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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潇看出日军的破绽,是因为日军神情过于紧张,似乎一旦识破了他身份,就要抓人,就要大打出手。哪有叔叔见自己的侄子弄得这么剑拔弩张的呢?日本人这是欲速则不达,过早地暴露了自己的目的。但是这伍男老鬼子既然盯上了自己,这事情就不会太简单了。
伍男少将之所以能接替朝香久亲王的职务,就是因为他也是狡猾狠毒的日军高级将领,而且是亲王多年的亲信。亲王临死的时候,他就在身边。亲王死不瞑目,满怀仇怨的一瞥,他虽然产生了怀疑,但却没有确切的根据。他也是狐性多疑的人。
林潇心中有数,表现的不慌不忙,泰然自若,伍男少将倒是挺尴尬的,他事先叮嘱士兵,看他的手势行事,一旦林潇露出了破绽,发现是假扮的,那就立刻抓人;如果遇到拘捕,则是格杀勿论。
黑龙会可是以武功闻名全日本,门徒个个武艺高强,心黑手狠,日本人都知道。假如里面的人是假扮的吗,他们的功夫只会是只高不低。所以伍男少将一说这话,日军都紧张了,被林潇看出来了。
伍男少将恐怕自己也害怕,但是如果不说,被林潇出奇不意地反击,自己又成了送上门的肥肉。权衡再三,还是小命要紧,这成了欲盖弥彰。
“新川少爷,请别介意,我这次亲自登门拜访,除了对贵族叔遇到麻烦表示关切外,还想向你承诺,我们皇军绝对不会让贵族叔受到任何侵害的。我的这次来就是想和你这位少年英雄交个朋友,你是新川家族的后起之秀,也是大和民族的年青一代的表率,任重而道远啊。”伍男少将笑吟吟地说道。
“原来是伍男少将,少将此来真是使我等蓬荜生辉啊,请恕小辈有眼不识泰山。就请里面坐吧,美枝,请吩咐下去,一定要盛情款待少将。”林潇虽是客气,伍男少将焉能听不出来?吊唁在即,怎么能山珍海味地大吃大喝呢?那不成了庆贺朝香久亲王早登极乐世界吗?
伍男少将连连摆手,“款待地就不要了,只要一杯清茶足矣。我此次前来是有要事要和新川君商量,等以后有机会,我们再找机会一醉方休如何?现在嘛,大大地不合适哦。”
林潇笑笑,他本就不想请小鬼子吃喝,貌合神离,心怀鬼胎,不毒死你们就算是便宜了。和小鬼子一起吃喝,那不跟咽老鼠药差不多吗?吃了都会短寿的。假如有一天和小鬼子高官一起吃喝,林潇一定会放上毒药,将他们一锅烩了。他暗暗地想着。
宾主落定之后,美枝手下的人送上来清茶,伍男少将煞有介事地品尝一口后,说道:“新川君,久闻阁下世传的高深武功,这次不能有机会亲眼目睹,真是遗憾。我等更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悲剧,以至于亲王殉职,举国悲痛,天地为之肃杀啊。”说着装模作样地掏出手帕擦擦眼睛。
林潇心里暗笑,你这老鬼子,朝香久亲王不死,你怎么会有这机会接替他呢?还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的。他没有表演的技巧,也哭不出来,只得仰面朝天,掏出手帕擦擦鼻子,不是说悲痛时,涕泪横流吗?“涕”当然是指鼻涕哦。哈哈。旁人看来,还以为林潇是在竭力忍住泪水,毕竟是叔侄关系啊。
伍男少将擦擦眼睛,把两只老眼擦得通红,他望着林潇说道:“我听柳生中佐说,新川君想要感化那些反对皇军的战俘,要留下他们的命,这是为何?按我们的意思,是要将余下的支那战俘通通地在亲王的灵柩前杀掉,以祭奠亲王的亡灵的。”说着,端起茶碗,一边用狐疑的眼睛斜视着林潇。
“少将阁下,在下是这么想的,这些支那战俘无愧于真正的军人,绝不是一般的流寇土匪,不是乌合之众。我们可以轻而易举地打败几十股,甚至是上百股的土匪,但要想征服真正的军人确实不易。您知道东北军的主力都在中原,余下的大部被张学良带入关内,那些不肯走的自然都是誓死抗日的军人,这些在这次比试中已经展现无遗。”林潇侃侃而谈。
伍男少将不住地点头,那些拼杀到底,最终没有一人求饶的中国战俘确实让日军肃然起敬,一扫先前的目空一切的藐视,甚至向这些战死的中国战俘鞠躬,这是真正的军人,值得同为军人的日军敬佩。
朝香久亲王带来的日军自从朝鲜以来,所到之处都是顺民,没有人敢反抗;那些朝鲜官兵无耻透顶,对本国百姓干出伤天害理的事,让日军都为之侧目。朝香久亲王手下的都是骄兵悍将,都是从尸山血海中走过来的军人,大多是鲁莽而耿直的军人,所以他们能公然向那些不屈的中国战俘的遗体默哀。
这些官兵没有政治头脑,他们会用自己认为最直接最简单的方式表达内心的感受,虽然朝香久亲王气得暴跳如雷,但是包括伍男少将在内的军官都是同样的感受,都为之震惊。当然他们是不会轻易表现自己的感情的,否则也升不到将军的位置。
伍男少将沉默良久,缓缓地说道:“新川少爷不愧是铁血的武士,是正直的青年。但是这些战俘都是我们的敌人,我们不应该心慈手软的。你想要感化他们,难道不是养虎为患吗?假如这些中国战俘再度拿起武器,反抗我们怎么办?马占山可是有先例的。”
马占山在江桥抗战后,因为后继无援,孤军奋战,为了保存抗日的实力,假意接受了日军的诱降,以图含悲忍辱,东山再起。但是当时全国人民都声讨他,都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估计连祖坟都刨了。马占山尽管很快就重新举起抗日的大旗,但这一段经历却成了他终身难以洗刷的耻辱。
林潇也不管伍男少将是否吸烟,这是他的家,他随意的很,自顾自地就拿起桌上的香烟,抽出一根,点火吸着,缓缓地吐出一股白烟。伍男少将赶紧用手帕捂住了鼻子,强忍住想要咳嗽的冲动。
林潇装作才意识到,慌忙想要摁灭香烟,伍男少将苦笑着摆摆手,“你的随意,我的喉咙不好,闻到烟味,我的想要咳嗽。不过习惯了就好了,请说说你的观点。”他竟然要从浓烈的香烟味道中学会忍受的习惯,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日军驻旅顺的最高长官竟然迁就林潇这样的抗日首领吸烟,假如日后知道了真相,他一定会给自己两巴掌的。这不是变相地讨好吗?应该是林潇向他讨好才对,林潇现在是有求于他不是?这也许是伍男少将的下级属从角色一时还装换不过来吧。
“将军阁下,你们抓到这些战俘时,他们是否还是马占山的手下?不是,这就说明他们已经不信任反反复复,变幻无常的马占山,马占山已经失去了部下的信任和拥戴,也是因为他没有信用可言。假如我们对这些军人网开一面,对他们信任有加,我相信他们不会是铁板一块的,感化了他们,就会感化更多的中国军人。如此千金买骨的事,将军为何不去做呢?”林潇缓缓地吐着烟圈,不慌不忙地说着。
“哟西,你的说的有道理,马占山大大的狡猾,可是他的手下却大都是农民的出身,秉性质朴,没有头脑。假如我们对这些战俘款待地,对他们表现出既往不咎的,的确可以将绝大多数的中国军人吸收进新政府来。这样不仅可以收买军心,也可以收买民心,一举两得啊。哈哈,从此,满洲的治安就会一日日走上正常的道路。”伍男少将鼓掌大笑道,原来他也有这种心思。
假如伍男少将的阴谋得逞,日本人在满洲的统治必然会逐步稳定下来,日本人在东北宣扬的也是将中日之争,说成了不同民族的纷争,极力说成这是人民内部的矛盾,而不是两国的矛盾。就像历史上蒙古灭宋和满清灭明是一样的,确实蒙蔽了不少糊涂的人。
伍男少将为何会相信林潇呢?因为黑龙会就是特务组织,新川少爷年纪轻轻已是特务机关长,虽然不是隶属军方,却和军方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他们到东北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强化当地的治安,搜集当地的经济、军事和政治情报。林潇的说法是符合当前日本人的野心的。
伍男少将满意地望了林潇一眼,暗想这年轻人虽然是富家公子哥,却是不简单哪,有勇有谋,新川家族以皇室卫士的身份发展到今天,没想到后世却是人才辈出啊。他急于想在朝香久亲王走后巩固自己的地位,对于这种宏大的理想正是无法抵制的诱惑。
伍男少将得意之下,没想过假如这一切最终只是黄粱美梦,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呢?那时,他该怎么办?恐怕就不是剖腹谢罪这么简单的了。聪明的人利令智昏下,也会忘乎所以的。
“哟西,就这么办吧,不过如何让这些支那战俘可以看出皇军的诚意呢?新川君可有什么中肯的建议?”日本人是绝不会有诚意的,这也是伍男少将急于求成的心理。
这也是他担心的,因为之前本来当着各国公使的面,是两国军人的比试,生死在天不由人。可是亲王见到本国军官死伤过重,恼羞成怒下,下令开枪射击,这造成了极恶劣的影响,极大地损坏了日军的光辉形象,使得各国为之震惊,也使得那些军官集体默哀以示抗议。要想收复民心,还得做些面子工程。
林潇郑重地点点头,“当然要做的,而且要大张旗鼓地做。我们这次实在是败在了这些反满抗日的支那战俘手下,不是官兵们输给了他们,而是朝香久亲王在内心深处输给了他们。在下的意思是,对这些支那战俘厚葬,以示皇军的宽宏大度。必要时少将阁下甚至可以亲临祭奠。”
“纳尼——住嘴!你的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呢?这是对皇军的侮辱,皇军绝不会向敌人低头。”说到让少将本人亲往祭奠,这使得脾气再好的伍男少将也坐不住了,他气得从沙发上蹦了起来。“新川君,我的希望你谨言慎行。”
林潇缓缓地吸着烟,若无其事地望着青筋暴露的伍男少将,那意思愿不愿意随便你,我的就是这么说了。你们本来就做了不光彩的事,已是民心军心大失,还不想着弥补吗?
伍男少将摇着头,在客厅内踱来踱去,最后背对着林潇低声说道:“朝香久亲王已逝,我的不能让死者蒙羞。就是他做错了,我的也无法更改,我的亲临祭奠,就是对亲王的背叛,天皇也会不高兴的。不过厚葬的就不要了,只要将他们的遗体收拢好,集体埋葬足矣,不使他们曝尸荒野罢了。”
林潇摇着头,“如果没有拿出诚意,我担心这些战俘还是不会回心转意,不会真正地归顺皇军。因此,我坚决地希望厚葬他们,而且是将军阁下亲往吊唁。”
“你,你的为何如此固执?新川君,你的要求实在是过分了,不过——”伍男少将转着眼珠子说道:“要我厚葬死者,要我亲往祭奠,就要他们办成一件事,那就是剿匪,要将旅顺周边的土匪全部清剿干净。” 虎啸东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