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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行尾随,来俊臣轻车熟路,谨慎万分。
像是一条游走在黑暗中的毒蛇,也正如一条不引人注意的尾巴,如影随形。
来俊臣看着他们在着火的房屋里搜刮财物,隐忍着不动手,就这样静静的看着。
跟着他们离去,来俊臣盘旋在周围,在寻找着机会。
这一跟踪,直接跟到了土司老爷的家中。
悄悄潜进宅院里,先一步摸清地形,来俊臣继续等待,等那个不要脸的老头彻底放松警戒,等他安心睡着之后在动手。
月上正中,土司老爷在书房里强忍着瞌睡,他揉了揉自己的脸,打起精神之后,透过窗户看了看外面的天色。
人老了,最是熬不得夜,忍受不了困意。
土司老爷能够在江湖上活在现在,纵使他以前是头猪,在历经几十年的漫长岁月之后,他已然成为一只十足的老狐狸。
自从来俊臣逃跑之后,土司老爷就开始心血来潮,心绪不宁。他总觉得有哪个地方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是哪出了问题。
他跟来俊臣一样,都会毫无条件的去相信,去信任自己吃过太多暗手阴坑才磨炼出的第六感。
又过了许久,土司老爷打着哈欠,向窗外喊道:“罢了,再等下去,天就亮了。你们该干嘛干嘛去,乏了,也倦了。”
这话说完,窗外的阴影处,无声无息冒出十多个暗哨,他们悄无声息的退走,没发出任何声响。
土司老爷立即扔了手里的书,几乎就算是一整夜,他手里的这本书,一共才翻看了十多页。
伸着懒腰,打着哈欠,土司老爷回卧室去休息。
来俊臣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躲在房梁外沿内侧,来俊臣撕扯着一只烧鸡,吃得津津有味。
有句话说得好,叫做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玩女人是如此,吃东西也是如此。不用给钱,不用费事,偷来的东西,吃着就是香。
来俊臣也不是个愣头青,他早就过了别人说什么他就信什么的年纪。
等候了片刻,不见动静。
耐心再等,仍旧是鸦雀无声。
偷偷摸摸,来俊臣在这宅院里逛了两圈,探查到确实没有埋伏之后,来俊臣这才小心谨慎的接近卧室。
卧室里鼾声四起,面对这种老江湖,来俊臣一向都是谋而后动。如有可能,他一向都是谋划出最大的部署,从而全力施展,只求一击必杀,不给对手留下任何翻盘的机会。
哪怕,是一丝可能性,也是不留。
听着屋内的鼾声,来俊臣点了迷烟扔进去。
从始至终,来俊臣的两只耳朵都向猫一样警戒倾听,只为听那鼾声起伏的频率,是否有了波折变化。
人在熟睡中,鼾声是一成不变的。反之,若是有了变化,那就只能证明,这个老家伙是在装睡。
盏茶时间后,来俊臣慢悠悠的进了屋。来俊臣非常确定,这鼾声的频率,从没变过。
一盏茶的时间啊,莫说是一个人,就算是一头大象在屋里,也得被迷烟的药劲给放倒。
拎着断刀,哪怕是到了此时,来俊臣仍旧是狮子搏兔亦用全力。这种不留余地的行为作态,早已成了一种本能。
一刀削首之姿,刀光璀璨,直奔着土司老爷的脖子砍去。
出刀之后,在这安静的房间里,来俊臣的瞳孔却是骤然一缩。安静,太安静了,鼾声竟然没了。
刀招以出,劲力以发!
就在此时,躺在床上熟睡的土家老爷却是豁然翻身,他手里拿着一柄不知从哪抽出来的双股叉,直接冲着来俊臣的咽喉此去。
土司老爷双目中满是自信,多年的苦练,如今虽是人老体衰,但他仍旧不信来俊臣能够躲过这一击。
临危时,来俊臣急忙一晃脖子闪避。
用力太猛,‘喀吧’一声,来俊臣能够清晰听见自己的颈骨传出一声错响。而后,便是颈部一凉。
躲过去了?
竟然躲过去了?
土司老爷眨了眨眼,他坐在床上没动,只是轻轻说道:“警觉性不错,小子,你是哪条道的?”
听到这话,瞧见这般作态,来俊臣没有庆幸自己得到缓解的时间,他反而是惊疑不定,脑子里翻江倒海的想要寻找出这古怪气氛的缘由。
自己招式用出,他不趁着自己劲力不能收的时候攻击自己,反而是气定神闲的盘起了道?
大好机会,就这样有意而为的错过了?
莫非他心软了?别开玩笑,这话来俊臣是一万个不相信。
这个老东西,跟自己是同一路货色,压根就不是个喜欢多说废话的人。
事出反常啊!
经验往往比实力重要,有时候一念通彻,就能在瞬间里救命。
来俊臣换位思考,瞬间一瞪眼,张口问道:“你在兵刃上淬毒了?”
土司老爷一愣,而后冷哼一声,收起了他那副因为好奇才去盘道探查的面容。
来俊臣歪着脑袋,摸着自己的脖子。
得!
一瞧这态度,来俊臣就知道,这个老狐狸肯定是在兵刃上淬毒了。
心里感叹一句:难怪这个老家伙会一改常态的找自己盘盘道,原来是为了拖延时间,等候自己毒发身亡。
来俊臣很想动手,但是他不能。因为他的半边身子酥麻,疼的厉害。
松开自己捂住颈部伤口的手,来俊臣抬手一瞧,一手的斑斑血迹。血液的颜色,是红色,刺目的猩红,色泽很正常。
红色的血迹,不仅是来俊臣看到了,坐在床上的土司老爷也是看的清清楚楚。
土司老爷瞳孔一缩,然后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双股叉。
接下来的气氛很怪异,因为这两个各怀鬼胎的家伙,都在拖延时间。
“你没中毒?”土司老爷问道。
来俊臣歪着脖子,轻轻一笑,拿眼瞟着四周,回应道:“应该是中了,你没看到我都破皮流血了吗?”
想想也是,土司老爷松了口气,毕竟这伤口做不得假。
可是紧接着,土司老爷很是疑惑的问道:“既然中了毒,那你的血液为什么还是红色的?”
一听这话,来俊臣歪着脖子没好气的说道:“你问我,我问谁去。出手的人是你,拿兵刃的人也是你,给兵刃淬毒的人同样是你。你问我,我怎么会知道。”
“你真中毒了?”
“废话。看到了你还问?”来俊臣歪着脖子回应道。
土司老爷更疑惑了,张口叫道:“那你怎么还没死?”
“我命硬行不行,你哪这么多废话。”来俊臣侧耳倾听周围的动静,有些恼怒这个老家伙,总是用话语打断自己。
话语至此,土司老爷总觉得哪里很奇怪。
一转眼,他恍然大悟,开口问道:“你动都不动,连跑都不跑,你明知自己中毒,为什么不赶在毒发之前进行攻击?”
听到这话,来俊臣一晃脖子,轻佻的吹一声口哨说道:“不敢跑,因为我不能动。先前用力过猛,闪着筋了。更不敢对你动手,因为疼痛与抽筋,只会让我的招式处处都是破绽。”
晃晃脖子,终于能摆正脑袋了。虽然还有些不适,但是与之前相比,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话语说到此处,就在土司老爷恼怒自己被坑了之时,来俊臣瞬间跨步上前,提刀就砍。
这个时候,来俊臣并没感觉自己有毒发的症状,心中虽是充满了疑惑,但是此时,绝非是分心的时候。
土司老爷同样也是心中疑惑,明明是淬了毒,也明明刺伤了来俊臣。可是瞧瞧来俊臣如今这幅猛打猛杀的凶狠模样,这哪里像个中毒的人?
一阵叮叮当当的乱响,兵刃碰撞出火花,来俊臣没有想到,这个年老体衰的家伙竟然能挡住自己多招,能够拼个势均力敌。
渐渐地,来俊臣本就伤势未曾痊愈,逐渐有些气力不支落下了下风。
干脆利索,来俊臣抽刀就走,今天宰不了你,明天再来杀你也不迟。
瞧见来俊臣想走,土司老爷强行提气,顿时就凶狠了三成有余。
来俊臣头都不回,反手一刀砍过去,土司老爷眼中一亮,他手如电闪,掌中的双股叉被他运用的出神入化。
来俊臣的断刀,正好被他用双股叉给卡出。
双股叉,土司老爷用了几十年,这平淡而惊险的一招,硬是被这老头给练成了绝技。他将至险练成了至稳,将平淡练成了神奇。
吐气换力时,土司老爷大喝一声:“撒手。”
一柠一搅,瞬间发力,劲力相当奇门,说柔不柔,说刚不刚,却偏偏猛烈的出奇,恰似滔天大浪泰山压顶。
来俊臣握刀的手,可是他那条右臂啊。
纵使是右掌握刀,仍旧被这老头用双股叉夺了兵刃。
抢了来俊臣的兵刃还不算,土司老爷一拳直冲着来俊臣的后脑打去。这一招,深的快很准之精髓。
被逼到这个份上,来俊臣只能回身,用左臂迎上去。
连连后退七八步,左手一个劲的发麻胀痛,抹去嘴角的血迹,来俊臣眯起凤目认真说道:“上一个能从我手中夺取兵刃的人,是一位半步宗师。老头儿,凭此一招,你足以自傲于江湖。” 大唐御史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