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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人身上的民国服饰,再加上古朴大气的老宅,让我有种穿越到了民国的感觉。
“田小姐呢?"我问道。“大小姐去医院看二虎了。"下人恭恭敬敬的回答。
场面一下子沉默下来,我和下人没什么交集,自然找不到话题可聊。我只好端起茶胡乱喝了几口,总得找些事情做做吧。
这时突然响起啪啪的鼓掌声,田水民满面笑容的击着双掌出来了:“哎呀,朱老弟让你久等了,朱老弟侠肝义胆,勇闯地下河,救了老朽的随从二虎,佩服佩服!”
说实话,我很不适应这种聊天方式,我估计,下人说让我稍等,恐怕也是田水民授意的吧,等他拿足了姿态再出来……
尾随在身后的大虎感激的说道:“朱先生,谢谢你把我弟弟救出来,日后朱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记得跟我说一声,只要我办得到,我万死不辞!”
田水民笑着摆摆手:“这事你们以后慢慢说。朱老弟今天可是为镯子而来?我早已请了最好的锔艺师傅来修复了。朱老弟可否有兴致一观?他就在后院,已经到了关键时刻。"
我一口答应,正好借这个机会去看看民间的老手艺。
中国人有句话叫做: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说的就是锔艺。田水民似乎为了卖弄他的见识多广,向我们介绍:
“锔补修复分为两大类,即:常活,又叫粗活,纯为民间生活用品为主的锔瓷修复粗活,通常被称作锔盆、锔碗、锯大缸的锢炉匠,所用的工具金刚钻、锔钉都比较大、粗糙、单一、是清一色的铁钉。
而另一类则是经过艺术加工专为达官、王爷、贵族、八旗子弟们享乐而服务的锔瓷细活,即:行活,也叫秀活。所用的工具金刚钻小巧精致,锔钉完全用民间绝活锻铜工艺加工而成,美妙绝伦,有花钉、素钉、金钉、银钉、铜钉、豆钉、米钉、砂钉。
由于有了锔匠精美绝伦的锔瓷细活,使得那些达官、王爷、八旗子弟们在享乐中兴起了“锔活秀”。
后来秀活又应用到修补玉器上,古代达官贵人喜爱的玉器摔碎了又舍不得扔掉,就用金银等贵重金属制成的锔钉修复。这一行的手艺人,恐怕以后再也难以见到喽!"田水民感叹道。
后院,那个师傅正全神惯注的锔镯子,摔成两半的镯子接头已被黄金连接起来,丝毫看不到接头,黄金上雕刻着精美的并蒂莲图案,让整只玉镯又多了一份喜庆吉祥的寓意。我们不敢打扰他,站在一边静静的看着他操作。
良久,师傅满意的端详了一下作品,递给田水民:“老板,好了。"
田水民并没有去接,而是对我说:“朱老弟,你看看哪里还需要改进?这位师傅手艺在业内可是数一数二的,只有你有什么要求他都可以帮你办到。哎呀,老朽忘记吃药了,真是的,人老了,记性也跟着不好了。”
他一拍头,抱歉的说:“朱老弟,吃了中饭再走,老朽还要和你详谈……比如你如何救二虎的经过。老朽失陪了!”说着便走了。
这个老狐狸!还不是想知道我二次下墓后有什么发现。我暗骂,但现在有求于人家,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低声对杨宝佳说:“佳佳,待会儿你什么也不要说,一切由我来应付。”
那师博说:“朱先生,你和田老板是亲戚?”我不可置否,含糊的应了一声。
师傅擦了一下脸上的汗:“我做锔补多年,从来没有修复过这么贵重的玉镯,这玉镯确实值这个数!”说着他伸出六个指头。
六个指头?不对,在珠宝店里我数过,只有四个零。那师傅见我怀疑他的话有些不悦,指着玉镯下面的一个小吊坠说:“价格在这里……田老板真大方,要是我有这样的亲戚,送我这么贵重的玉器就好了……”
看着那红绳头小吊坠上的五个零,我头嗡嗡作响,我发现,我带的钱还差了一大截。
师傅似乎有些明白了什么:“哎呀我真是混账,做我们这行的讲究言不语,我今天是怎么了……那个,我先走了,费用田老板已给过了。"
“卫国,怎么办?”杨宝佳见事情没那么简单,早已六神无主了。
“别怕,桥到船头自然直,记住我的话,一切由我应付……"
我安慰着她,心里却暗暗发愁。田水民这手干的漂亮!把我踩在脚底下不用说,还让我哑巴吃黄连有口说不出。
我想了想,这玉镯还是先放田汉民那里吧!等我凑足的钱再把它赎回来。
中午时分,田曼妮和二虎回来了,二虎见到我在我肩上重重的拍了一下:“朱先生,我这条命是你救的,从今以后,我二虎认定你了。你是我一生一世的好兄弟!我比你小,我就尊称一声大哥。”
“别,"我怎么感觉我成了黑社会老大,想想以后身后跟着大虎和二虎两个彪形大汉就酸爽:“还是称我名字吧。"
“好的,大哥……"
我有些无语:“叫名字!”
“哦,我记住了,大哥!"
杨宝佳和田曼妮看着我要抓狂的样子早已笑得花枝乱颤。
这二虎体格好的太过分了吧?在医院呆了两天就生龙活虎的。我趁机问大虎那天是如何出去的,大虎详细的说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那天二虎被吓的到处乱跑,大虎去追,但他没有照明工具,追了一段路便失去了目标。大虎回头,惊骇的发现我们三人早不知去向,大虎只好摸黑自个儿寻找出路。
左脚一踩下去,激起一片水花,大虎赶紧缩回左脚,不料站立不稳,整个人儿掉入水中。大虎挣扎着想起来,这时,水底不知从哪里生出一股吸力,将大虎吸入水中……
“待我醒来,我就发现我已经出来了。"大虎说。
大虎掉下水的地方应该有一个通向外界的溶洞,那股吸力应该是大量地下水涌出外面产生的旋涡。我在心里猜测。
不过,奇怪的是,饭后田水民仿佛得了健忘症,并没有打算和我聊聊的意思。田曼妮一个劲嗔怪我,在毛春华家里,我走了也不告诉她一声……
杨宝佳说:“是我让他陪我去逛街的……”说话的同时整个人儿靠在我身上,像是在护食的母鸡,怕我被她抢走。
我叹了一口气,拿出那只玉镯:“田老伯,这玉镯还是暂时先放在你这里吧……”钱不够的话终究没有说出来。老狐狸,你赢了,成功的让我主动的和你聊聊你感兴趣的东西。
田水民将玉镯推了过来:“朱老弟,老朽先前说过,这赔镯子的钱,就当我借给你了,你收起来吧!"我顿时犯了难,不管收不收,我都无法抗拒田水民以后提出的任何要求了。
“哇!好漂亮的玉镯。”田曼妮惊叹道,她将镯子戴了起来:“嗯,爹地,卫国,你们谁也别推让了,这玉镯归我了!”
我没想到田曼妮横生枝节,顿时有些凌乱了,杨宝佳说:“那是我选中的……"
“可买下来的却是我爹地……"田曼妮头也不抬的说。
杨宝佳顿时语塞,气鼓鼓的说不上话了。
“胡闹!"田水民语气听起来很严厉,但丝毫没有半点责备的意思:“那是朱老弟送给杨小姐的定亲礼物,你怎么能夺人所爱呢……”
我头都大了:“这样吧,田老伯,这玉镯先放在田姐那里,我凑够钱了再把它赎回……"
杨宝佳暗暗扯了一下我,说:“那个,我们还要到市区办事,我们先告辞了……”田水民挥挥手,示意他知道了。
出了老宅,杨宝佳憋了一肚子的气终于爆发了出来:“哼,这个姓田的女人也不太像话了,居然抢我的东西。"
“要不,我们再去买一件一模一样的。"我说,“田曼妮已戴过了,你还会要吗?"杨宝佳一下子泄了气:“钱呢?你有吗?”
我乘机说:“其实这并不是一件坏事,田姐要了那玉镯,我们就不用出钱了,我们再去买一件岂不是更好。”
“可是,这样一来,你等于欠了田水民一个天大的人情。"
杨宝佳并不傻。我暗暗点赞:“是哪个家伙说的女人胸大无脑?我非拿菜刀劈他不可!看我们佳佳多聪明……"
“朱卫国,你这个混蛋……居然敢拐着弯骂我!”杨宝佳作势欲打。“谋杀亲夫啦……"我惨叫着狂奔。引来路人纷纷侧目。
今天的市区之行,结果让我很意外,这和我想象中的剧本不一样。田水民并没有以此要挟我做什么事情或者说什么东西。 江山密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