“我先走,你随后跟来。”
姚胜点点头,目送她从后门出去,然后与竹叶青交换了一个眼色,便随其后跟了上去。
竹叶青见姚胜走后,也跟到后门看了一眼,待看清走向后,即返回对花半影说道:
“我有点事从后门往西走,你坐黄包车到前面去等我一下。”
“好的,你去吧,可别让我等久啦?”
花半影明白,竹叶青已先行跟踪而去,故而,付了洋装钱后便离开服装店来到太白街上,长侬叫来的黄包车早就等候在那里了。
花半影坐上黄包车后,即让拉车人朝街西方向跑去,红野飞和长侬也各坐一辆黄包车随后跟上。
且说,竹叶青出了服装店后门,见矮侬已步行跟踪而去,泣血追则在黄包车上等候,故坐上另一辆专为自己提供的黄包车紧跟在矮侬之后,随时准备替换跟踪人员。
前面,那个来接姚胜的信子小姐走了一段路后,即停下转身往后看,等姚胜走上前后便一同坐上一辆黄包车,继续向前去。
此巷道不宽,来往的既有行人又有拉黄包车的,所以坐黄包车的也跑不快。可是,当到了一个与太白街相通的路口时,姚胜那辆黄包车便转向了太白街,速度一下便快了起来。
矮侬追不上后停止了跟踪,之后,就由竹叶青和泣血追乘坐的黄包车紧咬不放地追去。
与太白街交汇后,街道变宽了,拉黄包车的跑起来就更加快捷。
花半影、红野飞和长侬乘坐的黄包车就等候在通道口的对面,她一直观察着从巷道里进进出出的人,直至见姚胜和那个女子乘车的黄包车露面时,才藏到车篷里偷偷观察,然后在街道另一侧暗中跟上。
与姚胜同坐一辆车的信子小姐警惕性很高,她时不时地会转头往后看。如此跟踪了一段路后,花半影和竹叶青都撤了下来,由泣血追,红野飞,长侬继续交替跟踪。
姚胜为了转移姑娘的注意力,以掩护自己人跟踪而来,有意用日语跟姑娘攀谈起来:
“在此地都能见到自己人,我实在是太高兴了!请问小姐,我如何称呼你?”
黄包车的位置并不宽,信子小姐与姚胜是紧挨在一起的,虽然信子小姐与姚胜是首次见面,但见其仪表堂堂,长得既阳刚又帅气,当时她便暗暗动了芳心。所以,当姚胜问起时,她马上就回答道:
“我叫信子。我和枝子组长来到中国,已有很长时间未听到我们大日本帝国武士的声音了,所以,一见到田中君我也很高兴!我以为你的快头很大,没想到却是这么英俊。”
“信子小姐的声音很甜,人也长得漂亮,能与你认识,这是我的荣幸!”
信子小姐听得姚胜如此赞美自己,竟羞答答地低下头,并显露出了日本女人那种很贤慧、很温顺的样子。
姚胜见她小鸟依人的样子,就知道可以用美男计让她神魂颠倒,并为已所用。当前最主要的是先打听一下她们的情况,以便自己见了枝子小姐的面后更便于应对。为此,姚胜轻声轻语试探性地问道:
“信子小姐,我听枝子小姐的声音也很甜美,她名花有主了吗?”
“嗯?噢,你问枝子组长啊!我没有,她也没有。我们俩被派到中国执行特殊任务已有一年多时间了,都很思念家人。”
“我们黑龙会有那么多人,却派二位小姐来这么远的地方,这实在是不应该啊!”
“没办法,我和枝子小姐也是服从命令。”
“那么,你可以通过电报向会长提出要求,把你们俩派到大城市去或回国去,都是一样工作嘛!”
“没可能,也不敢提。你有会长作靠山,我和枝子小姐却没有大人物关照。再说,古井副会长都还在西安,我怎么敢提回国去呢!”
“唉,我和小野君、谷原君3人在西安时,怎么不知道古井副会长也在西安?这说明他一直都在关照你吧?”
“嘻嘻,其实,我只是从电报往来中看出来,上面与小野君和宫崎君失去联络后,古井友三副会长已亲自带人赶往西安。我告诉你个秘密,副会长对枝子组长有意思,但枝子组长却不愿意。田中君,你与枝子组长见面时,可千万不能说是我告诉你啊?”
“这个你放心,我若对枝子小姐说了,就等于说我出卖了你,我可不是那样的人。唉,信子小姐,你打算带我去哪儿?快到了吗?”
信子小姐沉浸在与姚胜的愉快闲聊之中,竟然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了。她立即清醒过来,并观察了一下街道前面的情况,然后让黄包车夫拉往另一条街,不久又绕回到太白街,之后,才正式前往自己和枝子小姐的落脚点。
下车后,姚胜快速地将周边环境尽收眼底,心想:
“原来她们是隐藏在电话局旁边,不管是白天还是夜晚收发报,均不会引起外人的注意,这真是聪明之举。又转念一想,尽管枝子小姐安排信子小姐如此小心地兜圈子,但自己人还是有办法紧咬不放,这太好了!”
瞥见后面的红野飞乘车黄包车跟踪而来,姚胜便放心地跟着信子小姐走。进入楼房后,信子小姐告知道:
“田中君,枝子组长就在3楼等你,请跟我来。”
“噢,信子小姐,你先请。”
姚胜一边跟着走,一边观察。这幢3层小洋楼与电话局是一墙之隔,建筑宽度不到十米,但深度却隔成了3个房间,一楼隔成两间,一间是店面,是报刊杂志的发行点,另一间则是上下楼梯,从下到上,整直都被她们租用。
姚胜跟着信子小姐一直来到3楼枝子小姐的小客厅里,果然一位看上去成熟得多的女子已在书桌旁等候。看样子,像是在翻阅一本楼下买来的故事杂志。
“这位就是田中君,这位是我们枝子组长。”
信子比划着手,两边作介绍。
姚胜伸手与枝子小姐相握时,感觉她的细长之手有骨感,肌肉不够丰满,且手温有点凉。
正当姚胜欲开口问候之时,未曾想到枝子小姐突然松开手,一把将信子小姐拉开,然后快速上前一拳就朝姚胜的脸上打过去……
“哎呀!枝子组长,你这是干什么?他真是田中君,能讲我们日语,接头暗号又都是对的?”
信子小姐惊呆了,她不知枝子组长为何这么野蛮,连忙大声解释。 特级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