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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潇和夏川幸子被日军送往战地医院的时候,没想到这次又遇上了袭击,而这次袭击并不是来自土匪,“老北风”和他手下的人这时自顾不暇,只想着远远避开日军围剿,这次劫道,他们的损失实在是太大了。
这次袭击日军军车的是东北的义勇军,林潇这个倒霉啊,躺在卡车内紧闭双眼,纹丝不动,连闪避都不能,任由子弹嗖嗖地从车厢顶上飞过,还有一些子弹打在车厢板上。这要是被不开眼的流弹打死了,那就真的成了糊涂鬼了。
就在林潇担心的时候,一枚掷弹筒弹带着啸音飞来,弹着点正是他们这辆车上,而这辆军车车厢还是敞开的。我的天哪,这不是要我的老命吗?林潇几乎要起来闪避了,那种恐惧是人的本能反应,他这时还年轻,做不到那么镇定。
他实在是无法控制自己,一下就用厚厚的棉被紧紧遮住了自己的脸面和身体要害部位,变成了一只钻进沙子里的鸵鸟。就在这时“轰——”的一声,掷弹筒弹就在他们的斜上方爆炸了。车上的日军被炸得死伤了一片,一块弹片还是划破了被子,插进了林潇的左肩,这一下他真的是挂彩了,心里却在大叫我不想做冤死鬼啊。
就在车上的日军奋力抵抗,死伤惨重的时候,公路上巡逻的日军机动部队赶来了,他们开着装甲车,架起小炮对着森林中的义勇军就开火了。这支增援部队一到,立刻扭转了战局,炮火所到之处,义勇军被炸得人仰马翻,死伤惨重。
东北最早的义勇军是张学良手下的黄显声将军在“九一八”事变爆发后,紧急下发了二十万支步枪装备的警察部队,那些重武器从山炮到飞机全都拱手扔给了日本人。他们没有重武器,对付装备飞机大炮的日军不是一个档次上的。每每只能搞袭击,打了就跑。
林潇在心里悲苦啊,这次无论是遇上了义勇军,还是东北的胡子,他们在顽强地抵抗着日本人,而自己此时却帮不上忙,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中国人被杀戮,心中真是滴血啊。还好,那些义勇军一看到日军的机动部队出现了,没有再坚持,迅速地转移阵地撤走了。林潇暗暗地庆幸。
然而事实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好,就听见外面的日军人欢马咤,还有很多日军高声欢呼,似乎是打了胜仗。林潇暗笑,关东军就这点出息,不过是赶走了一些土匪武装,用得着这么夸张吗?那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胜之不武,有何值得夸耀的?
谁知,没过多久,就听到一群日军的吆喝声,还有微弱的呻吟声,这是在抬伤员了,紧接着就有几个日军跳上车来,七手八脚把一个身体轻轻地放在林潇的身边,一个日军的指挥官命令道:“现在没事啦,这个支那的女俘一定要把她救活,看这样子,这女人在土匪中身份还不低呢。”
林潇偷偷地睁眼一看,就看到身边一顶狗皮帽子里露出了乌黑亮丽的长发,未被被子遮住的部分还有大红的棉衣。乖乖,这是东北的姑娘哦,怎么也加入了抗日组织?真是不简单啊。林潇暗暗赞叹着,看来这女子伤的不轻,只有微弱的呻吟声。
他不再多想,任由军车把他们送到了附近的战地医院,谁知在诊疗的时候,林潇和这女匪都被检查出伤口有恶化的迹象,不能再在小医院治疗了,必须转到旅顺日军陆军总医院。林潇真是郁闷哪,因为无法闪避,竟然硬生生地挨了抗日队伍的一枚炸弹。这要是死了,日后还能被评上抗日烈士吗?
这接下来的旅行可是折腾人哪,林潇虽然双眼紧闭,但明显地感觉到救护车里,他还是和那女匪并排而卧,有三个日军警备队士兵紧握着短枪坐在他们的头前,仿佛他们随时会爬起来逃跑似的。我可是大日本皇军的军官啊,怎么也是这种待遇呢?
虽然林潇知道那是防备女匪,而不是他,但心里还是不舒服的,尽管自己是冒牌的。身份还没有被拆穿,不能就这样锒铛入狱吧。唉,夏川幸子在哪儿呢,难道她要好一些吗?惭愧,她身上的伤都是自己给她造成的。这时候还想着让她做保护伞吗?
到了陆军总医院,林潇无论医生怎么检查,就是不肯睁开双眼,这反而害了自己。日本军医见到林潇昏迷不醒,也没有使用麻药,就为他做手术取出弹片。这可是犹如关老爷的刮骨疗毒啊,太痛苦了,林潇紧咬嘴唇,头上豆大的汗珠淌下来了,浑身颤抖得厉害。
换谁也受不了的,那是犹如活体解剖,痛彻肝肠啊,因为日本军医要用钳子拉开肌肉,用镊子在肩膀里慢条斯理地寻找那块豆粒大小的弹片哦,这种慢工出细活的滋味,犹如凌迟相仿,谁能忍受的不吭一声。除非是刘伯承那样的军神,但林潇自量自己不是。
林潇终于忍受不住,痛哼一声,四肢都在颤抖,日本军医也注意到了,赶紧手忙脚乱地使用麻药,这通折腾,让林潇在心里把他们的祖宗八辈的都大骂了一通。他睁开眼睛,气喘吁吁地说道:“八嘎雅鹿,为什么抢救不使用麻药,难道你们的想让我活活痛死吗?”
“啊,不是的,长官,您能醒来真是不错,我们给您检查时,你可是没有知觉哦。因此我们疏忽了,真是对不起啊。你很坚强,竟然在手术快结束了,才哼了出来。大大地了不起。”日军们毕恭毕敬地说道,手中可是没有停留,还在为他注射麻药。
日军医的话又让林潇气得晕了过去。我操,这都快完了,还用打麻药吗?麻药的药效要等一段时间,你们是白痴吗,难道我的罪是白受的吗?看我回头怎么好好收拾你们。林潇恶狠狠地想着。
等他快要结束这次手术时,听到了主治医生的话,“这位长官送到三楼306病房,那个支那的女匪也做完了,就送到314房间吧。你们的要好好伺候他们,不得有误。这长官是我们的英雄,而那个女匪更是要她的口供,绝不能让她死在我们的医院。”
林潇又惊又喜,喜的是知道女匪的病房了,惊的是看来这女匪伤得不轻,不然主任医师怎么会说出不能死在这里的话呢?只是不知道这女匪到底是什么人,看来她的身份还不低,不然早被日军用刺刀捅死了。哪里会这么紧张地拉回来抢救。
日军很残暴的,抗联中曾经有和冷云等八位女战士一样的抗联女战士抵抗到最后,砸烂了枪支,跳进了江中自杀,可惜江水太浅,日军在河滩上把她们射杀之后,还把她们的尸体拉上岸,剥光了军服,开膛破肚,简直不知道如何来形容日军的残暴了。而对这女匪却是如此优待,只能是想得到她身上的价值。
林潇被推回了病房,现在他不能再继续装作昏迷了,不过他想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上厕所,还真是把他憋坏了。他推开了上来想要搀扶他的日本护士,笑笑:“我是军人,大日本皇军没有如此不堪一击的,让我自己去吧。”
但是日本女护士还是很尽职的,一个娇小的护士还是在一旁搀扶着他,“长官,您就别逞强了,您流了那么多的血,才刚刚做过手术,身体虚弱啊。照顾你们是我们应尽的责任。”
林潇侧脸看看这个鹅蛋脸,长睫毛的小护士,点点头,“那就麻烦你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小山多美子,请您多关照。”真不知谁照顾谁呢。
林潇走向卫生间的道路上,顺便地问到了夏川幸子,那护士摇着头说并不知道还有一个日本女人也负了伤。林潇装作有些发急地问道:“我听你们的主任医师说过,有一个女子也在同时抢救,对不对?那不是幸子小姐吗?”
小山多美子摇着头说:“她才不是我们日本人呢,她是中国的女土匪,听说还是支那义勇军中的一个大人物的侄女,可能是姓黄吧,至于叫什么我就不清楚了。啊,是我多嘴了,主任医师不让我们到处乱说的。长官,请您原谅我哦。”说的诚惶诚恐的。
林潇笑笑,“你放心,我在这里是举目无亲哦,本来还有夏川幸子小姐可以做伴,现在她也受伤了,能有你陪着说说话,那也算不错哦。呵呵”
话是这么说,林潇可不想这日本女护士跟在身边哦,既然是义勇军首领的侄女,那就要想方设法救出她来,多美子跟在身边寸步不离,也许到时没有办法,就只有杀她灭口了。他向那走廊的那边望了望,那里有两个日军荷枪实弹地看守着。任何外人不得靠近。
林潇走在走廊上,没想到迎面遇上了头部包裹着纱布,胳膊上还吊着夹板的幸子小姐,她身边是一个穿着和服,体态肥胖的中年日本男子。“武田君,你好吗?我来看你了。”幸子一看见林潇的身影,就笑着走过来,中年男子紧随其后。倒是林潇一看见幸子,就有一种本能的心虚,因为幸子的伤势全是自己造成的。
“幸子,你还好吗?我没事啊,看到你真高兴。”林潇硬着头皮强颜欢笑,“这位是——还未请教大名。”他望向那中年男子。
“啊,这是我叔叔,南蛮铁路株式会社的总裁横山一郎啊。他是我父亲的兄弟,你不是也想去看看他吗?听说你受了伤还救护了我,我叔叔很感动,一定要亲自向你表示感谢,硬要我带着他来呢。”幸子笑着一指横山一郎。哦,这就是武田信的上司要把武田推荐给他的那位老板啊。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林潇有礼貌地笑笑,对着横山一郎一鞠躬,“横山先生,初次见面,请多关照。在下武田信,是京都日军总部的参谋,本想去拜会您,没想到还要劳您大驾,真是不好意思啊。”
横山一郎上下打量着林潇,忽然哈哈大笑:“应该的,应该的,年轻人,你和我侄女虽是素昧平生却是两度救了她,我代表她的父亲向您表示感谢。看到你伤势平稳了,我也没有什么可以担心的了,你好好休息吧,就让幸子先陪陪你吧,我们后会有期。”说着他点点头,大踏步地走了。
林潇注意到他不是出去,而是往病房的方向走去,扭过脸来笑着对幸子说:“怎么,你叔叔还要去看望别的人吗?”
幸子登时满脸通红,这是很失礼的,分明就是顺道来看看林潇,并没有把他当成一盘菜。当然南满铁路株式会社总裁是何等身份,怎么会将一个小小的少佐放在眼里呢?换句话说,林潇还应该感到受宠若惊呢。
“真是抱歉,我叔叔这次还想看望一位多年的老友,那是过命的交情,他日理万机,实在抽不出多少空闲时间,你不会介意吧?”幸子说着担忧地看着林潇。
林潇却很洒脱地一笑,“哪里,你多心了,我能受到总裁的接见,也算是三生有幸了,怎么还敢抱怨啊?但不知那位老友是何许人啊?”他说的漫不经心,一边由多美子搀扶着,慢慢地走向自己的病房,“请到我的病房坐坐吧,站在这里久了,不方便啊。”
幸子理解地点点头,“那是我叔叔从军时的好友,现在是沈阳皇军第三十二师团的师团长多野明宽中将,这是绝密的。只是因为我绝对信任你才多嘴的,你千万要保密啊。否则我叔叔要怪我多事了。”幸子说着脸色都有些煞白。
林潇望了一眼,那里并没有特别的警卫啊,而且人员进进出出的。他在脑子里打了个大大的问号。难道是落汤的凤凰不如鸡吗?
“嗯——中将怎么会住在普通的病房?而且还没有特别的优待,这不是被免职就是有别的缘故,但我怎么看着就不像那么一回事呢?”林潇心中暗想。
这时幸子神秘地凑过来,对他说:“这位中将也是在指挥战斗中受了伤,还是刚刚送过来的,我叔叔就急不可待地赶来看他。因为太仓促了,一切准备措施都没有到位,不过很快那里就会被戒严的。我们还是别看了。”
原来是怎么回事,但是林潇却感到幸子说话的最后,眼中闪过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狡黠的神情,看着自己的侧面也似乎有所怀疑。林潇心中暗中“咯噔”了一下,身边的这个日本美少女可是间谍哦,不是易于之辈,自己得小心。
似乎为了验证幸子的说法,就看到一群日军荷枪实弹地冲上来,把楼道附近的人员全部驱赶干净,只留下医务人员,神情肃穆,如临大敌。我操,还真是那么回事,但是幸子眼中的神色又是怎么回事呢?难道是因为自己打昏了她,她还是有所怀疑吗?
林潇回到了病房,和幸子山南海北地聊着天,但是脑子里却在转开了,这如果是小鬼子的中将,就绝不能让他活着出去,但如果是陷阱呢?还有那女抗日战士怎么办? 虎啸东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