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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田气恼地大吼一声,从部下的手里夺过来一支步枪,举枪就要向大岛少佐瞄准。他实在无法容忍一个日军的指挥官竟然想着用士兵的鲜血染红自己的肩章。这是对军魂的亵渎,这是比逃兵更可耻的事。
他身旁的几个部下连忙不顾死活地抱住了他,死死按住了步枪,射杀自己的长官,那不是造反吗?大岛少佐是女人,能要求她像男人那样跑得快吗?就凭她敢于率队冲锋陷阵,就会得到上司的青睐,没准还会大大滴表彰一番。树立个人的形象又算个啥呢?
左田气得晕倒在地,这时大岛幸子已经尾随着大队的日军就要冲进山神庙了。可是这狡猾的女人在庙门前却停留了下来,左顾右盼,似乎在欣赏轰炸过后的残垣断壁,并不急于去欣赏庙内遍地的死尸和破碎的枪支。
看着看着,这女人竟还将步枪朝着地上一杵,回头向着左田他们挥手微笑,这是在摆造型呢。的确,这女人是挺漂亮的,不过美丽中带着几分阴险,眉眼都透着不可一世,这让人看了十分不舒服。左田哼了一声,转过身去,不愿看这女人的摆酷。
谁知他刚刚转过身,就听见“轰轰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不绝于耳。他霍地回身,让他意想不到的是:经过炮火猛烈轰击的山神庙竟然再次发生了连环爆炸。冲进庙内的二百多日军的身影却都不见了。大地为之震撼,山神庙整个地被夷为平地,浓烟滚滚,尘土漫天,再也看不到半点生命的痕迹。
左田虽然恼恨幸子的无耻,但是那里面还有他手下的二百多部下呢。这通爆炸之后,里面还有没有活着的人就很难说了。他牵挂着自己的士兵,大声喊着:“全体上前,抢救伤员!”这种爆炸的程度如此猛烈,敌人是不可能埋伏其中的。
这次左田真的是身先士卒,带着只剩下的一百来人冲到了山神庙的外面,再看里面只有弥漫的尘土和燃烧的火焰,却看不到半点人的身影,就连呻吟声、呼救声也听不到。不过这么说也不完全准确。因为就在他的脚下就传出了微弱含糊的呼救声:“救救我——”那声音听起来有些像哭泣。
那声音是从厚厚的没膝的尘土中传出来的,山神庙早已破败,残砖碎瓦本就很厚,再加上这种大爆炸将围墙、庙宇全部夷为平地,堆起来的尘土该有多厚。就像后世的“九一一”恐怖事件后的双子大楼的废墟,清理半年都难以清理干净。那就是一场雪崩啊。
左田的怒火顿时冲上脑门,他马上明白是谁在呼救了。他佯装没有听见,抬腿就走。偏偏有不识相的日军士兵向他大声报告:“长官,这里还有一个活的。请下令救援吧。”
左田头也不回地说道:“我怎么没有听见?这里的尘土太厚,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要因为一场爆炸就使得你们的神经失常,连听力都出现了幻觉。少给老子耽误时间了,快进去寻找遇难的战友。”说着就要迈步。
偏偏这个日军还挺执拗的,“长官,真的,这里真有一个伤员。你看——”他说着一指那里,就看到那里拱起了一处突起的土包,上面的尘土刷刷地往下落。这一下,谁都明白这里确实藏着一个伤员。
就看到一个满身尘土,就像从面粉里滚出来的老鼠一样的人,满脸满头都是的,谁也看不清这是谁。大家都惊呆了。痴呆呆地望着这土地老儿,就听见土地老儿不住地咳嗽,断断续续地大哭起来。还不住地往地上吐痰,连痰都是乌黑的。
“呸呸——左田,你这混蛋!你,你你见死不救啊?啊,呸呸,差点把姑奶奶活埋了。呜呜——”谁都知道这是那不可一世的大岛少佐了。没想到刚才还威风凛凛的女军官竟然成了这幅德行,还破口大骂,和市井的泼妇没有区别。
左田皱皱眉,走到大岛少佐面前苦笑着:“少佐,我是该感激你,还是该恨你呢?因为你的越权指挥,使得我的部下损失了大半,如今我的手下仅剩下两个小队了,连一个中队都不到。余下的都埋葬在这里了。他们都有家人,都有父母,他们不是炮灰,可是……”
说到这里,他恨恨地说道:“这些优秀的士兵抛尸荒野,埋骨他乡,因为你自作聪明,其实是愚蠢无比的指挥,使得他们牺牲的毫无价值。你让我如何去向他们的家人交代,如何去向司令官阁下交代呢?你的,你要负全部责任的。”
大岛少佐这时也知道自己脱不了干系,她一下子就由女强人变成了孤苦无助、软弱无力的女人。丝毫不顾形象,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她的强硬的外表多半是装出来的,现在罪责难逃,就只剩下哭天抹泪了。左田被他气得头晕脑胀。
“报告长官,”这时一个满身尘土的日军上等兵走到了他们的面前,“经过检查,进入庙内的二百五十名我军官兵中,已发现尸体一百八十七具,另有三十四名重伤员,余下已经失踪,难以查找了。而且那些重伤员的伤口都感染严重,急需清洗救治。”
什么叫失踪了,那就是炸得骨肉为泥,化作了尘土,到哪里再能找出完整的尸体呢?那就是失踪了。战场上这种情况可是屡见不鲜的。这种爆炸使得日军无法将战友身上的零部件送回国内去,只能说失踪。
“八嘎,大岛少佐,你听到了没有,因为你的无能,我们的士兵再也回不了家乡了。”左田哭了,那周围的士兵都哭了,哀声一片。
“你这混蛋,我恨不得亲手毙了你。”左田喃喃地骂道。他仰天长叹,“兄弟们,我无能,我对不起你们,我该死啊。”说着这情绪激动的军官竟然拔出了手枪,不过他不是对着自己的脑袋,而是直指惊得花容失色的大岛。
大岛吓得不顾伤痛,不停地两手撑地,向后挪动,眼中闪现哀求的神色,“别杀我——”她的污秽不堪的脸上流下了两道泪痕,冲出两道雪白的肌肤,整个脸成了花猫子。看着左田冷笑的神色,她忽然大叫道:“你欺负我——我是女人耶,你不是男人!”
这话说得哪像个军官说的话?堂堂关东军的女军官素质不过如此。在场的日军官兵都觉得丢脸。转过头去,无人阻止左田的举动,这女人其实死了更好。实在是皇军的耻辱。
可是他们半天没有听到左田的枪声,大家奇怪地扭过头来,只见左田被她气得半晌无语,最后朝着她狠狠地吐了一口吐沫,“你这婊子,你哪里配当关东军的军官?你应该去做慰安妇,那里才是你这种人的归宿!”
大岛被他的话吓得失声大叫,她以为盛怒之下的左田要将她赏赐给部下平息怒火,让那些怒火万丈的日军官兵在她的身上发泄仇恨,那她可是生不如死的。这些如狼似虎的日军哪里会给她留下完整的尸体哦。她即使是受过严格训练的女军人也被这话吓得不住地惨叫、发抖。
左田冷哼一声,“其实这种死法是你这种人的废物利用,还是好事呢。不过即使我不杀你,军政处也不会放过你的。与其死在军法之下,不如自己来个痛快的了断呢。你放心,我不会为难你,因为你已经表明了你只是一个可怜的女人,你根本不配做军人。”
说到这里,左田再次叹息一声:“弟兄们,我对不住你们,我来向你们谢罪了!”
四周的部下都明白怎么回事了,“不要——”一片声的喊叫,但是左田还是举起手枪,对着自己的太阳穴“呯——”的一枪饮弹自尽了。尸身轰然倒下,向着地上的大岛迎面扑来,吓得大岛手抓脚蹬,嚎哭不止。这女人要发疯了。
林潇他们这时已逃到了安全地带了,他向李汉提出了分手,李汉知道林潇还有自己的组织,这时候要求林潇加入中共领导的抗日组织,时机还不成熟。林潇虽然敬重他们,但和他们的行事方式大相径庭,双方可以互相配合,协同作战,但谈不上加盟。
李汉带着几分惋惜,握着林潇的手说:“兄弟,你是好样的,中国要多几个像你这样的铁血军人,东三省就不会这么容易被小鬼子抢占了去。我希望我们在不久的将来还能很好的合作。还有我们的那些落难同志也需要你的情报。”
林潇笑笑,“你放心,我们都是中国人,这是义不容辞的事,我会鼎力协助的。如果有消息,我会派人向你们联系的。还有阿雪的伤势需要在大医院里治疗。我想带走她还有玉梅,当然如果她们愿意加入游击队,今后我是不会阻拦的。”
李汉苦笑一下,游击队的条件十分艰苦,医疗设置极不完善,很多特效药都缺少,如果林潇能帮助他们解决这方面的需求,那真是再好不过的事了。不过现在似乎不宜再次麻烦林潇了。他已经够累了,指挥这场战斗已是体力精力都透支了。
这时,一阵急促的鸟叫声传来,李汉眼睛忽然瞪大了,林潇条件反射地就伸手摸向自己的二十响驳壳枪,李汉摇摇头,“没事,不是敌情,是我们的侦察员回来了,他一定带来了我们需要的消息。”
就看到两个头戴狗皮帽子,身穿破烂的羊皮袄,提着短枪的游击队员飞速地向他们跑过来,一把接过战友递上来的水壶就大口大口地灌着。李汉虽然焦急,却耐住性子一言不发地等待着。旁边的游击队员就急不可耐了,“咋的,这是饮牛啊,倒是说话啊,可把人急死了。”
李汉瞪了他们一眼,刚想制止,最前面的那个游击队员放下水壶就气喘吁吁地说道:“大队长,我们找着啦。你说的那些人被关进了小鬼子的拱北集中营里了,只是很奇怪的是,小鬼子将他们关在那里,一连几天都不挪窝,似乎在等着什么人来。”
李汉倒吸一口冷气,这些侦察员还真是很细心的,竟然看出了小鬼子的动向。不错,他们确实是在等人,因为这些从关内来的干部当中,有一个人的身份十分重要,还是高学历的。
小鬼子在等待,又不是在高墙电网的监狱,那说明小鬼子还不十分断定这人的相貌特征或是真实身份,而且李汉他们的行动大大地震慑了长春的关东军,他们担心会出现意外,所以将这些人暂时安置在集中营里。
林潇看了一眼紧锁双眉的李汉,“兄弟,你是不是也看出了这里面的反常啊?我相信你清楚怎么回事的。如果需要兄弟帮忙,你就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哦。否则我很难对症下药的。”他说完笑了,笑得那么自信。
李汉猛地清醒过来,对啊,如果强攻,很难奏效,但是以林潇这种人的本事,要想救出这些人,却可以不择手段,别出心裁。没准就能把这些人救出来,而且可以少牺牲很多战士的宝贵生命。虽然他不喜欢林潇行事的残忍风格,但是事实证明林潇的办法还是很有效的。
他笑着挥手把林潇叫到了一边,从衣兜里掏出一包香烟,抽出一根递给林潇,自己也来上一根。为两个人都点上火,李汉苦笑着:“兄弟,什么也瞒不了你的火眼金睛。不错,这里面有我党的一个机密,我个人无权透露给他人。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只是知道这是一个兵工专家,从什么德国院校毕业的。”
林潇点点头,“这就够了,日本有很多兵工专家也是从德国的巴伐利亚军工学院毕业的。我想他们既然在等,那一定是这个专家的同学或是好友了。我说,李兄,日本人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哪里出了纰漏,是你们的内部出现了叛徒吗?”
李汉大瞪着眼睛望着林潇,好半天才痛苦滴摇着头说:“对不起,兄弟,我真的不清楚。我不是搞地下工作的。长春市有我们的地下党,但我们刚刚拉起队伍,彼此联系并不多。我们这次本来是负责运送任务的。我们的斗争环境非常艰苦,出现意志不坚定的叛徒在所难免。”
林潇也皱着眉头了,“李兄,你这样让我去执行任务,那就是送死了,潜伏在我们身边的定时炸弹,我们都不知道是谁,去了不是送死吗?这任务太难了!”
李汉咬着牙说:“没啥子,你已经帮助我们很多了,我们靠自己的力量也要救出他们来,即使我们都牺牲了,也无所畏惧。”
林潇冷笑一声:“如果你们都牺牲了,还有谁来救出你们的同志呢?你说的是废话。对不起,和你这样固执的人,我没法沟通。你们要去送死,我也阻拦不了,那咱们就到此分手吧。”说着转过身去,转身时却向李汉做了一个眼色。 虎啸东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