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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相愿一道刀光,伴随着砍肉的声音,另一个黑衣不明身份者软趴趴的倒下。
“看看还有几个活口。”
三人同时晃动火折子,将茅屋里照得很亮堂。
里面被箭矢射中的一个已经死透,另外几个断胳膊断腿,躺在地上有进气没出气,倒是有一个稍微好那么点。
高孝瓘踢开地上的短刀,转悠着冷声说道:“尉相愿,去报官。”
屋里的几人面如死灰,他们知道做这行被抓到的下场。
除了凌迟活剐之外,还有灌铅这些五花八门的办法,总之会死的很惨,死后还得下油锅或者挫骨扬灰。
这地方离金庸城并不算远,二十几里路程转眼就到,但这事不归金庸城管,得再往洛阳城跑。
绕过金庸城往南五里地,尉相愿手持护卫令牌叫开城门,骑着马直奔洛阳郡府衙门。
大半夜的擂响了升堂鼓,让衙役们恼怒的冲了出来。
但他们不敢发脾气,没人敢半夜擂这鼓解闷,被抓住准得挨板子,敢擂这鼓的都不是一般人。
尉相愿冷脸瞧着这些开门的衙役,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伸直了手臂将牙牌吊在衙役的面前。
衙役眼睛里的朦胧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惊讶的连连揉眼。
“大人您稍候片刻,小的这就去通报大人。”
“皇亲的墓塚在你们地界让人盗了,赶紧点齐人马跟本官去拿人。”
衙役一听,一阵头晕脑胀。
‘哎嘛呀,这皇亲的坟茔被掘了,这可是大事。这位拿的禁卫宫牌,一准错不了的。’
正睡得香甜的府衙郡守颇为不快,骂骂咧咧的呵斥几句。
“半夜三更的死了人是吗?”
“哎呦我的大人啊,真的是要死人的大事,皇亲的坟茔被盗墓贼动啦。”
“又不是挖了老子……”
郡守快要抓狂,这衙役真是像苍蝇一样轰都轰不走,正嘀咕着却如梦初醒般惊得满头大汗,咋咋呼呼惊叫一声:“什么?皇亲……哎呦我的娘亲唉……”
他恨不得光脚跑出去,这会儿就抓住那些该死的盗墓贼,越急越是出乱子,手忙脚乱的穿了半天,还是衙役们进来帮忙才穿好。
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前门,看见来报官的年轻男子,急忙作揖拜见。
“见过禁卫大人。”
“人都到齐了吧?不用太多人,那些贼快死了,带上几个大夫随我去就行。”
忐忑不安的郡守急急忙忙命人去找大夫,再备上马车等候,人一到齐立刻直奔城外。
四更天,夜依旧那么黑。
村子里被官军围了起来,各家各户的狗叫声此起彼伏。
官军半夜来到这山村野地倒是少见,村子里的人纷纷惊醒猜测发生了什么事。
村里的里正也被叫了起来,急急忙忙跑来见郡守大人。
难得下来如此大的父母官,里正这才知道,上次郡里的主簿大人要求照看的坟茔乃是皇亲,这下可将里正吓得半死。早知道这身份非比寻常,就不会如此大意,在这些生人来此的第一天他便会去报官。
兴师问罪并不是高孝瓘的本意,有郡守代劳他也懒得说什么。
全程黑脸的高孝瓘不知道在想什么,无论郡守如何赔笑也无用,这让郡守更加不知所措,只能躬身在一旁候着。
良久,高孝瓘开口说道:“如今本公子不是要追究谁责任,而是要如何才能保住这坟茔不会再被盗,郡守大人你说是不是?”
“是,公子殿下说的对,本官立刻召集人手,将这片坟茔筑起高墙保护起来,再吩咐人手进行守护。”
“若是需要银钱,本公子可以出一些,话说本公子的表伯段韶段大将军曾经交代过吧?这事劳烦郡守大人多交代下面人几次,本公子无论是官职还是爵位都不及段大将军,本公子怕有人敷衍了事。”
“公子殿下放心,本官亲自主持此事。”
郡守陪着笑脸连连点头哈腰,心底却将主簿到里正骂了个遍。
“这邙山的盗墓贼很猖獗呀,这股风得治。”
“公子殿下教训的是,这邙山上到历朝历代的达官显贵,下到平民以及无主尸首,都葬在这山里,盗墓贼也是防不胜防,确实应该整治一二。”
高孝瓘不再说下去,事情自然得由这些地方官处理,一行人开始返程。
郡守带着盗墓贼回了洛阳郡,而高孝瓘则去了金庸城驿馆。
这些盗墓贼如何处理,则跟高孝瓘没有关系,想来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驿馆之中,郑子歆很困倦,但她却没有睡,她等着夫君的归来,这是芸娘教导的,元小青也曾经教过她,她必须将自己的位置放在主妇上,而非懵懵懂懂的小姑娘,可事实上她还是个小姑娘。
手持书卷倚靠这小案几,灯笼里的火苗微微跳跃,好几次打盹的她都被惊醒。
她一直告诫自己不要睡着,可眼皮却不听使唤。
察觉自己的卧室有灯光,高孝瓘轻手轻脚的走近,看见郑子歆的样子忍俊不禁,心底还有一阵感动在升华。
惊醒的郑子歆拿手背抹了一把肉嘟嘟的小脸,睡眼朦胧的往这边瞧了过来。
“夫君!妾身为您倒谁擦脸……”
郑子歆倒是想站起来,只是跪坐的久了,腿脚发麻想站却动惮不得。
“腿麻了?别起来,伸直歇会。”
高孝瓘褪了外袍,摘下宿铁刀和弓箭,抹了把脸看向郑子歆。
见她轻轻的揉着腿脚,想必还是没恢复知觉,弯腰抱起她往外走去。
郑子歆很不愿意分房而眠,无论是谁也未教导她会分房,而且府中的大多数女子都曾经告诫,分房而眠表示离被休不远。
杞人忧天的郑子歆很着急,若是被休回娘家,那则代表着郑家的脸面无光,也代表着她的一生就此落幕,可她的一切都还未开始。
美目流转出一抹媚光,郑子歆脸上羞红一片,蚊音般的声音更是低不可闻。
“夫君,妾不想分开睡!若是被外人知晓,如何说妾身和夫君!”
“哦,那就睡这儿,不过还是老规矩,不到弱冠不可行那夫妻之事。”
“嗯!”
轻轻的应了一声,一想到还有三年就到弱冠之年,郑子歆的脸上又增一抹桃红。 北齐霸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