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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万!
如果一个人的银行账户上躺着一百万,这个人该怎么活?
如果这个人这个月用完了一百万,或者说用了这一百万中的一部分,下个月的一号,账户又会重新补齐一百万,这个人该怎么活?
如果这个人从十岁开始,就抱着这样一个永远用不完的一百万账户生活。
到他十五岁那年有人告诉他,只要你能活到四十岁,就能拥有比这一百万多数千倍的财产。
那这个人该怎么活?
1978年,无数人原本从出生就已经能够看到结局的命运被彻底改写。
八十年代初,两个对未来充满憧憬,内心依然懵懂的年轻人走出了粤州火车站。
男的姓“张”,百家姓排第一的大姓,女的姓“正”,百家姓里都找不到的姓氏。
他们捡过破烂,做过搬煤工人,摆过水果栏,做过小吃摊,后来学人当起“倒爷”,他们骗过人,也被人骗过……
十几年的艰辛,终于换来万贯家财。
看着刚刚剪彩开张的酒店,女人挽着身旁男人的手说:“咱们得有个男孩,不然我没脸进你家的祖坟!”
男人为难的看着女人,他们已经有过两个女孩儿,大的叫招娣,小的叫引娣。
在生下小女儿后,这个陪丈夫一同打天下的女人被医生告知,今后不能再生育。
“去国外做试管婴儿,我们找人代孕!”
女人看到男人脸上的表情,笑着说道:“拼死拼活挣钱,现在不花什么时候花!”
男人看着女人决绝的眼神,也坚定的点了点头。
这两个人就是正新的父母。
正新出生那年,国人首次享受到了双休日,CCTV-1更名为“新闻综合频道”。
这一年还有一件大事,与尚在襁褓中的正新息息相关。
粤州警方成功抓捕作案50余宗,枪杀28人,伤40多人的张同成流窜作案、抢劫杀人犯罪团伙。
张同成执行死刑的那天,是正新满月,也是母亲和两个姐姐的周年忌日。
一个非常普通的夏夜,正新的母亲做过取卵手术后,带着放暑假的两个女儿在家修养身体。
而正新的父亲已经离家半月,到处寻找愿意承载这条新生命的孕体。
面对突然闯进家门肆意行凶的恶徒,看着两个还未长大成人就受虐惨死的女儿,想着未来有可能诞生的新生命,母亲死不瞑目。
而经历过逝妻丧女之痛痛的父亲,执意完成了妻子的遗愿。
就这样世上有一个叫“正新”的男孩儿。
因为是意外凶杀亡死,母亲最终也未能得偿所愿葬进张家的祖坟,她与两个女儿的骨灰坛在凶手就戮,儿子满月后的三天被安放在粤州城外的寺庙中。
那之后,父亲的生意越做越大,但在他心里却对自己的儿子,张家唯一的骨肉充满了矛盾。
如果那个充斥着血色的夏夜,他留在家里,或许所有的悲剧都不会发生。
所以,父亲的工作越来越忙,他不敢回家,不愿回家……
十岁以前,正新最深刻的记忆只有成群的保姆、空荡荡的别墅还有永远被缺席的家长会。
十岁之后,正新开始频繁的转校。
这个十岁孩子有专职的豪车司机,有徘徊在学校附近的秘密保镖,有比其他同学家里全部积蓄还多的零花钱,可他就是没有一个其他人都有的——家!
所以他把变成了一个自闭、暴躁、难以相处、心理畸形的问题儿童。
十三岁那年,正新第一次跳车!
他是在机场高速上跳的车,如果这辆车顺利开到机场,他将开始远赴洛杉矶的求学之路。
在这之前,正新在一所全封闭的学校里打断了同学三根肋骨。
父亲听从好友的建议,认为是国内教育有问题,所以要送正新到国外上学。
正新不愿离开,因为在他心里,坐上那架飞机,他将离唯一的亲人越来越远。
所以他选择跳车,在医院趟了半年。
健康出院的那天,正新正式辍学了。
十四岁那年,正新用每个月十万块的月薪,轻松让父亲请回来的家教成了自己的“员工”。
酒吧、迪厅逐渐成了正新的第二学校,喝酒、打架变成正新的正式功课。
十五岁那年,正新摇着HIGH高的脑袋,与一个二十八岁同样摇着脑袋的女人躺在了同一张床上。
十六岁那年,正新开着价值数百万的跑车横穿了整条摆满小吃摊的街道。
他的车速不快,而且在完成这项壮举之前还鸣笛了半分钟,所以只有人受伤,没有人死亡。
停车之后,正新从满是狼藉的地上捡起一瓶十块钱的劣质白酒。
警察赶来之前,正新就着跑车尾翼上挂着的一条从汤锅里扯出来,只有六分熟的蛇喝完了那瓶酒。
然后他非常潇洒的甩了甩半米长的披肩发,配合警察带上手铐,这样的过程轻车熟路。
这一刻,离正新上次见到父亲相距365天。
因为没有出人命,三天之后,正新就在父亲公司律师的陪同下走出了看守所。
历时一年零三天之后,正新终于再次见到了父亲。
与以往想相同的是,父亲脸上依旧挂着失望、愤怒。
与以往不同的是,这年父亲脸上有了老态。
正新像以往一样站的挺直,等待着暴风骤雨般的棍棒临身。
让他想不到的是,父亲没有动手,而是从保险柜里取出了一只成色普通的玉锁摆在了正新面前。
两个小时。
第一小时,正新听父亲讲他的母亲,从结婚讲到南下粤州,从酒楼开张讲到那个遇害的夏夜,讲到安葬在寺里的骨灰坛,讲到父亲心中的矛盾与懊恼!
这些从没有人跟正新讲过,他只知道父亲很有钱,他甚至怀疑父亲另有一个完整的家,自己可能只是个见不得光的野种。
第二个小时的前半个小时,正新看着老泪纵横的父亲觉得自己像跟木头。
第二个小时的后半个小时,正新与父亲一起抱头痛哭。
两天后,正新接到父亲的电话要他去当兵!
随后的两天,正新没有睡觉,躺在别墅地下室的私人影院里看了整部《士兵突击》。
然后他就在地下室呆了半个月,看遍了国内外所有军旅题材的电影。
一个月后,正新被送进了新兵连。
他不关心父亲这次动用了哪个老朋友的哪个关系,他关心的是这里没人知道他是谁!
三个月后,刺头新兵正新,被分配到金湾武警大队。
正新的班长叫——赵猛!
睡在正新上铺的老兵叫——多吉!
黑暗的通道内,正新又折断了一根红色的荧光棒扔到旁边。
“就只觉得你小子挺混蛋的,没想到以前这么混蛋!”
多吉狠狠闷了一口酒,瓮声说道。
“操,那叫年少无知!”
正新借着亮光,从多吉手里夺过酒瓶子,狠狠闷了一口又说道:“再过一个星期就是我妈和我俩姐的忌日了,要是……要是我出不……”
“放心,下个月是我跟你嫂子的结婚纪念日,到时候你和队长、阿强、还有小黄,你们都得给我过来!咱们喝67度的闷倒驴,那才叫酒,你这东西刷锅水一样的玩意儿!”
多吉抢在正新前面说着,趁正新不注意,劈手就把酒瓶子又夺过来,横跳老远自顾喝了起来。
“卧槽!刷锅水你还抢?我这一瓶酒就够买下你那小破店的了!”
正新激动的从地上跳了起来,刚要去抓多吉,忽然通道里回荡起一片“嘎嘣嘣……咯吱吱”的怪响! 迷途寻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