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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9、安全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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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晓梅在第二天早上给我打来电话,让我去她的租住屋。

  我匆匆洗嗽一番,摸出抽水马桶里的油纸包,出门便叫了的士,直奔她的住处而去。

  刚到她的小区门口,电话又响,号码却很陌生。我摁掉电话,正要进电梯,电话再次响起来,我没好气地摸出电话吼:“谁呀?”

  电话里一阵沉默,我骂了一句:“神经病。”正要挂,里面传出来一个声音。

  “是我。”

  我听不出说话人的声音,感到声音陌生,便恼怒地说:“我不买保险。”

  “我不说卖保险的。”电话里是个女声,我听到一阵轻轻的笑声随之而来。

  “你卖什么?”我好奇地问。

  “我什么也不卖。”她的笑声大了一些,抱怨着说:“王者,你真听不出我是谁了?”

  我狐疑地摇头说:“我听不出来,你是谁呀?”

  电话里又是一阵沉默,我不高兴地说:“再不说,我挂了啊。”

  “我是翁美玲。”

  我吃了一惊,翁美玲是梁松老婆,行长夫人,怎么会给我打电话?于是我迟疑地叫了一声:“嫂子。”

  “你还叫我嫂子?辈分错了吧?”翁美玲在电话里笑道:“王者,你有空没?我想与你谈谈。”

  “谈什么?”我不假思索地问。

  我觉得确实没什么可谈的,我已经拒绝了梁松和梁三爷,我不能成为他们梁家的儿子。我头上戴着的帽子上写着一个“王”字,不能换成“梁”字。

  “你不想与我谈谈么?”翁美玲似乎有些失望,语气仿佛很失落。

  我心里涌上来一丝歉意,毕竟我去中山的时候,人家待我如亲人。我不能冷冰冰的拒人于千里之外。

  “梁太太,你在哪?”我试探地问。

  “不要叫我梁太太。”翁美玲当即拒绝我说:“你这样叫,我觉得很生分。”

  我苦笑道:“我该叫什么?”

  “如果你愿意,叫阿姨也行。”

  我哦了一声,告诉她现在有点事要办,等有空了就给她电话。

  翁美玲也没强逼我,只是告诉我她现在就在龙华梁松老家,正与三爷在喝早茶,如果时间赶得及,他们等我。

  我谢绝了她的好意,心里嘀咕着想,翁美玲突然找我要谈谈,谈什么?难道她要旧事重提?

  想起她刚才说在梁三爷家里,心里顿时一顿,便猜得八九不离十,翁美玲在梁三爷家里找我谈事,除此之外,还有什么事好谈。

  说话间,电梯到了刘晓梅家的楼层,我匆匆挂了她的电话,开始敲门。

  敲了几下,门应声而开,刘晓梅斜依在门上,含笑看着我。

  我从她身边挤进去门,她想拦我没拦住,撅着嘴嚷:“王者,你不请自入啊!”

  我径直坐了,从身上摸出油纸包,直言不讳地说:“我有东西要放你这里。”

  “什么东西?”

  “非常重要的东西。”

  “我可以知道不?”

  “最好不好知道。”

  刘晓梅便不做声了,奇怪地盯着我看。

  “除了我,谁来也不能给。”我说,叹口气,摸出一支烟,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并不点。

  刘晓梅反感抽烟,这一点我早知道。

  “你放我这里放心?”她似笑非笑地看着我问。

  “只有你这里,才是我唯一放心的地方。”我苦笑道:“这东西,可能涉及到一场大风波,说不定会影响到你,你怕不?”

  她稍稍迟疑了一下,轻轻说道:“你都已经拿来了,我还能怎么办呢?”

  刘晓梅从我手里接过去油纸包,想了想,一个人进了卧室。

  不一会她出来,站在我面前说:“王者,你复习得怎么样了?”

  我一愣,随即笑道:“放心吧,我做不到的事,绝对不吹牛。你就等着我来泡你。”

  她脸一红,叱道:“就算你过了,也拿到了毕业证书了,你就可以泡我了?”

  “还能怎么样呢?”我本来隐忧的心情一扫而光,笑嘻嘻地说:“是你自己给我的条件,我做到后,你不可以反悔。”

  “如果我要反悔呢?”

  “我会阴魂不散。”我故意装作恶狠狠的样子说:“我王者喜欢的女人,一定要属于我。”

  她一副惊愕状,脸上却露出一丝开心的微笑。

  女人都希望男人在乎自己,任何女人都逃离不了男人在乎。尽管男人的在乎显得很粗狂,很不近乎理智,但女人偏偏就喜欢,而且喜欢到了骨子里,不可自拔。

  “我不跟你说了。”她含羞带娇地别转头,沉吟一会说:“王者,你要想泡我,你就必须得改变自己。”

  “你要我怎么改变?”

  “再过十天,我就要参加公务员考试。”

  “你的意思是你成了公务员,我是个农民工,我们之间地位悬殊太大?”我狐疑地问。

  她表情凝重,不说话。

  她不说话就是默认。

  我顿时心烦无比,身份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像我这样一个高中毕业的人,在深圳又没其他关系,想要像她一样,成为一名公务员,想也不用想。虽然政府每年都要面向社会招考不少的人,但他们设置了一道我无法逾越的门槛,参加公务员考试必须是全日制国民教育系列专本科以上的学历。

  她显然感知到了我的失落,笑笑说:“其实,不是公务员才是人生唯一的选择。任何职业,只要做到优秀了,就能对得起人生。”

  “你放心,我会像你一样,做到公务员。”我严肃地说,眼光从她身上飘过,落在她身后墙上挂着的一幅画上。

  “你是不是公务员,对我来说意义并不重要。只是我舅舅,他是个认死理的人。”她犹豫着说,捋了一下耳边散落的头发,轻轻叹了口气。

  刘晓梅就像一幅水墨画,朦朦胧胧的永远让人看不清。

  即便是谈到男女情爱这方面,她的冷静也令人无端产生畏惧。比如她第一次直言问我是不是想泡她,这在我看来,几乎不亚于石破天惊。要知道她还是个姑娘,是个涉世未深的姑娘,也许从来没有尝过人间情爱的姑娘啊!

  这样的话,我还说不出口。

  爱情在她眼里,似乎就像一张纸一样的脆弱,捅破了,云开日出。

  而我,一直认为爱情是美妙和朦胧的,是男人与女人之间只可意味的情感。爱情在于一瞥间,在于一句话里,绝对不会如她这样,直白而干脆。

  爱情就应该披着一层朦胧的纱衣,坠入爱情之河的人,就应该在朦胧里探索和感知。爱情应该没有金钱、地位,以及年龄的限制,她是赤裸裸的情感融合,是男女之间精神交流的最高境界。

  然而爱情在今天,就好像一道小炒,随随便便花几块钱,就能收拾到美味或者不适合的口味。

  爱情在我心里,是伟大和神圣,是不可亵渎的情感。

  刘晓梅的轻描淡写,让我狐疑,让我徘徊,以至于我以为,她对于爱情是不认真负责的人。

  她是我唯一没有亲近过的人,却让我在关键时候想起她。我突然发现,刘晓梅的存在,就像灯塔一般,仿佛随时都在指明我的方向。

  刘晓梅提起她舅舅,法院的厉副院长,我顿时来了兴趣。

  我笑着说:“你舅舅不是你爹,还能管到你这里?”

  刘晓梅犹豫一会说:“有些事你不会知道。我从出生开始,就是我舅舅将我养大。”

  “你爸不管你?”我惊奇地问。

  一丝慌乱的神色从她脸上掠过,她沉吟半响说:“我是个没爸的孩子。我还没出生我爸就死了,死在去美国留学的路上。”

  我吃了一惊,尴尬地说:“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我又没怪你。”她淡淡一笑。

  “我舅舅对我管得太严,你都不知道,在我和海海之间,仿佛我是她的亲女儿一样。而海海,他不闻不问的,搞得海海老师以为我是亲生的,她的捡来的。”

  我不想就她的身世继续讨论下去,这对一个女孩子来说,是非常残酷的一件事。一个从小就缺少父爱的女孩子,她看世界的眼光必然与常人不同。

  她们随时都像披着铠甲的战士一样,虎视眈眈着周围各色不一样的目光。

  “你这里就是我的安全屋。”我突然说:“只有坐在你这里,我才会感到心情很宁静。” 混迹花街:谁的青春不璀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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