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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了命,胖青年的心思便不再救人的事情之上。
他眼珠子乱转,四处观赏房间里的摆件物品,开口不着调的说道:“要是姐夫还在,一封书信告知李大帅,有了李靖那尊大神的支持,这事办起来就简单多了。姐~~!我都跟你说了无数回,姐夫没了,就算他还活着,也不会回来了。你说姐夫没死,这话千万不能往外说,否则又会引起骚乱。”
瞧见一对瓷器花瓶很是精美,苏北城眼睛一亮,立即拿在手里不撒手。
当他的话语说完之后,他直接走到那豪华又庞大的梳妆台前,随手打开一个抽屉,只见珠光宝石耀眼璀璨,竟是放满了整整一个抽屉。
胖青年苏北城抓起一把珠宝首饰就往怀里塞,苏倾雪皱皱眉头,不悦的说道:“发下。”
听见这话,胖青年满脸委屈,立即叫道:“姐~~!你梳妆台二十多个抽屉,全都是珠宝。我最近看上一个相好的姑娘,就让我拿几件呗。再说了,要是出手寒酸,也给你丢脸不是?”
苏倾雪翻了个白眼,从胖青年抓起的那一把首饰当中,挑出一串价值不算最高的珍珠项链,而后说道:“你姐夫很喜欢我戴这串项链,这个不能给你。”
苏北城眉开眼笑,笑脸盈盈的讨巧卖乖,乖巧说道:“还是我姐最疼我。”
话语说完,苏北城屁颠屁颠的就往外走。
苏倾雪戴起珍珠项链,对着镜子照了照,而后捧起狰狞面具,有些俏皮的曲指在面具脑门上弹了一下,轻声说道:“我知道你还没死,有右臂骨头的遗骸,肯定不是你。我一定会把给你揪出来,你个没良心的冤家,害得我好苦。”
所有的不顺心,似乎是在这一刻都统统消失无影。苏倾雪高高兴兴的轻哼歌曲,躺在床上,抱着狰狞面具说起悄悄话。
这情形,就仿佛来俊臣就在她怀中一样。
窃窃私语时,苏北城却是去而复返,他推开门,露出头,向苏倾雪说道:“对了,差点给忘了,前些日子有个流言。姐~~!你还记不记得姐夫有个姓来的属下?”
苏倾雪眉头轻皱,而后疑惑的说道:“他怎么了?什么流言?是清洗集团内部时,错过的漏网之鱼吗?”
“这倒不是,那家伙虽然胆小怕事油滑似鬼,但是他对姐夫很忠心。前一阵子,外面都说你疯了,只有这家伙说你没疯。为了这事,被人翻了旧账,他与人发生口角争执,竟然破天荒的敢抽刀子跟人动手,并且还伤了两名好手。真是没想到,那家伙往日里畏畏缩缩,谁曾想,他却是个深藏不露的能人。”苏北城感叹一声,唏嘘不已。
苏倾雪轻轻一笑,回应道:“没什么好奇怪的,你姐夫带出来的老班底,没一个是省油的灯。你姐夫曾经跟我说过,那家伙在丝绸路上飘荡二十多年,他眼看着丝绸之路从荒废到兴盛,稳稳是个元老级的见证者。若非他的本性不成器,就凭他的见识与滑头,必将是个割据一方的人物。你以后对他尊敬些,你姐夫说过,在他创业之初,那个操刀鬼算是他的引路人。”
苏北城点了点头,口中却是说道:“不是想跟你说这事,我是想说。有一次,那个姓来的‘操刀鬼’与人喝酒,他拍着胸脯跟人保证,他说棺材里的不是姐夫,姐夫去了中原,在大唐国都里混的风生水起,很是潇洒。”
对于这话,苏倾雪只是随便听听,并不在意。
“流言而已,类似这样的言论,那段子日可没少发生。对了,你不是认定你姐夫已经死了吗?为什么跟我说这些?”苏倾雪有些期待,期待有人会相信自己。如果那人会是自己的亲弟弟,那就更好了。
苏北城撇撇嘴,毫不留情的说道:“我是想让你死心,你整天抱着面具说话,疯疯癫癫,看起来有点渗人。多给你一些信息,等你一一验证之后,也就会死了心。”
这话有些伤人,苏倾雪很不想听。
她转移话题,避免不好的情绪,向苏北城问道:“这流言是什么时候的事?”
耸耸肩,苏北城回应道:“不知道啊,尚未查证,有人说是八个月前,也有人说是一年前,还有的说,是两年前。这条流言最鼎盛的时候,一开始,还有人信。等你清洗丝绸之路之后,所有人都明白,那操刀鬼肯定是你的人,流言也是你预先布的局。”
苏倾雪笑了笑,若非苏北城今日提起,自己对于那个姓来的操刀鬼,压根就没什么印象。
抱着面具,躺在床上,苏倾雪挥挥手说道:“好的不学,尽跟你姐夫学了一身拈花惹草的毛病。走吧,我困了。”
“这不怨我,姐夫就是教的。”苏北城嘟嘟嘴,反驳道。
“哦?”苏倾城撇了苏北城一眼,有些洋洋得意,也有些调侃的说道:“你姐夫勾搭女人,能让女人倒贴。你这花钱找女人的手段,也是你姐夫教的吗?”
苏北城张了张嘴,想要反驳。话到嘴边,想起自家姐夫那一眉一眼,举手投足之间都能撩拨女人的手段,苏北城顿时就是满心无语。
愤愤不平,苏北城带起郁闷气,转身就走。
苏北城走后,苏倾城在床上跟狰狞面具说了一阵悄悄话。可是,说着说着,她就有些精神恍惚,皱起了眉头。
八个月前?一年前?两年前?
翻旧账?口角?
拍胸脯保证?
大唐国都?
八月前,正是放出消息,拨乱反正,清洗丝绸之路的时候。翻旧账?
一年前,自己也是刚刚听说消息而已。莫非他认识那个书生?
国都?他真认识那个书生吗?既然如此,为何不报?
想到此处,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苏倾雪惊坐而起,眨眨眼,而后连忙下床,带着惊奇与期盼,连忙去追苏北城。
“姐~~!你不是睡了吗?有事儿?”苏北城拿着一对瓷瓶,还紧紧捂住自己的胸口,生怕自家姐姐会把怀里的珠宝首饰给要回去。
“跟我说说操刀鬼的事情,我要知道那条流言的起始时间。”激动之下,苏倾雪的气息有些混乱。
“傻了吧,管他是什么时候,反正事情都过去了。”话语刚刚说到这里,苏北城眉头一皱,小心问道:“姐~~!你没事吧,你自己放出去的舌头,你会不记得?别吓我,你可不能疯。”
“开棺之前,我也以为你姐夫已经死了。”苏倾雪盯着苏北城的双眼,认真说道。
一听这话,苏北城惊得两手一松,‘啪啪’两声脆响,一对瓷瓶坐在地上,瞬间砸个粉碎。
“他真不是你的人?不是你事先差遣出去,传播消息的舌头?”苏北城瞪大双眼,说话都有些不利索。
想明白了其中关键,苏北城慌忙看向四周,而后哆哆嗦嗦的说道:“若是八个月前,尚且好说。若是一年前,也并非没有可能。若是两年前,那,那,那岂不是说,我,我姐,姐夫他,他~~,他~~,他。”
话语越到最后,苏北城的舌头越是打结。
苏倾雪接过话音,认真点了点头说道:“这说明你姐夫没死,就在大唐国都。”
这话一出口,苏北城再次警示四周,他深吸气息说道:“姐~~!你等着。我连夜去把那书生从牢里提出来,再拷打一遍,问他认不认识姓来的操刀鬼。姐夫仇家太多,这事不能声张。姐~~!这事我去办,你的一举一动,有太多人盯着。你放心,一有消息,我立刻就找你。”
我姐夫可能还没死?
一想到这里,苏北城就高兴的想要蹦起来。他心里除了欣喜以外,就只剩下抱怨。
说干就干,快马加鞭。
夜深人静,这姐弟俩都是无心睡眠。
临近清晨时,书生在连翻拷打之下,都快没了人形。苏北城则是高兴的一跳脚,想要放声大笑。
急忙捂住自己的嘴,苏北城嘟囔着在心里骂了一句:没良心的东西,害得我姐不知流了多少眼泪。
急忙就想要告知自家姐姐,刚走两步,苏北城却是折返回来。
他眉头深皱,在考虑一个问题!
杀还是不杀?
这书生活着就是个威胁,姐夫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杀了,合情合理。
经过清洗之事一闹,所有人都以为这书生是姐姐的人。如果杀了他,会不会落人话柄,在姐姐头上落一个卸磨杀驴,赏罚不公的名声?
还有就是,若是杀了他,会不会有点欲盖弥彰的嫌疑?事情虽然已经落幕,但是风言风语尚且不曾完全消停。
此时杀了他,这不是节外生枝吗!
一个杀与不杀的问题,让苏北城举足无措,左也不是,右也不是。
最终,苏北城一跺脚,心里想到:不想了,关于杀不杀这个难题,还是留给姐姐去处理吧。
一念至此,苏北城风风火火,一路小跑赶去报信。
…………
……
天际蒙蒙亮时,远在大唐境内,青阳县。
在胖大和尚的搀扶下,来俊臣距离自己的宅院越来越近。
翻墙越户,刚一落地,就见两名护卫从暗中走出。他们皆是手按刀柄,一脸杀伐之意。
扯下面巾,来俊臣尴尬一笑,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嘴边。
多看了胖大和尚几眼,这两名李沐风的暗哨侍卫,憋着疑问,慢慢退入黑暗当中。
回头瞪了一眼胖大和尚,只见他摸着脑袋嘟囔道:“这不怨洒家,都快十年没干翻墙越户的勾当了,手艺生疏,在所难免嘛。”
回到房间中,只见一个小小的身影,卷着被子睡在地上。
来俊臣一拍脑门,心生无奈。这小丫头啥时候跑自己房间里了?
胖大和尚很惊奇的看着多多,开口问道:“她咋的了?”
“睡觉不老实,掉床了呗。”来俊臣弯腰将小丫头抱起,重伤在身,气力不济,手臂不稳,竟是将这小丫头给弄醒了。
咂咂嘴,眨着眼,困眼迷离的小多多嘟嘟嘴说道:“等你好久了,我要听故事。”
这话一说完,小多多看到胖大和尚之后,立即吓的困意全无,张口奶声奶气的叫道:“他是谁啊,长得好丑。”
翻着白眼,心生无语。来俊臣暗自想道:他要是长得俊俏,当年也就不必做那翻墙越户的采花贼。
“他叫陈中,外号大头,你应该叫他叔叔。”来俊臣揉着小多多的脑袋说道。
胖大和尚很不满意,他出声纠正错误,开口说道:“应该是伯伯。”
小丫头却是迷糊了,她看看来俊臣,又看看胖大和尚,而后不解的问道:“听胖墩说,陈中不是你以前的名字吗?”
面对这个问题,来俊臣轻咳一声掩饰尴尬,脸皮发红的说了句:“小孩子别这么多问题。”
挨了训!
这话是来俊臣说的,但是这笔账却要记在胖大和尚的脑袋上。
小丫头气哼哼的扮个鬼脸儿,而后嘟着嘴,理都不理陈中,翻了身继续睡。
在胖大和尚的帮衬下,来俊臣脱了夜行衣,很是不解的向胖大和尚问道:“我有个问题没闹明白了。”
“你说。”胖大和尚随口回应道。
“你一回寺,就向熊千山漏了我的底,还直说我要杀他。可你又守着他的门,时刻准备宰了他。你跟我说说,你这都什么脑子啊?”来俊臣皱起眉头,他不是不信陈中。而是,似这般矛盾的做法,当真是把来俊臣给弄糊涂了。
“洒家通风报信,是因为洒家敬重熊千山的硬骨头。守门,是因为你是俺兄弟。洒家就寻思着,通风报信已经是对你不起,若是让他给跑了,那洒家就没脸再见你。”
话语至此,陈中继续说道:“还有就是,万一你俩打起来,洒家近水楼台先得月,还能再劝劝。若是你执意要杀,那洒家也能给你添个帮手。”
来俊臣眼珠子直转,绕了两圈,才算理解胖大和尚的意思。
想明白之后,来俊臣顿时没好气的骂了句粗口。
人才啊,这种不着调的事情他都干的出来,果然还是跟当年一个德行。
折腾了一夜,又困又累还受了伤,来俊臣躺在床上嘟囔一句:“动动你的老关系,帮我打听点事。”
“知道你要干嘛,西北边军的事儿,洒家包了。”胖大和尚拍着胸脯向来俊臣保证。 大唐御史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