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心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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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长乐郡主若是真与我为敌,我也未必会手软。”宁子逸忽然狠戾,将那颗集满魔祟的黑球往空中一抛,那球瞬间被捏成了玉珠般大小。
手中群魔尖叫,谷风见怪不怪,主子喜怒无常不是一天两天了。
宁子逸转身走到案台前,用笔点朱,快速写出了一张符咒。“找机会将此符贴在赵凌岚安寝处。”
谷风不解,抬眸询问。
“不让那岚世子多尝些人间疾苦,我难以入眠!”
赵凌岚回到京都后,皇帝亲自来王府探望。只是,无外乎都是一些客套话,并没有太多死了弟弟的悲伤。
楚歌在旁看着赵凌岚面容和煦地与他恭敬对答,心里说不出的滋味。这副旁人看不穿的假面具,以后他再也不会摘下来了吧。
再过阵子,等她去了祁州,他在这京都,便真的是孑然一人了。
“长乐,你这次虽耽误了去祁州的行程,但也替朕救下了阿岚,朕就当你将功补过,不予追究。”赵政看向楚歌,浑浊黯淡的眼珠里闪过一丝狐疑。
这两人,何时走得这般近?
楚歌连忙俯首答话,道:“长乐谢陛下开恩,岚世子乃我国学府的同窗,我们理应互助。”
赵政眯了眯眼,挥手招来太监扶住他,继续对楚歌道:“也对!那便这样,朕命你三日后出发祁州,你有无异议?”
三日?楚歌下意识看向赵凌岚,见他一直垂眸盯着地板,脸上始终挂着微笑。
那便这样吧!也拖不得了!
“长乐谨遵圣旨!”
大家都明了,决定回京都的那一刻起,每一日,都是倒数。
楚歌驻足在王府内庭前,前不久,她还在此与白悠悠叙旧,可如今,却只能道一声“物是人非”徒添难受。
眼下王府里的下人,全换了些生疏的面孔。赵凌岚送走了一批又一批前来慰问的客人,此刻也坐在房门口发呆。
“阿岚,这几日我在这里陪你好吗?”
赵凌岚抬头看向她,眼里俱是布满血丝的疲惫,可依旧还是对她浅浅展颜,柔声道:“不用,你过几日便要去祁州,肯定有很多事情要忙的。”
“无妨......”
“世子,朱太傅在外求见。”是新来的小厮,打断了楚歌的话。
“快请进来。”赵凌岚递给楚歌一丝宽慰的笑,没再听她继续说下去,手控着轮椅,慢慢回了屋。
楚歌深吸一口气,好脾气地搓了搓手,挥手召来庭前剪花的丫鬟,吩咐道:“小姑娘,帮我去郡主府接点东西,顺便告诉他们我这几日都不会回,我要陪我男人,若是有事,让他们来王府寻我便是。”
好死不死,这话又被那刚进屋的朱仁毅给听见了。原本是多年未见,二人仗着那丝师生情谊,想必能够来个和谐的重逢会面。可不巧的是,朱仁毅一进门便听到她这有伤风化的一番话,顿时,那副专对楚歌吹鼻子瞪眼的表情又上脸了。
楚歌见他这般反应,也瞬间遥想到那些年被老朱支配的恐惧,便毫不避讳地对他扬起下巴,翻起白眼来。
一老一小,两个对头,擦身而过间,楚歌还是极不情愿地客气了句:“见过太傅。”
只是那朱仁毅似是看见她便要洗眼搓耳,丝毫不愿意多看她一眼,甩着袖子一脸怒容地进了赵凌岚的屋。
“嘁!”楚歌没好气地冲着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满不在意的转身去了厨房,过几日等她去祁州了,阿岚可就没有这么好的口福咯。
这晚,楚歌张罗了一桌子菜,她还有些好心地想请朱仁毅共席。让那顽固的老太傅,来尝尝自己的手艺,兴许他便会被这贤妻良母般的厨艺给感化。
嗯!不愧是我!长乐郡主得意想着。
可是,这二人,一个多时辰过去了,竟然仍在闭门畅聊!楚歌趴在桌上,一颗颗地数着碟子里花生米,心里却思绪万千:其实,阿岚在京都,还是有这朱仁毅可以依靠的。
早在三年前她便知道,恭亲王赵廉和朱仁毅乃是至交,加上赵凌岚乃朱仁毅的得意门生,他们两家估摸着关系匪浅。
如今那死心眼的老头儿选在这日暮黄昏的时候来拜访,要么就是想显摆一下他在王府的特殊地位,要么就是想与阿岚商议什么不可告人的大事......
可会是什么大事呢?楚歌想尽了各种可能,忽然脑子里灵光一闪,她许是把那太傅想得太过复杂了,说不定那厮就是来蹭饭的!
转念一想,那阿岚以后还得拜托他照顾,楚歌还是蛮乐意让他蹭这顿饭。思及此,她又耐着性子回到厨房多做了几道菜。
百无聊赖的等待中,又过去了一个时辰。那两人还没有出来,楚歌强忍住想进去催人的冲动,却只默默地将菜又端回厨房里热着。
直到戌时,房门才吱呀一声开了。
老朱出来了!
“太傅,饿了吧,我给你们做了饭。”长乐郡主心里有了目的,这脸上的笑就变得过分谄媚,让人一眼就看出来她心思不纯和心底里的不情愿。
“不必!”朱仁毅看见她端着假笑迎上来,直道别过来,满脸嫌弃地横眉大步往外走,可临到门口,他又回头冲她道:“不如,你现在进去看看他?”
楚歌见他神情不对,心下一惊,莫非是阿岚伤势复发了?赶紧撩起裙摆跑了进去。
刚要踹门,便听到房里怒砸杯盏的声音......楚歌忽地顿住脚步,她耳朵灵,听见了一声低吼:“滚出去......”
“阿岚,是我......”
“我叫你滚!”里面又传来了瓷器坠地的清脆声响。
楚歌在房门前站了许久,到底是没再耐着脸皮往前走了。悻悻地回到前厅,见那朱仁毅仍在门口候着,一脸不合时宜地忐忑,倒真像是来蹭饭的。
两人默契地走到饭桌边,楚歌当家主母一般,召来丫鬟将做好的菜端上来。
可朱仁毅却看着菜色,迟迟不肯动筷。
“太傅,您不饿?”楚歌问。
朱仁毅端着饭碗,拿着筷子,双手直抖。
这菜色......皇上竟然对王府克扣至此吗!
楚歌心情也不甚好,心里疑惑着,莫非是这朱仁毅在阿岚面前嚼我舌根了?
两人各怀心思,又默契地都放下了筷子。
“郡主,朱某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这人一说话就开始绕圈子,楚歌脾气来了:“既然不当讲就不要讲了!”
朱仁毅眉心一紧,那句“顽石”都到嘴边了,却又强迫自己吞了下去。
“就算你不乐意听,我今日也还是要说,你与岚世子,最好就此划清界限。”
长乐郡主怎么都没有想到,这朱太傅竟然是来劝分的!
轮到你来指手画脚了?楚歌心道,果然是你在他面前说了我是非啊!
想明白了这事,她的愤怒和不悦就全写在了脸上,遂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怒道:“我不划清又如何!”
朱仁毅也毫不示弱,嚯而起身,回她道:“既然都身有婚约,又何必再去招惹他人?你们这样是违抗圣名,只会两败俱伤!”
两败俱伤?
不会的!她想好了,江国这一战,她会拼尽全力去战斗,届时,待她凯旋,便有底气去和皇上争取,皇上......会答应的。长乐郡主的思想一如以往单纯。
朱仁毅见她冥顽不灵,不愿再与她多话,只连骂几句“害人精”,便甩袖离去。
是夜,楚歌委屈巴巴地踱回赵凌岚的房门口,小心翼翼地在门口问话:
“阿岚,你睡了吗?”
里面悄无声息。
楚歌垂眸看地,借着月光,她掐死了一只地上路过的蚂蚁。
“阿岚,你是听了朱太傅说的那些话所以才让我滚吗?”
此刻,楚歌心里的委屈大过愤怒,为何两人之间的爱情,要通过第三方的建议来权衡?偏偏他这态度是证明他信了?
到底是爱情让人心盲,若是换了以往的长乐郡主,这口气决计是咽不下去的。
可此刻的她,却依旧忍气吞声地在赵凌岚门口低低唤着。
“阿岚,你理理我好不好?不然我今晚就在这里睡了哦!”
里面依旧是毫无回应。
楚歌又扯着嗓子大喊,“哎呀,这秋天的晚上着实有些冷啊!”
......
那晚,赵凌岚确实一刻都不曾出来。
他就静静地挨着房门坐了一晚,听着门外那人故意大叫引他注意,听着她无聊的一只一只数着蚂蚁,听着她怒骂那些敢叮她的蚊子......
心里止不住地泛苦,这一辈子,和她不可能了。
翌日,丫鬟在赵凌岚房门口喊醒了楚歌,她蓬头垢面的样子被出门洗漱的赵凌岚瞧了个正着。
“阿岚,你起来尿尿啦~”长乐郡主半眯着眼,还没睡醒便开始自顾作死。
不过这次,赵凌岚脸色平静,没有一丝往常听到这句话的无奈和窘迫。
只冷冷对他身侧的小厮说道:“差人送她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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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立场不同,准备分道扬镳...... 青山不改,冤家长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