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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来俊臣踩在地上的俊秀青年,正是那个喜欢装扮道士的皇甫文备。
此时此刻,被一个孩子揭了底,皇甫文备大声吼道:“朱五哥,你再不动手,我就得死在这。”
话音落下,一道黑影击破窗口,直直的向来俊臣打去。
恶风迎面,来俊臣伸手一抓,这才看清手中之物,是一根木桩。
站在门口的姚四瞧见惊变,第一反应便是搭弓上箭。只可惜,在姚四身旁的草垛中猛然窜起一道雪亮的剑光。
剑光诡异,似游蛇一般不走直线,路线诡异之飘忽,令人防不胜防。
‘叮’一声轻响,剑光一波三折以一个不可能的角度,将姚四的弓弦削断。持剑人,是一名女人,模样只算上等容貌,可她那一身英姿飒爽的气质,却是将这女人的魅力提升到上上等。
剑尖顶在姚四的喉咙处,刺破一点皮,劲道拿捏的非常好。
“别动。”从草垛里窜出的持剑女人,向姚四横眉冷对。
众人转头看向庭院,只见来俊臣一脚踩着皇甫文备,一手拿着木桩正跟一个魁梧汉子角力。
“久闻来大人神力惊人,果真是见面不如闻名,今日一看,你也不过尔尔。”魁梧汉子在角力途中,还有余力出声调侃来俊臣。
来俊臣则是拼尽力气,硬是用一口气撑到现在。先前因为方位问题,来俊臣来不及转身,只能就近用左臂去对敌。
来俊臣想退,却是不能退。自己这方,只有三人,分别是来俊臣自己,以及姚四和多多。
多多的战斗力直接可以忽略不计,姚四已经被持剑女人借助偷袭之便利,一招制服。
现如今,来俊臣脚踩皇甫文备,与朱五角力。一旦来俊臣稍腿一步,脚下没了压制的皇甫文备,随时都能变成一只伤人的恶虎。
来俊臣飞快转动脑筋,心里嘀咕道:今日危矣,自己被朱五和皇甫文备托住,只要持剑女人李秀英一剑杀了姚四之后,再敢上前帮忙。三打一,此战未打,他们就已占了六成胜算。
一念至此,来俊臣又想到了多多。这丫头,不仅算不上是一个战斗力,更是会成为来俊臣的累赘。如此算来,对方三人的胜算,足以高达八到九成。
持剑女人,也就是朱五的妻子李秀英,她瞧见来俊臣只用左手角力,立即出声提醒道:“五哥,小心他的右臂。”
话音落地,朱五抓住木桩的手掌,猛然一拧。两人角力,突然玩了这一招,来俊臣瞬间就拿捏不住木桩,还被对方的暗劲伤了五根手指。
“这狗官跑不了。”朱五大吼一声,一手鹰抓功直往来俊臣的心口掏过来。
看那爪功的火候,来俊臣毫不怀疑,这一爪能够掏心挖肺。
生死关头,来俊臣只能退走。
脚下的皇甫文备没了压制,他直接躺在地面上展开攻击,以一种类似《地趟刀》的方式,专攻来俊臣的下盘三路。
上有鹰爪,下有皇甫文备,二人合力攻击来俊臣,配合之默契,让来俊臣一阵手忙脚乱。
短打快攻,五招之后,来俊臣拼着左肩被朱五击伤,硬是寻个空荡,折断了皇甫文备一条胳膊。
来俊臣大改招式,也是打乱了三人的战斗节奏。
这是个破绽,大好的机会。
朱五趁机双爪快出残影,抢珠三式瞬间展开。第一招,拿捏来俊臣右手手腕,拧之暗劲,没伤到来俊臣一根毛。
第二招,鹰爪扣住来俊臣的手肘关节,折之劲力,却是如同撞在一座雄山上,不能触动分毫。
第三招,一路向上,朱五攻向来俊臣的左肩锁骨,他想要一招废了来俊臣,却是被反震得手指发麻,如同戳在钢铁上。
一连三招,招招打实。
来俊臣万万没想到,朱五不仅手上功夫好,腿上功夫也是不赖。一脚将来俊臣踢出老远之后,朱五大叫道:“这狗官有点邪门儿。”
距离来开之后,来俊臣眯起凤目,思维飞快跳跃。
将小多多护在身后,来俊臣手腕一翻,至今方才有空隙亮出飞刀。
“他们不会打小孩子吧。”小丫头躲在来俊臣身后,吓的不轻,委屈的可怜。
一句说完,小丫头咬咬牙,向来俊臣怯生生的说道:“你先走,他们应该不会打小孩子的。”
也难为这孩子,在面对这种情形之时,还会想着来俊臣的安危,让来俊臣先走。
来俊臣没工夫搭理小多多,他的视线来回在朱五和李秀英身上打转。
先前,朱五最好的攻击方位,并不是来俊臣的右臂,而是左手。
打斗中,来俊臣以常理推测,本以为自己的左臂是一准儿保不住了,来俊臣是下定决心弃车保帅,准备舍弃左臂,用右手防御丹田、心脏、咽喉三处。
感觉好奇怪,来俊臣万万想不到,朱五会舍近求远,选择袭击自己的右手。
正是因为这一念之差,才以至于三招三全中,一招抢珠三式结结实实的打在来俊臣身上。
此时此刻,来俊臣一柄飞刀在手。稍远一些的李秀英,立即带着姚四与朱五二人汇合。
将姚四扔给朱五二人,李秀英持剑挡在他们身前。
李秀英曾与来俊臣多次过招,第一次见面,她是上门求情,被来俊臣给赶了出去。第二次见面,李秀英夜间刺杀来俊臣,被来俊臣击退。
第三回,李秀英将精钢剑换成一柄软剑,正是凭借软剑的特性,破了来俊臣的飞刀。
此时此刻,软剑在手,与当日何其类似。
有拿着软剑的李秀英在场,来俊臣的飞刀,其杀伤力远远低于威慑力。说白了,飞刀已经成为一个绣花枕头样子货,只能让对方心生畏惧,并不能对他们造成过多的伤害。
来俊臣用左手抹去嘴角的鲜血,向对面的敌人说道:“李秀英,你还有两个同伴。你觉得,他们两个谁有本事在我刀下逃生?”
李秀英横眉怒目,软剑在前,双眼紧盯来俊臣的右臂,冷声说道:“距离不足十步,你只有一次出刀的机会。我们有三人,就算剩下两人也足够让你偿命。”
来俊臣呵呵一笑,拿捏飞刀,站起身冷笑道:“既然如此,那你们谁来上前赴死?”
气氛在此时凝固。
李秀英很紧张,她领教过来俊臣的飞刀,在飞刀之下,李秀英只能勉强自保,护不住旁人。
皇甫文备伤了一腿一臂,说句不客气的话,这个半残废已经成为最好的目标。此时的皇甫文备,他努力往李秀英身后蜷缩,恨不得缩成一团紧紧贴在李秀英的背后。
朱五的脸色阴晴不定,这家伙短打进攻是一把好手,中远距离战斗,他便束手无责,只能站着干瞪眼。
来俊臣一肚子坏水,最擅长利用一切可利用的东西。
李秀英提醒朱五,说来俊臣的右臂,才是最强的手段。
因为这句话,朱五宁愿舍近求远,也要攻击来俊臣的右臂。
这证明什么?
来俊臣从中看到了一个男人的自尊心,以及不服气,还有些自卑之后急迫渴求击败对手的强烈荣誉感。
貌似,朱五对自己的怨念很是微妙啊。来俊臣如此心想。
原因何在?
来俊臣深思熟虑,不知不觉便已是嘴角挂起坏笑。当初,来俊臣依照实体,画了一张李秀英的裸身春宫图,然后来俊臣这个坏种,还把春宫图送给了大牢里的朱五。
一个陌生男人,剥光了别人妻子的衣服,顺手画了春宫图。到了最后,陌生男子还把春宫图送给了那妻子的丈夫。
这是什么?奇耻大辱啊。
来俊臣这是把朱五的自尊,赤裸裸的踩在地上践踏。
自尊受了伤,也难怪朱五会迫切的想要击败自己,以堂堂正正的方式,要击溃来俊臣的最强手段,反过来把来俊臣的自尊心踩在地上狠狠践踏,方才能够出那一口恶气。
想到这里,来俊臣反客为主,拿捏飞刀向李秀英说道:“李秀英,你现在再帮我一把,念在你我春风一度,画墨云雨的份上,本官保证会八抬大轿把你娶进门。从此以后,你再与江湖无关,你我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享乐。”
“你放屁,我才没有与你上床。”李秀英娇喝道。
来俊臣眉头一挑,看了眼朱五,然后说道:“朱五是你男人,你若是不念旧情,那你为何要挑起的他的自尊?你明知我右臂《炼铁手》武功大成,挑起他的自尊好战之心,难道不是为了给我留一线生机吗?事已至此又何必遮掩,只要你离开这个废物男人,我一定娶你。”
朱五怒发冲冠,来俊臣这个满肚坏水的家伙,是直接揭开朱五内心最深最痛的伤疤,还要顺手撒一把盐,更要再插一刀。
皇甫文备声音怯怯,拦住朱五说道:“五哥,我觉得这狗官是在挑拨离间,别上当。”
“你闭嘴。”朱五大喝一声。
李秀英委屈的想死,听到来俊臣的话语后,她一时气急,除了想骂人以外,却是不能向自己丈夫解释分毫,更没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
来俊臣的画工极好,一副春宫图惟妙惟肖,依照实体所画,更是分毫不差。就连李秀英的大腿根处,那一颗黑痣来俊臣都清清楚楚的画了出来。
李秀英几次刺杀失败,来俊臣都选择放过自己妻子。对于此事,朱五早就怀疑自己的妻子跟来俊臣之间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
春宫图放在眼前,朱五除了选择相信,还能有什么办法?
此事被来俊臣给当年挑明了,朱五狂怒的近乎失去理智。
言语就是具有这样的魅力,若是玩好了,只凭一张嘴就能让人生顺风顺水。有些时候,一句话,更是能成为杀人不见血的利刃。
挑拨离间,阴谋硬是被来俊臣给玩出两分阳谋的味道,这足矣让来俊臣自傲,更是足够让来俊臣自保。
甚至,来俊臣还找到了偷袭的机会。
飞刀从朱五的身躯中透体而过,来俊臣笑眯眯的又拿出一柄飞刀。
飞刀太快,时机把握的非常巧妙,等尘埃落尽之后,李秀英和皇甫文备二人竟然还没反应过来。
一刀功成,李秀英和皇甫文备二人,甚至是不敢分心去看朱五是死是活。
局势在一刀之下逆转,来俊臣扬声说道:“我没杀他,不过他也快死了,因为刀上有毒。咱们现在做笔交易,我交出解药,你们把姚四给我放了。”
李秀英关心丈夫的安慰,点头同意。皇甫文备则是直呼不行,说道:“不能放,二打二的局面,咱们没胜算。”
来俊臣呵呵一笑,很无赖的说道:“那行,咱们就这样耗着。等朱五死了,我一打二,照样也能想走就走。对了,你们只算一个半,皇甫文备是个半残废,没准还能抽空宰了他。”
皇甫文备的脸色顿时就黑了,他知道来俊臣说的是实话。皇甫文备就跟多多一样,已经不是个战斗力,而是一个累赘。
来俊臣距离拉开,飞刀在手,的确是有想走就走的本事。仅凭李秀英一声,确实拦不住来俊臣。
这一刻,皇甫文备无比怨恨朱五。若不是这个没脑子的蠢货,上了来俊臣的当,也不会被来俊臣找准破绽,一刀颠倒局势。
“换,我换。”李秀英扬声说道。
“不能换,他就个歹毒的豺狼虎豹,在他离开之前,他一定会宰了我们。”皇甫文备大吼大叫,为了自保,他掐住朱五的脖子,向李秀英大喊。
意思非常明显,皇甫文备以朱五的性命作为要挟,一旦李秀英选择交换,谁也不敢保证皇甫文备会不会真的宰了朱五。
李秀英陷入两难的局面。
来俊臣恨透了皇甫文备,最是讨厌有脑子的动手。来俊臣和小多多一起倒退,尽可能的拉开距离。
李秀英明知距离越远,来俊臣的胜算就越大,可她不敢阻拦。
姚四在这个时候说话了:“他说的没错,来俊臣手辣心黑,是个自私到极致的人。”
此时此刻说出这样一句话,所有人都看向姚四。
来俊臣不由翻了个白眼,没搞明白,姚四是出于什么想法,才会让他说出这句话。
小多多歪着小脑袋,在来俊臣身后嘟囔道:“他好像,是在拆台。”
来俊臣点了点头,在琢磨着,姚四是不是真的诚心唱反调,想拆台。
情况不明,谁也不敢有所动作。
气氛!
便是如此僵持下来。
许久之后,皇甫文备没话找话,想要用话语,去搜集一切可用信息,皇甫文备向来俊臣问道:“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来俊臣实话实说,回应道:“我没想找你们,有个老头到衙门报案,说是有个瘸腿的年轻人,用一头老迈的老驴,骗了他一头健康的骡子。”
来俊臣耸耸肩,好笑的说道:“我是来找骡子的,我也没想到,会遇上你们。”
“当真?”皇甫文备先是一阵脸红,然后心喜的问道。
骗老头骡子的人,正是皇甫文备。
来俊臣回应道:“你们三个,在我眼中顶多是三只小跳蚤。你们在我身边蹦跶的时候,惹的我心烦,所以我并不介意捏死你们。既然你们已经离开了,我可没闲功夫,追踪再找到你们,然后就只为了弄死三只跳蚤。你们死不死,跟我没有半文钱的利益关系。试问,我有什么理由,非要弄死你们呢?”
听到皇甫文备在于来俊臣聊天,一时还没死的朱五,他耿耿于怀,躺在地上虚弱的问道:“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跟我妻子上过床?”
得嘞!
这怨念,都快成心魔了。
朱五距离鬼门关只差一步,他不关心自己的生死,却只是惦记着他的妻子清不清白。
来俊臣这家伙很坏,胜券在握,他丝毫不怕什么。
猛然听到朱五的问题,来俊臣只感觉很诧异,然后,这个坏种却是嘴角挂笑,回应道:“如果我说,是你媳妇勾引我的,你信不信?”
“狗官,你放屁,你不得好死。”李秀英疯狂大骂,然后向自己丈夫说到:“五哥,我没有对不起你,我没有。”
朱五则是神色黯然死灰的说道:“我就知道,就知道你们能顺顺利利的救我从牢里出来,必定不是那么简单。”
坏!
坏到家了。
面对临死之人,来俊臣这家伙都不让旁人舒坦的去死。 大唐御史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