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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顾以言和程诺直到程诺登机，离开A市，离开A国再也没见过面。
“你真的不去见见程诺？这可能是最后一次机会了！”
徐昂闯进顾以言的办公室，大声质问道。
顾以言坐在办公桌后，一语不发，面无表情。
“顾以言，你就犟吧！迟早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徐昂转身出了办公室，将门摔的震天响。
顾以言在门关上的那一刻，抬起了头，无力的靠在椅背上。
不用以后，我现在就后悔了。
顾以言起身走到窗前，看着天上飞过，留下尾线的飞机，心中有些憋闷。
程诺，我既希望你能活下去，又希望你别再回来，下一次不论怎样，我都不会在放手！
“老板，程夫人在外面。”
顾以言闻声回头，眯了眯眼睛，“带她进来。”
“孟女士找我有什么事么？”顾以言倚在桌前，看着沙发上泰然自若的孟蓓岚，开口问道。
“我来此是为了什么，顾先生应该心中有数。”
孟蓓岚的态度引起了顾以言的兴趣，毕竟在程家已经陷入风雨飘摇之际，这个女人还能这么淡定的坐在自己这个罪魁祸首面前，很是让人另眼相看了。
“孟女士的意思，顾某听不明白。”
孟蓓岚闻言放下手中的茶杯，抬起眼眸看向顾以言：“顾先生不必装糊涂，我想要的和顾先生想要的并不冲突。”
顾以言挑了挑眉，没说话。
孟蓓岚见此也不再藏着掖着，直言道：“顾先生想要的不过是将伤害程诺的程欣送进监狱，在搞垮程家，为程诺报仇。而我求得不过是顾先生高抬贵手，流留程欣一条命，放我离开。”
顾以言轻笑出声：“您把我想得太厉害了。程欣到今日地步，完全是她咎由自取，而程氏，也不过是因为经营不善，导致资金链断裂，这一切可跟顾某没关系！”
顾以言的态度让孟蓓岚有些恼火，可她别无他法。
“顾先生，明人不说暗话，我也不和您讨价还价，就一个条件，放我离开！您和程家的事我不插手，否则，你也别想那么轻易的得到你想要的！”
顾以言闻言不禁哑然失笑：“孟蓓岚，你哪来的底气到这儿跟我放狠话？”
孟蓓岚一僵，顾以言的话让她有些胆寒，她硬着头皮道：“顾先生，我自问我的要求不过分。”
顾以言点点头，颇为同意：“是不过分。”
孟蓓岚嘴角刚要弯起，就被顾以言接下来的话打回了原形。
“可是我不想！”
“你！”
孟蓓岚咬着牙，瞪着顾以言：“那顾先生究竟要怎么样才肯放我离开？”
顾以言闻言想了半晌，半阖着的眼皮终于掀开，似笑非笑地看了眼孟蓓岚，说道：“听说孟女士向来很疼爱程欣。”
孟蓓岚闻言眼皮一跳，心中有些慌：“顾先生这话什么意思？”
“就是不知道她在自己马上就要身陷囹圄，家中公司倒台，只剩你这么一颗救命稻草的时候，却被你果断抛弃的时候，会是个什么神态？”
孟蓓岚无言，她怎么也没想到，顾以言为了程诺，竟会做到这个地步！
“顾先生，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孟蓓岚微颤着嗓音，试图让顾以言收回刚刚的话，不过很可惜……
“确实不好笑，因为它本来就不是玩笑！更何况……”顾以言瞟了眼孟蓓岚，嘴角勾起一抹讽笑：“我这个做法，不也是帮你甩了程欣这个拖油瓶么？你敢说我的这个提议你不心动？”
孟蓓岚眼神一颤，半晌，她终于阖上了眼睛，无力般点了点头：“顾先生，好心计！”
但她不可否认，点头的那一瞬，她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孟女士谬赞了，顾某这点心计怎么能比得上您呢？！”
顾以言夹枪带棒的话让孟蓓岚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也没脸待下去，便起身走了出去。
就在孟蓓岚离开三十分钟后，顾以言的手机响了。
听着话筒中传来的说话声，顾以言的脸上渐渐浮出一抹凉意。
还真是迫不及待啊！
没错，孟蓓岚刚刚出了顾氏，就直奔拘留所而去。
待她说完来意后，只见程欣握着电话一语不发。
孟蓓岚突然有些摸不准程欣的心思，开口补救道：“欣儿，对不起，是妈妈没用，不能将你救出来，不过等你出来的时候，我一定来接你，你还是程家的大小姐！”
程欣看着面前妆容精致的孟蓓岚，开口问道：“等我出来，程家……还在么？”
孟蓓岚被噎的说不出话，只能干笑道：“欣儿，你说什么呢？程家……当然在啊！”
说这话时，孟蓓岚都能感到自己的心虚，她有些不耐烦，总归已经这样了，能做的她都做了。又不是自己能帮不帮，作为母亲该尽的责任她也尽了。
“欣儿，你在里面好好呆着，争取早日出来。”
孟蓓岚扔下这句话，也不看程欣的脸色就转身出了探监室。
程欣坐在椅子上，手里是还没放下的电话。
她就那么坐在那里，看着孟蓓岚夺门而出，眼中是难掩的悲伤，绝望。
泪水从脸颊不断滑落，但她却没有发出一声呜咽。
她恨自己这时候为什么这么聪明，为什么将顾以言的心思看得那么透彻！
顾以言在告诉自己：看，多可笑！这就是你的妈妈！在你最需要她的时候，她可以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转身就抛弃了你。
你所仰仗的身份背景在他的眼里根本不值一提，搞垮它就像动动手指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程欣突然在想，如果当初自己没有遇到顾以言该多好，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些事？
程家不会倒台，孟蓓岚不会抛弃她，而她也不会在大好年纪却只能被关在这一方天地……
程欣在被警察带走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隔离玻璃外紧闭的房门上面透出的那一抹阳光，也不知是它太刺目，亦或怎样，一滴泪从程欣的眼角滑落，砸在地上。
她轻声呢喃道：“顾以言，如果没有你……” 原来誓言如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