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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4,疯癫老道士

大唐御史台 我姓夏 8880 2021-04-06 0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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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注定不会平静。

  衙门对面,宅院里,准备两桶热水,想要洗去一身血腥。

  第一桶,已成淡红色。

  来俊臣舒舒服服的躺在第二个浴桶里,扭头向门外的黄哲说道:“让他们在客厅里等着,区区小事,也要来报,本官要他们何用。”

  洗个澡的功夫,前后来了三波人。

  先是冯荣,后世孟浩文,紧接着就是许中。

  这三人,各有各的目的,各有各的小心思。

  来俊臣的心思让人难以揣摩,洗个澡,所用的时间比一个娘们还长。

  如今县衙里一堆的事情,冯荣三人在客厅里喝了两杯茶之后,他们个个如坐针毡,再也坐不住了。

  等他们纷纷告辞之后,黄哲再次前来通禀。

  此时,来俊臣呵呵一笑,起身从浴桶里站起身。

  来俊臣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吩咐黄哲拿来两块铁板。

  四下如人时,来俊臣捶打挤捏,挖洞切割。从右手衣袖中探出一柄弯刀利刃,像是切豆腐一样,将两块铁板切割成型。

  挖了洞,用绳线穿引,穿在身上试了试,前后两块铁板,被来俊臣制成一副铁马甲。

  敲了敲了,‘砰砰’作响。虽是丑了点,但是挺合身。

  次日,来俊臣声称厮杀劳累,身体不适。他闭门不出,啥事都不问,将县衙所有事物甩手交给冯荣、许中、孟浩文以及尹东海四人。

  就在这天夜里,来俊臣拎着他那把五尺五寸的长刀,外穿华服,内穿铁马甲悄悄出了城。

  又是一日清晨,孟浩文和许中二人一同上门,他们顶着一对黑眼圈,两人皆是面色蜡黄的敲响房门。

  “黄管家,还请通禀一声。这衙门里的诸多事情,件件需要来大人做主。事关魏家庄匪民,此事还需来大人拿个主意。他们多是老弱妇幼,总在大牢里关着并非长久之计。”刚一开门,孟浩文就向黄哲一顿劈头盖脸的大吐苦水。

  黄哲陪着笑脸,拦住想要进门的孟浩文和许中二人。

  黄哲掏出一枚金印交给许中,他开口向孟浩文说道:“昨天傍晚,国都来信,来大人的恩师病重,急招来大人入京。来大人于昨日夜晚,匆匆收拾行装,连夜奔往国都去了。临走时大人有过交代,来大人说,衙门里的事物由你们二人共同掌管。孟大人持县衙大印,许中则是掌握私印金令。遇事,你们二人可以自行商讨断绝。”

  无论各朝各代,都强调忠义廉孝。

  这个理由一出,顿时就堵住了孟浩文的嘴。

  瞧见孟浩文还有些愤愤不平,黄哲继续说道:“来大人的恩师,姓张,如今官至御史台正一品。”

  这话一出,孟浩文和许中二人皆尽倒抽一口凉气。不在官场,便不知这句话的份量。

  御史台正一品官员当中,只有一个姓张的。那可是三朝元老啊,从周到隋再至大唐,身有开国与从龙两种绝世功勋,这是铁打的官场常青树,资历之深,纵使帝师亲临也得行晚辈礼。

  有了这一面挡箭牌,不仅让孟浩文闭上了嘴,并且还让他动了莫名的心思。

  病重?

  急召入京?

  恩师?

  这摆明就是交代后事,想要在临走时,给来俊臣铺路啊。

  来俊臣若是走了,这青阳县谁来做主?他日我若翻案成功,去掉戴罪之身,以我之资历,留任青阳想必也是十拿九稳了。

  …………

  ……

  来俊臣走后第一日,冯荣连夜与孟浩文相商。详谈内容不为外人所知,只有流言,说是冯荣带了魏青峰的口信。

  次日,孟浩文与许中共同商讨,办了公文,盖了印章。将一众魏家庄老幼匪民押解入州府,交与凤翔府尹魏青峰处理。

  来俊臣走后第三日,冯荣闭门不出,称病在家。

  第五日时,魏家庄残余匪民作乱,半道劫杀负责押送的官差衙役,抢走一众匪民老幼。

  第六日时,秋水,五通镇。

  五通镇,以一座五通神庙而得名。早年天下大乱,此地有一位奇人异士,他原为五通庙的庙祝,假借五通神显圣,以半宗教半军伍的性质聚拢一帮穷苦百姓。

  这是一位奇人,他不为争权夺利,只是想保一方平安。从隋末到唐初,此人号称‘五通大圣’守土一方。无论你是山匪强盗,还是乱兵贼军,他统统让你埋骨五通山中。

  后来贞观盛世来临,此人解散军队,安心在山上守着庙宇过日子。

  烈阳高照,来俊臣步步登山,气喘如牛,浑身大汗的敲响五通庙的大门。

  有一身穿道袍的年轻道士打开庙门,行礼向来俊臣问道:“这位居士,您是想要上香,还是想要求一场法事?”

  也不知是哪个缺德玩意儿,一条山路,修建的弯弯曲曲,七拐八绕。

  来俊臣累的直吐舌头,没好气的说道:“我要见净空庙祝,你告诉他,故友有难,尚需一臂之力。”

  年轻道士盯住来俊臣半响,而后问道:“可有信物?”

  盏茶时间之后!

  来俊臣跟着年轻道士来到一处大殿前,青年道士向来俊臣小声说道:“居士,庙祝这两年,有些疯癫,你自个小心。”

  疯癫?

  让我自个小心?

  什么情况这是?

  来俊臣想要询问,却是只见年轻道士一溜烟的跑没影了。

  咬咬牙,将长刀提在手上,来俊臣推开有些陈旧而破败的房门。

  一进门,就闻到一股子发霉的味道。

  这处殿堂很大,大到在青天白日之中,彰显出阴暗腐朽的味道。

  迈步走了进去,来俊臣打量四周,询问道:“有人吗?”

  话音落地,一道沙哑的声音缥缈传出,隐约只能听清是一名男子的声音说道:“关门。”

  大门一关,大殿中更加阴暗。

  还没等来俊臣开口说话,就听那沙哑的声音问道:“你知道怎么成神吗?”

  啥玩意儿?

  怎么成神?小爷要是知道怎么能成神,我还在世俗里玩个屁啊。

  寻着声音,来俊臣拎着刀寻找着。

  “说话,为什么不说话,你说啊。”话语沙哑,隐隐有了兽吼咆哮的味道。

  转过一个弯,来俊臣瞧见地上画着一副巨大的太极八卦图,阵图最中心的阴阳鱼上,有一个披头散发的老道士正在蒲团上打坐。

  六十四盏油灯放在地上,灯火飘摇,准守八卦方位,各司其职的摆在八卦图上。

  来俊臣有求于人,一抱拳,沉声回应道:“我不知道。”

  “哦。”

  披头散发的老道士哦了一声,而后便没了下文。

  来俊臣有点着急,张口说道:“陆思远遇了难,我来找前辈相助。”

  老道士没抬头,好似没听见来俊臣的问话。

  气氛在无言中沉默!

  在这格外压仰的气氛中,老道士终于说话了,他疯疯癫癫的问道:“你知道什么是神吗?”

  来俊臣哑口无言,感觉这人就是神经病,两人的思维根本就不在一个频率上。

  老道士自言自语,总算问了个正常点的问题:“你说,这世界上有神吗?”

  “神是道,道是理,信则有,不信则无。”来俊臣低头想了想,如此回应道。

  话语一说完,老道士语调高昂说了句:“放屁,若是无神,那老夫何以成神?”

  恰如言出法随,话音落下,平地起风。

  以蒲团上的老道士为中心,他道袍飘扬,须发飞舞。周围六十四盏油灯的烛火霎时飘摇,盏盏油灯拉出一指长的火舌向外倾斜。

  哪来的风?

  来俊臣慌忙后退,瞪大了双眼,想要瞧清这幅奇异的景象,是何等巧妙机关所引起的效果。

  眼瞅了一圈,没瞧见任何特殊的地方。油灯只是油灯,八卦图只是一张图,就是拿漆墨画在地上,并无任何奇特之处。

  “老头,你别吓唬我。惹恼了我,我不能让你成神,但我可以送你去做鬼。”来俊臣抽掉包裹住长刀的黑布,将那把长刀横在身前。

  “道有云,天地一炁,万物本根。有炁,为什么不能有神。既然有神,为什么我不是神。你说,为什么?”老道士披头散发,坐在蒲团上疯言疯语。

  话语至此,来俊臣很确定,这家伙就是一个精神病。

  心中有了判断,来俊臣干脆利索,转身就走。

  手指刚刚握住门把手,就听两道‘咚咚’声传出。

  来俊臣以为那是两片很薄的黄铜,事实上,那只是两张黄纸。

  准确的说,那是两张画了符咒的黄纸。

  两张黄纸,斩断来俊臣头颅两侧的碎发,擦着他的耳朵,钉在了木门之上。

  来俊臣惊出一身冷汗,反复检验,这他妈竟然真的只是两张黄纸。

  “你说,什么是炁?什么是武?什么是功夫,什么又是神通?我不是神吗?我若不是神,我为什么练出了道经中的炁?我是谁,是人,还是神?”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出。

  转头看去,油灯上的火苗乱舞,那满头银须银发的老道士,已经抬起了头颅,直勾勾的盯着来俊臣。

  “气功,竟然真有气功。陆思远没骗我,竟然真的有气这种东西。”来俊臣已经傻了,按照他的理解,内家练气,无非就是一种调节自身的呼吸方式而已。

  说白了,那玩意只限于一呼一吸之间。并且,它也只限于此。

  今天算是开眼了,飞花摘叶皆可伤人。这老道士的武学境界得有多高,才能练成那万中无一的气功。

  武道九品一绝,无数人中龙凤,天资绝伦的一品高手,折戬沉沙在宗师境界之前。

  气功?

  宗师?

  传说就竟然是真的,宗师境界,真的能够天人合一由虚化实,炁劲护体。

  以前当做笑话听,没想到眼前就有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可惜啊,这老头当了一辈子神棍,到头来,却是把自己给忽悠疯了。

  精神病之所以是精神病,只因为他的精神不是常人能够理解的。

  来俊臣估摸着,就算气感能够由虚化实,那也应该有个限度。至少,那种玄乎的东西,应该斩不断钢铁才对。

  握紧了刀柄,来俊臣向疯疯癫癫的老道士说道:“前辈,您的思想境界太高,我就是一凡夫俗子,不是和尚也不是道士。您放我走,我去把陆思远找来,让他陪您论道修神。”

  这话一说完,疯癫老头总算有点人味儿,他疑惑的问道:“陆思远是谁?好熟悉的名字,他是人还是神?”

  得!

  看来是真疯了。

  来俊臣眼珠一转,悄悄打开房门,拎着刀,谎话张口就来,只往神神怪怪的方向上扯:“陆思远是药师佛转世,在天宫那会儿,你们是朋友。后来你犯了错,被打落凡尘,陆思远便追随而下,投胎成了凡人,想要重新度你成神。”

  这话一说完,疯癫道士说道:“你说谎,我记得他,他是个道士。”

  我顶你个肺!

  你真疯还是假疯。

  你刚才自己说,你不认识他。转过头,你就说他是个道士。

  你玩我呢?

  来俊臣这家伙,胡编乱造根本就不用打草稿,他张口回应道:“不跟您说了吗,他是投胎成了凡人,正好投胎成了道士。佛本是道,都是一家人,没什么不对不合理的。”

  “哦。”老道士哦了一声,而后便没了下文。

  来俊臣急了,开口继续说道:“前辈,您得帮他啊。他是下凡度你成神的故友,没他,你不能成神。”

  “凭什么他能度我?”疯癫老道士问道。

  来俊臣皱皱眉头,绞尽脑汁,在极短的时间里说道:“你是犯了错,被玉皇大帝贬下凡间的。他不同,他是自个偷偷下界。”

  “有什么不同?”

  “当然有,犯错就得受罚,你下界,有轮回谜胎之劫难。陆思远是个偷渡户,避过了轮回。您想啊,正因为你前世是神,所以你才能修炼出道经里的炁。只有神才能修炁,你说对吧。”

  这话一说完,无言中,心念一起,周围油灯火苗乱颤。

  老道士点点头,颇为认同那一句‘只有神才能修炁。’。

  可是紧接着。

  须发洁白的老道士愣在当场,呆滞之后,瞬间清明。

  乱成一锅粥的记忆难得有了片刻清明,记忆闪烁之后。

  这老头飞身向来俊臣打来时,扬声吼道:“你说谎,老夫修道时,陆二狗还在穿着开裆裤撒尿玩泥巴。他心智不开,无尊无慧,如何是神?” 大唐御史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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