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罚思过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青山不改,冤家长留 艾草文学(www.321553.xyz)”查找最新章节!
“光天化日之下,你们怎么在大街上就睡上了,成何体统呀!”
赵凌岚脸上发热,看向来人,是一个身着青衣的妙龄女子。
来的正是那失了恋的青鸟,可如今的她,哪里还有昨晚半点的黯然和颓伤。
怪只怪今日的笑点太多了!
青鸟脸上噙着冷笑,自己失恋了,这两人竟然还在撒狗粮!不能忍!
她恨恨地盯着地上趴着的那两人,手里掂着的真知球不动声色地记录着。
“你们两个着实让我大开眼界。”青鸟看着楚歌那醉酒发疯的模样,心情一下转好。罢了罢了,反正该录的都录下了,正事要紧。
单身鸟将真知球收了起来,几步走上前,单手抓住楚歌后襟,一把将她从赵凌岚身上提了起来。
赵凌岚没空去惊讶那女子惊人的臂力,他现在只有点担心那粗鲁的动作会不会弄疼楚歌。
那长乐郡主就跟烂布娃娃一样被她提在手里,四肢无力,脑袋低垂,是他从未见过的狼狈。
待自己从地上爬起来,赵凌岚赶紧上前去扶住了那个醉到没骨的人。
“怎的今日会醉成这样?”上次在中秋夜宴的时候,看她喝了不少酒,也没醉成这样啊!
青鸟听得赵凌岚在身边嘟囔,一时心虚。
楚歌怎么会醉成这样?她也冤枉啊!
话说这两人大早就出了门,找了一家酒肆,一喝就是一整天。
那酒肆老板原本以为是大客户,兴高采烈地迎接,直到一天下来,他才知道这两人是一块甩不掉的牛皮糖。
也不是别的,他就是瞅着那说哭就哭的青衣姑娘头疼——看见手里的竹筷要哭,看到身下的竹椅又是一个忍不住,如果是小抽小泣那还不打紧,可她偏偏是嚎啕大哭,劝都劝不住,这一天下来,不知被她哭走了多少顾客。
老板无奈,只能保持着良好的职业素养,从早上六点招待她俩到下午五点半,这一日,酒肆打破惯例,实现了五年来的第一次正常下班。
老板流泪,小厮欢呼。
青鸟嘟着嘴没好气地走出了店门,长叹一句:“想醉怎么那么难!”
回头看楚歌,她似是有点踉跄。
“你说你是神仙,那这人间的酒哪能这么容易让你醉!”
青鸟恍然大悟,确实如此。
楚歌到底是凡人之身,再怎么强悍,这一天没歇停地喝,也有些招架不住了。
如今已是深秋,夜幕时分,冷风过境,倒是让人有些哆嗦。
这风不吹还不打紧,一吹就坏事了,楚歌刚出店门经冷风这么一吹,便开始说起了胡话。
“你说你叫青鸟?那你变只鸟给我看看?”
“‘天王盖地虎’!你这碗咋有点不好使!”
“诶!前面是我的三毛!三毛等等我......”
于是乎,这一路下来,就出现了赵凌岚所看到的那一幕。
青鸟汗颜,已经给她吃了一颗解酒丹药,可是那药效还没有上来。
眼下她一路跟着楚歌,保护着她的安危,只是任她发疯和胡闹,手里拿着的真知球,记录着祝余上神神生里绝无仅有的黑历史。
翌日,楚歌一睁眼就看到青鸟坐在床头盯着自己,顿时被她吓了一跳。
“楚歌,我以后不想跟你玩了,你喝醉了真的好丢脸。”
“啊?”
楚歌听了青鸟的话,原本迷糊的眼神渐渐清明,紧接着郡主府就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
自己昨日都做了什么啊?楚歌扶额坐在床头,断片后的她一脸绝望。
宿醉后的长乐郡主一脸苍白地赶到国学府,今日她又是踩点。
朱太傅拿着戒尺在国学府门口候着,似是在等她。
楚歌尴尬地挠挠头,道:“太傅,早上好。”
“郡主,且慢!”朱太傅叫住抬脚往里跑的楚歌,慢悠悠地绕到她面前。
楚歌低头垂眼,一副做了坏事的心虚样。
“郡主,国学府不是一般的地方,您刚来不久,这里头的规矩可能还不太清楚,正巧今日您来得早,不如就趁现在,随我一起去思过厅抄五百遍《学规》吧!”
朱太傅不愠不火,看不出喜怒。
楚歌心知自己理亏,只得听之任之,老老实实地跟着他来到了那国学府内最偏僻的思过厅。
这思过厅哪里算得上厅,分明就是间小黑屋嘛,厅内正中供着一座镇宅子的龙首神,在这阴暗的房间里散发着幽幽的冷光。
楚歌一进门就被铺面而来的寒气吹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道,难怪这国学府的学生这么听话,这种阴森恐怖的地方,那种世家公子和娇滴滴的官家小姐怎么会敢来这里?自然只能严于律己,不敢犯错了。
朱太傅丢给楚歌一沓书,交代了几句,便将她一个人丢在这小黑屋里抄书反省。
那砖头厚的《学规》总共有五本,抄五百遍还不得抄到深夜?楚歌心里痛嚎,这都是那该死的青鸟害的啊!
此时青鸟正在小心翼翼地跟踪宁子逸,突然就打了个喷嚏,啐了句:“谁在骂我!”
擦了擦鼻涕,青鸟继续将目光放回宁子逸身上,这个少年身上暂时看不出什么猫腻,因为他既没有被魔气侵蚀,也没有被阴邪附体。
只是青鸟搞不懂为何谷风会愿意受他使唤?此外,这宁子逸除了眼睛能视阴阳外,到底还有没有其他异能?谷风和他会不会跟近期京都魔气大涨的事情有关?
虽然心里百万个不愿提到谷风,但她还是要以大局为重,不能错过蛛丝马迹,以她对谷风的了解,他绝对不会无故出现在此地,事出反常必有妖。
青鸟眼神坚定,这些都需要尽快弄清楚才行!
思过厅里,楚歌点起蜡烛,开始慢慢抄书。
她长叹一口气,瘪着嘴自言自语道:“谁想老老实实抄书呀!只是今时不同往日啊!”
以前的先生最多只告状到父亲母亲那儿,但在这京都,经过年辰那一次后,楚歌便不敢再乱来了,免得再被有心之人闹上朝堂,让旁人看了楚家的笑话。
她长乐郡主也是个识大体的人!
“啧,哪里来的鼻涕!”衣袖上不知哪里沾染上了一些黏稠的透明液体,楚歌大呼恶心。
借着烛光一看,楚歌在桌角处发现了几条蛞蝓,是了,这房里阴冷潮湿,这种东西最喜欢呆这里了。
闲得无聊,楚歌用毛笔杆子挑起一条,将蛞蝓放进砚台里和着墨水搅着玩。
蛞蝓:“敲里吗!”
不知过了多久,抄书抄到怀疑人生的长乐郡主开始搞不清时辰了。
“什么人!”
外头忽然响起一声惊呼,楚歌耳朵竖起:有情况?
起身推门一看,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外头竟然已经天黑了。
思过厅内昏暗,点上蜡烛便分不清外头白天黑夜,楚歌只当自己是在受罚,所以日子过得格外慢,没想到这一不留神,就待到了晚上。
这朱太傅真是狠心又胆大,连吃食都没让人来送,竟是连郡主都敢虐待!
来不及愤怒,楚歌赶往那人声所在处。
是赵凌岚!
“阿岚,你在那里干什么?”
那赵凌岚提着一个食盒,似是在查探什么。
地上一只黑狗浑身湿漉漉的,狗肚子上有一个黑黝黝的大血洞,血汩汩地往外冒着,似乎刚死不久。
“刚看到一个可疑的人影。”
楚歌见那狗冒着黑气,明显死于非命,担心会有突发状况,一把将赵凌岚拉至身边,故作轻松地调转话题,打趣道:“你胆子这么小?被一只死狗吓到了?”
赵凌岚抬眸,对她的反应不是很满意,遂冷冷道:“你抄完没有,我娘让我来给你送饭。”
“你娘怎么知道我在受罚?”楚歌眯着眼笑问他。
这人却不回答她了。
与人接触多了,楚歌便知道赵凌岚虽别扭但心软,也不拆穿他,雪中送炭什么的最有爱了。
小小的司过厅里,昏黄的烛光下映出两个影子,让这间阴森的房里,瞬间温馨了不少。
开饭啦~
楚歌搓搓手,夹起一块排骨放进嘴里,确认过味道,不是恭亲王妃的手艺。
她面露满足地咽下去,听见赵凌岚突然问:“阿楚,我头上长了云?”
楚歌拿着饭碗的手一顿,他怎么知道的?
“你昨日喝醉酒之后说的。”似是知道她会因为喝醉而断片,赵凌岚贴心地提醒她。
一提到喝酒这茬,楚歌便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刚吃下去的饭菜差点一口喷出来。
还想跟赵凌岚解释几句,抬起眼却瞧见他身后的一大团黑影。
“阿岚!”
一瞬间桌椅翻倒,杯盏尽碎,赵凌岚还没来得及回头看清是何事物,就觉天旋地转,似是被一个什么东西吸进了更深的黑暗里。
楚歌眼疾手快,扬手使出鞭子拽住了赵凌岚的脚,可情况并没有得到改善,鞭子那头沉沉,似是跟她较上劲了。楚歌忧心再这么拉下去赵凌岚可能要被掰成两半,只得收回力气,自己遂顺着那鞭子的力,向黑暗中的赵凌岚追去。 青山不改,冤家长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