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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军指挥官的喊话让林潇放弃了现在救助这些土匪的念头,因为他也看到了山道的那一边出现了另一支日军的车队,也是满载荷枪实弹的日军,正在凶猛地拦阻射击。土匪们遭到了两面夹攻,登时溃不成军。
“嘿——他娘的——”林潇恨恨地在面前的土堆上狠砸了一拳,嘴角咬出血来,眼睛都快瞪出血来了。现在眼看着抗日的土匪遭到杀戮,却无力解救,真是恨恨不已。
“这些土匪干的是啥事?如果是死在抗日战场上,还算是为国尽忠,现在半数折损在自己手里,这算是哪门子事啊。”林潇看着那些土匪被日军团团包围,丢下了一地的枪支,被日军用脚狠踢,用枪托乱打,真是心内滴血啊,几乎要吐血。
那些日军为什么能肯定林潇就是自己人呢?他们还是在望远镜里就看到了林潇对土匪的顽强阻击,看到了林潇把围着马车的土匪逐个击毙。以寡敌众,枪法过人,这是职业军人啊。东北的义勇军很多是和土匪联合的,有的就是土匪出身的,他们是很少和土匪兵戎相见的,他们哪知道林潇这是被逼无奈呢。
林潇还在那里痛苦自责的时候,没想到日军指挥官竟然陪同着那位胳膊上被包扎的日本女子来到了面前。这一次那女子看着他眼睛里充满了亲切,还不住地点头,“你不错,很不错,你救了我,我会记住的。”
林潇苦笑着,掏出了自己的武田信的证件,递到了那日军军官的手中,那军官看后立即向林潇敬礼,并且把林潇的证件又递到那女子的手中。那女子看见了,也是又惊又喜。林潇却不动声色,心说,都说女子细心,可别被她看出了破绽。
还好,女子的脸上一直保持着微笑,她主动地伸出未负伤的那只手向林潇伸出去,“认识一下吧,我是南蛮铁路株式会社总裁的助理,我叫夏川幸子,能认识你这位侠义中人真是我的运气啊。”
林潇面无表情地伸出手来,干巴巴地说道:“幸会,幸会。”心里却像打翻了五味瓶,心理把夏川幸子骂了个祖宗八辈狗血淋头,我哪想救你这日本女人哪。以你这身手,这枪法,哪里是普通的大家闺秀,分明就是日本间谍嘛。还是南蛮铁路株式会社的,那也是特务组织哦。我这干的都是违心的事哦。
幸子却嫣然一笑,“你是大英雄,你一人就阻击了这么多的土匪,还杀得他们丢盔卸甲,狼狈不堪,你是我们大和民族的英雄,我会向我舅舅介绍你的,他一定会重重地奖赏你的。”林潇真是哭笑不得,心中酸苦。脸上还不得不露出谦虚的微笑。
幸子这时似乎很开心,一改当初的冷漠,还挽着林潇的胳膊说:“好了,这次解救的人质虽然最后只有几人幸免,但不是你的过失,你已经尽力了。唉,我说啊,你这人怎么不喜欢笑呢?是不是天生就是不苟言笑的啊?”林潇咳嗽一声:“我太累了,我也不喜欢杀人,这次为了自保竟然杀了这么多的支那农民,没啥可炫耀的,而且还很惭愧。至于功不功的,我就不要了,我是大日本皇军的军官,对付这几个拿着武器的乌合之众,胜之不武。”
“呵呵,你还挺谦虚的嘛。可是你听听这位重田中队长是这怎么说的吧。”幸子指着满脸惭愧的重田。那家伙早已是羞红了脸,低垂着脑袋。
重田只得咳嗽一声说道:“武田长官,这里的支那土匪凶悍的很,他们不敢对付我们的大部队,但是对于我们的小股军人,尤其像通讯兵,医务兵和巡逻队可是颇多骚扰,而且手段无情,抓住了则是折磨而死。我们对这些来去无踪的土匪真是有力使不上,无可奈何。没想到这次在你的帮助下,竟然重创了他们。”
这么一说,林潇的心中更是黯然,自责不已。自己这是无意中帮了小鬼子大忙啊。就听到重田狞笑着说道:“现在我们终于等到了报仇的机会了,让我亲手砍下几颗脑袋来,解解我心中的怨气。”说着刷拉一下拉出了战刀,就大踏步向着下面走去。
林潇连忙站到他的前面,“等等,重田上尉,如此是不是操之过急了?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这些人并不是土匪的全部,他们的老窝呢?你了解清楚没有?”重田正觉得奇怪,闻听此言,顿时恍然大悟。
“长官,确实是我鲁莽了,险些被怒火冲昏了理智,您提醒的对。我的这就去审问他们。”
“就是嘛,身为长官,如此意气用事是会误大事的,这些只是小鱼小虾,不足为虑,只有铲除了他们的老窝,才能一网打尽哦。”幸子说着,满是欣赏地望着林潇。
重田用尊敬的眼光望向林潇,“长官,您言之有理,我的这就去审问他们,我的不相信撬不开他们的嘴。”林潇相信他绝不会虚言放诞,他是有这种能力的,日军的刑罚以残酷出名,各种灭绝人性的作法层出不穷。
他原想劝说重田把这些土匪押回去再审,但觉得自己初来乍到,日本人未必轻信,屡次进言,言多必失,会引起日本人的怀疑的。同时也想看看这些土匪是否值得冒险去救,他对他们的印象并不好,完全是出于抗日大义。如果土匪被押回战俘营,高墙电网,重兵守卫,救人就不容易了,因此他未再坚持,反而想跟着一起去。
夏川幸子见林潇也要跟着一起去,撇撇嘴说:“武田君,那是他们分内之事,与你我无关。不如我们先去旅顺吧,你不是也想着去那里吗?”其实她是不忍目睹那种严刑逼供的手段。她是女人,心肠没有那么冷血。
林潇微微一愣,女特务应是见惯鲜血的,何至于此,莫非自己猜错了?但他坚持道:“幸子小姐,那些杀人不眨眼,对你我穷追不舍,险些制我们于死地的支那人,难道你就不想看一看吗?或许错过这次机会,就再也见不到这些人了。你连仇家都没有看清,岂不可惜吗?”
夏川幸子皱着眉头说道:“你应该谙熟你们军中刑讯逼供的方式,我就曾经听过,就是铁人都会开口,石头都会嚎叫,那已经不能用对待人的方式来评论了,完全像宰杀牲畜,极尽暴虐之能事。我见了反胃,会吃不下饭的。”
林潇心头一暖,说道:“那么你先回汽车里休息休息,我作为帝国情报官员,对此责无旁贷,作为军人。我们应无视生命,这样才能征服满洲,征服支那,报效天皇,你请便吧。”
他们说话的这段时间里,重田已经在那儿开始刑讯逼供了,一声声简直不像人类嘴里发出的惨叫声,响彻了夜色即将降临的山林,林潇和幸子都不约而同地举目望去,两个人的脸色都有些苍白,不过幸子是因为憎恶恶心,而林潇则是因为于心不忍和愤怒,也有一丝的惭愧,这些人落难和他有关系。
远远就看到重田带着一群日军围着十来名被俘的土匪拳打脚踢,枪托砸,刀背砍,那些土匪个个带伤,满地乱滚。二当家则被剥去了上衣,双臂反剪吊在一棵大树上,双脚脚尖仅能点地。这种吊法使受刑人非常痛苦。
只见他赤裸的上身已是遍体鳞伤,满是淤青和刀伤。他受到“特别优待”,完全是因为穿着华贵漂亮,两支崭新乌蓝的驳壳枪都是快慢机,傻瓜都看得出他与众不同,当日军围上来时,他扔掉了外衣,换上了一件破旧的羊皮袄,但脚上的铮亮的长筒皮靴还是暴露了他。
重田会毫不犹豫地杀死其他土匪,但会独独留下二当家来,这是一条大鱼哦,这就是招摇过市的弊端。
林潇看了两眼,也不忍心再看下去,他看到了重田命令日军端着刺刀在被俘的土匪的伤口上扎,在里面搅动,还用皮带勒紧他们的脖子,一个个勒得脸色酱紫,几乎要断气了,却又不让他们死了。反反复复地折磨他们,真是令人发指。
重田扬着指挥刀喊道:“如果你们再不说,通通地死啦死啦的有。”说着就命令对拒绝的他们开膛破肚,拉出心肝五脏,日军狂笑着用刺刀在他们的身上划出了血痕,随时准备再插深一点,那时就必死无疑了。
林潇虽然杀小鬼子眼都不眨,但看到日本人这么对付中国人,还是忍不住呼吸沉重,义愤填膺,若不是他装作若无其事地吸烟,他几乎要控制不住,出手救援了。
好歹他是读书人出身,不是一介莽夫,还懂得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过脸色终归不好看,他身边的幸子也暗暗地惊讶。武田信这是怎么啦?如果不是先前见过林潇的证件,知道他是日本人,又亲眼目睹他阻击土匪的英姿,她几乎要有所怀疑了。
“武田君,你没事吧,为什么脸色会这么难看哪?”幸子的问话将林潇从愤怒中拉回了现实,糟糕,因为情绪激动,带来了表情的外露,还被幸子看出了破绽。这可怎么办才好呢?
不过林潇反应很快,严肃地说道:“我哪里会有什么事?你想这些土匪对普通乘客都要赶尽杀绝,早已是罪无可赦,谁还会同情他们呢?这些人渣只有除之而后快,才会大快人心。我气恼的是,这些人如此就轻易地送了性命,情报还是得不到,关东军的办案能力就是如此低下吗?”
幸子顿时来了兴趣,“哦,那么你还会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我愿意洗耳恭听哦。”
林潇淡淡地说道:“审案也是要根据不同人物采用不同的方式,兵法上还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审案就像注水,随着地势的起伏而变化。像这些土匪无一不是见利忘义之徒,但同时也很有血性,视死如归。一味地采用暴力手段,未必会得到理想的效果。”
幸子瞪大了眼睛,林潇说的没错啊,而且很高明,这是攻心战术哦。不愧是高级特工,不仅是身手敏捷,而且智慧过人。其实林潇这么说是为了拖延时间,只要等到天黑,就有机会解救这些被俘的土匪。作为热血的中国人,他实在是不忍心见到这么多抗日的绿林好汉死于非命。
“很好耶,你能不能说的更具体一些呢?”幸子兴奋地说道。
“这其实没有什么哦,就是诱之以利,他们可能为了兄弟之情生死与共,但是如果可以活命,在重金的赏赐下,这些人也许会把祖宗都出卖的。在支那有句俗语:亲兄弟明算账。那就是金钱至上,胜过了兄弟情谊。”
“啊,有道理,有道理。你说的很对,我这就去向重田建议。”幸子说着,就向山下的重田挥手大喊,“重田君,请回来,我们有办法对付这些支那土匪了。”
重田这时已经红了眼了,他的疯狂的审讯竟然对这些土匪不起作用,尤其是对二当家不起作用,这些土匪还不时地将嘴里的鲜血吐到施刑的日军脸上,日军兽性大发,已经杀了四五个土匪了,剩下的依然是面无惧色,嘴里骂不绝口。
对于二当家就差没给他开膛挖心了,没想到二当家也算是汉子,还嘴里滴血,乐呵呵地说道:“小鬼子,不就是想挖爷爷的心肝吗?拿去!爷爷也在山上吃了好几个你们人的心肝了,味道比驴肝要差点,带着一股腥臭味。爷爷的心肝保证味道不错,你们吃了一定会肝肠寸断哦,爷爷可是浑身是毒啊。来吧,别让爷爷等急了。”真是视死如归的好汉。
小鬼子发疯地在他身上割下肉来,塞进他的嘴里,还狞笑着问道:“你自己的味道如何?”
二当家一边大嚼着。一边哈哈大笑:“忠臣义士之肉甘之如饴,有何不好?小鬼子,别磨磨蹭蹭的,像个娘们,还是痛快点吧。二十年后,爷爷照样来杀你们,来喝你们的血吃你们的肉。”这草莽之士的话使得日军面面相觑,心底为之震撼,连施刑者的手都颤抖了。
重田紧皱眉头,感觉这事的确难办,二当家本就受了伤,再加上这番折磨,估计再施刑,会抗刑不过而死的,血流的太多了,到时可就是一句口供也拿不到了。就在进退两难的时候,他听到了幸子的喊话,长出了一口气。
重田跑到了林潇和幸子的面前,问明了原委,一听幸子的话顿时如茅塞顿开,连连点头,“确实,如此方式再审问下去也会徒劳无功。就依武田少佐的话,我们对他们采取怀柔政策吧。”话是这么说,可是这些土匪现在恨他们恨得咬牙切齿,哪里会这么快转变呢?这事急不得。
“长官,现在天色已晚,继续赶路恐怕会遭到土匪同伙的拦截,此处地形于我不利。我决定在此地留宿一夜,待明早天明时分,再返回旅顺,您看如何?”重田恭敬地问道。
林潇笑着不置可否,他本已准备了在夜间动手,解救这些有种的土匪,但是此刻却忽然转变了想法,因为他已感觉到一种异样的氛围分散在四周。 虎啸东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