阔别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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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歌思绪万千,脚步不知不觉走到了偏殿,拐角突然出现的阴影让她不由地抬头往上看。这乍一看,心里一惊。那柱子上竟然挂着一具被风干的干尸!
楚歌踱步上前,欲一探究竟,却被一名小太监给拦住了。
“郡主请留步,皇上吩咐了,那祭天柱不得随意靠近。”
祭天柱?楚歌定睛一看,那柱身上刻满了符咒,果然是祭祀所用!
“我且问你,那柱子上挂的是谁?”这种阴邪毒辣的手段竟然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宫里,这京都何时助长了这样的歪风邪气。
“回禀郡主,那是......晨绪道长。”太监回道。
楚歌后退几步,内心波动十分大,究竟是怎样的事件,会让皇帝对一直信赖的晨绪下此毒手?
似是知道她接下来要问什么,那小太监继续说道:“前段时间有妖物乱京,闹得百姓苦不堪言,有刁民造谣这邪祟是从皇宫传出去的,毕竟......当年肖贵妃那件事大家伙儿都记着呢......不知情的百姓便指责晨绪道长蛊惑皇上,招引邪祟,后来殿下为平民怨,只得将道长当众祭天,以儆效尤。”
楚歌听此冷笑,叹这阴谋实在拙劣,可偏偏晨绪却因此丢了性命。那晨绪虽然与她交集不多,却也看的出来他绝不是会修炼邪祟的料。早在三年前京都就有妖物作祟,而那晨绪,向来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他那样的人,只想用那点道行在皇帝身边赢得一席之位,他想要的只有权力地位,皇帝是他的依仗,所以,他万万不会让皇帝受到威胁。
这是个局,而且是冲皇宫来的。
“那之后京都的邪祟便平静了?”楚歌问。
“郡主英明,自晨绪道长以身祭天后,京都便恢复了正常,只是自那以后,百姓更加相信这邪祟是出自宫中,宫外谣言四起,皇上被气得不轻,跟着便气坏了身子。”
楚歌暗叹这幕后之人真是居心叵测啊!京都风起云涌,楚歌心知自己责任重大。她楚家世代忠良,哪怕是楚歌不满皇帝逼她来京都的旨意,她也还是要为这赵政守护好江山。
心情越发沉重,楚歌心里揣着事,峨眉不解,离了宫去,独自走在路上分析着目前的局势。
“阿楚!你回来了?”身后传来欣喜的呼声。
楚歌回眸,见一翩翩少年逆光而来,再不是印象中素雅的青衫,一袭淡紫华服,耀眼得让人挪不开眼,通身贵气,实在不得刮目相看。
“子逸,好久不见!”楚歌被他满脸的笑意所感染,刚才从皇宫里带出来的不快被他赶走了一半。
离京三年,宁子逸对她依旧亲切,如今已及弱冠的他,看上去比以前更加俊逸。
“你刚从宫里出来?”他问。
“是呀!”楚歌即将出征江国,思索一番,决定对他坦白:“子逸,皇上派我去镇守祁州。”
如今晋江两国战事爆发,这其中最难处的,莫过于这个江国的质子。没有人在乎他的看法,甚至没有人管过他的死活。
“你别做出那副模样,你知道我没事的,我在这里长大,晋国就是我的家。”宁子逸出乎意料的理解,微笑地对楚歌说着,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让她宽慰。
“嗯,那就好,既然你是晋国人,那我们就是家人,我会好好保护你的。”楚歌故作轻松地打了个哈哈。
因了心里还牵挂着赵凌岚,楚歌不能与宁子逸过多寒暄,找了个借口,约了下次见面的时间,她便匆匆离去。
与楚歌在一起的时间不多,宁子逸却经常只能看到她离去的背影,莫名觉得心里郁结,他的眸色里闪过一丝狠戾。很快了,很快这个晋国都是他的囊中之物,这小小长乐郡主,也别想逃出他的手心。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楚歌竟然会被安排上阵。这狗皇帝已经轮流到要靠一个女流之辈来守护他的江山吗?他之前截断了大部分送往扶桑山的坏消息,就是不想让她趟这趟浑水,可她如今还是回来了。
宁子逸虽知道这郡主的强悍,但未必就完全不替她操心,只能多留意了。不过江山美人孰轻孰重,他心里还是有分寸。
恭亲王府,赵凌岚外出回府,听到管家报告楚歌来访的消息。心里猛地一滞,这厮,总是毫无预兆地扰乱他的心。
镇定地回到房间,他从阁楼上眺望远处的风景。三年了,三年未见,可这紧张雀跃的心情昭示着他压根没有忘记她。
如今,两人都已指婚,她还来找他干什么?不动声色地打开衣柜,换下了身上土俗的红装,找出一件浅蓝的锦袍换上。
还记得她喜欢蓝色,不知道如今口味有没有变。
“世子,长乐郡主来了。”
赵凌岚换上衣服后,端坐在书桌边,拿起一本书装模作样开始看,宛若没有听到阿福的通报。
听声音是母亲将她迎了进来:“阿楚,几年不见,你真是出落得越发好看了!”
“白姨,你才是越发年轻了!快瞧我给带了什么礼物。”是熟悉的声音,赵凌岚心跳漏了几拍,强忍住窗外看的冲动。
楼下两人热络地仿佛离别仅在昨日,白悠悠有些控制不住情绪,泪眼欲滴,熟稔地抚着楚歌的手,问起了她的近况。
楚歌却耐不住了,一边与白悠悠叙旧,一边扯着脖子看屋内,阿岚......他还未回来?
“白姨,阿岚在家吗?”楚歌轻声问道。
白悠悠满脸了然,坏笑着示意她看阁楼。
二楼窗棂边,一个清隽的少年侧坐在前,他手上拿了一本书,正入神地看着。楚歌心口一紧,没来由地涌现出了一丝紧张,许是因为那小伙头上的云是火红的吧!
这是不是说明,他心情很差?
事实上赵凌岚听到她上楼的脚步声后,心情也是极为复杂。
“阿岚。”楚歌提裙上楼,小心翼翼地唤他。
赵凌岚自恃自控力不差,可此刻竟然眼睛发酸,喉头泛苦。缓缓抬眼看她,面前的鲜衣少女照样意气风发,高束的马尾干净利落,她比三年前更加清丽了。
睫羽微颤,他将波动的心绪压下几分,抿紧下唇,缓缓起身,对她恭敬地行了个礼。
“长乐郡主安好。”
三年已过,赵凌岚清隽的面容越发明朗,他长身玉立,气质出尘,除去那故作疏离的模样,倒是越发地像话本子里玉树临风的贵家公子。
“阿岚,好久不见。”楚歌几步窜到他跟前,冲他展颜。
少女突然凑近,独有的清香扑面而来,她如红梅成精,娇艳非常,一双星眸里,倒映的全是他的身影。赵凌岚依稀听见心里紧绷的弦“铮”一声断裂,三年来堆积起来的围墙瞬间崩塌,几乎是本能反应,他红着眼眶,猛地将楚歌按进怀里,任凭心跳如擂鼓,只求她在身边的安定。
“楚歌,你好没良心!”赵凌岚气息紊乱,似是气不过地一口咬在怀里人的耳垂上。
楚歌呆愣住了,胸口突然涌现出一股酥麻的气流,像打开了阀门一般,在身体里横冲直撞,直到耳朵传来刺痛,她才惊呼出声:“哎呀!你是狗吗?”
意识到自己失态,赵凌岚略微不舍地松开她:“我不是狗,但你是真的狗!”
楚歌紧抿着唇,掩饰着心底的笑意,那温热的怀抱,其实她私心里还想多待会儿。
赵凌岚只觉屋内越发闷热,走到窗边透气,楚歌也跟上来,站在他身侧,两人皆不言语,气氛忽地有些尴尬。
窗外夏蝉在桐树上聒噪地叫着,毒辣的太阳打在庭前,池子里的荷花恹恹的,似是热急。阔别重逢的二人并排站着,任由清风吹起他们身后的发带,红与蓝,追逐着缠绵。
“阿岚,听说你与慕容家姑娘订婚了?”楚歌问出了最想问的话。
殊不知这话落到赵凌岚耳里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呵呵,我被指婚与你何关?”赵凌岚冷笑着回答。
听出他的不悦,楚歌闷闷道:“其实,我也不大乐意你跟她成婚。”
完了,好不容易平静一点的心跳又擂起来了,赵凌岚按住胸口,有些恨恨地盯着这个无时不刻不在影响他心情的人。
“你不乐意,你为何不乐意?你有什么资格不乐意?难道你是心悦我?”即使知道得不到想要的答案,他依旧连珠炮般问出了口。
“我......”楚歌沉默了,她并不知道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她分不清这是重逢的喜悦还是真正的男女之情。不过,她早该知道,在面对同样分别的宁子逸时,就完全没有这种失控的情绪。
赵凌岚觉得从始至终就是自己在唱独角戏,面前的人什么都不懂,他又在期待什么?算了,回来就好。
楚歌识趣地换了个话题,“阿岚,皇上派我去祁州。”
赵凌岚一颗心提起来,皇上为何派她去? 青山不改,冤家长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