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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一秤兀自摇头晃脑笑得没心没肺的,张兰草的手却暗暗地握了握紧,小声道:“你三叔也是的,他都弄成这样了,咋就不回家啊?”
“三婶娘,你在老宅子住了那么多年了,还能不知道那儿啥样?我奶奶心里是痛着我三叔,可是当不住她那个嘴整天都不闲着,不是指鸡就是骂狗的,我三叔现如今心里不痛快着,整天有人在耳边吵吵着还能不烦?
再加上王金枝那个人,向来是个恨人富笑人贫的,看谁日子过得好了,她就想刻薄两句,看谁日子过得不好了,她又想笑话两句。
前阵子三叔离家出走就是因为她说了几句不三不四的话给惹的,现如今他还哪儿能回去?
原本我娘还说叫他住在我们家的,可是前阵子他又把自己的头发给弄成那样,害得我爹一见就想抽他,所以他就一直在青松观里呆着呗,至少清静。”
金一秤闲话聊得差不多了,把手里的杯子一放:“三婶娘,你先忙着,我上那边瞅瞅去,今儿个大勇带了几个人到后山找地方多搭几个种植棚,我得现场看着点。”
金一秤前脚走,张兰草后脚就有点坐不住了,仔细想想金老三现在的情况,暗暗的揪心,有几回都想下山去看看他,可是仔细想想又觉得不合适。
不管怎么说,夫妻了这么多年,以往哪怕是两口子不怎么见面,但是情份还在,实在想不到,和离这个事儿对自己没有造成太难堪的后果,倒是把金老三给弄得如此狼狈了。
张兰草是个骨子里头厚道的,总觉得心里下不去,这一整天心里都感觉乱七八糟的,干起活儿来老走神。
云中子那几坛子酒也实在是太香了吧?
金老三抱着那几个酒坛子,眯着眼睛流口水。
这几天他每天只敢偷在睡觉前偷着喝上一小碗,没过几天,那一坛子酒也见底了。
肚子里的酒虫直动弹,金老三又打开了一坛子,只见里面也是泡了一把象香椿一样的东西,酒水血红血红的,闻上一下,那个味道比上一坛还香。
老天爷,这可咋整,总不能把人家留下来的酒全都给喝光了吧?云中子那酒鬼一回来那还不要了自己的命?
想把手里酒坛子给放下,可是那个手就象是和酒坛子沾在一起了似的,连着往下放了好几回,还是没舍得松开。
四处张望了一圈,金老三把心一横,自己给自己说:“我先把这一坛给喝了,明儿个买一坛好的再给他兑上呗,顶多是泡的那把香椿味儿淡点,酒还是好酒。”
这么自我安慰了一下,金老三把那坛子酒往怀里一抱,躲到禅房的旮旯里就开始埋着头偷酒喝。
青松观的院门“格支”一声轻响,露出个缝来。
过了半晌,听到里面的确没有动静,一个人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院子里这么安静,想来金老三这会儿不在。
看看这院子里头乱的,一双旧鞋子倚在窗台底下,前头张着嘴,后头露着洞,鞋底下全是泥巴。
两件旧道袍早就看不清楚原来的颜色,就那么随便一团扔在一边。
满院子都是金老三做木工活留下来的木屑,厨房里面空荡荡冷清清的,灶里是半盆子硬梆梆的粟米旁边是一碟子黑乎乎的东西,走近了一看,竟然是一碟子咸菜疙瘩。
合着这几天金老三一直是蒸上一大盆粟米饭放着,饿了就用开水一泡,就着咸菜吃一碗全当是一顿饭了,看来金一秤说得没错,他现如今一个人,日子过得是太凑合了些。
张兰草的眉头皱了皱,挽了挽袖子就开始收拾,先是把那厨房里给收拾干净了,又去收拾院子里那一地狼籍。
金老三眯着眼睛喝下了半碗酒,直感觉那全身下下全都舒坦了,一股热浪顺着小腹往上升,一直升到了头皮上。热哄哄地痒着一直酥麻到尾椎。
真不知道云中子这个酒是怎么泡的?怎么能香能这样又暖成这样,喝上几口整个身子是热烘烘的暖。
金老三喝下一碗酒,闭着眼睛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大概又是幻觉吧?
喝了这种酒就是容易有幻觉,前几天晚上自己竟然又开始做那种梦了,梦里自己把一个女人压在身子下面狠狠地摆弄,那个女人在他身下娇声娇语地喘着喊着叫他轻点,可是那一双小手却把他给搂着紧紧的,两条长腿狠狠地缠着他的腰。
在梦里他低头看着她,努力想要看清她的脸,但是怎么看都看不清,她的头发把她的脸都给挡上了,她的身子又暖又软。
等到梦醒了,金老三冲着自己的脸就狠抽了几个耳光,骂自己道:“这辈子吃女人的亏还没有吃够吗?还做这种梦?咋就这么贱哩?”
气呼呼地从床上爬起来,金老三又到后山砍了两棵树,打量着做上两扇门,把那两个没有被踢坏的门,也给换了。 农门医女要致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