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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六章 郭怀勇的来意(下)

迷途寻凶 得闲 4881 2021-04-06 03: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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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雒天生到底为什么要费尽心力把卓霖从看守所弄出去?

  情义?

  在雒天生的价值观里,这种东西应该只是用来做事的筹码。

  补偿?

  毕竟当年卓霖辞职确实替很多人背下了黑锅,其中就包括雒天生。

  而且自己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也与雒天生强行把自己从人堆里拉出来有直接关系。

  可雒天生的原则里,也从来没有过识恩还债这一条。

  重新回味在看守所审讯室里跟雒天生的最后一次对话,那种怒其不争的愤怒,跟刚才郭怀勇表现出来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这种情真意切的表现,出现在雒天生身上始终让人觉得别扭。

  还有那时雒天生表达出对方家、对方国正施尽全力,无可奈何最终只能放弃的无力颓废!

  “正是因为自己的擅自行动,而导致了从不认输的雒天生最终认输了。”

  那一瞬间,卓霖确实对雒天生产生了强烈的自责和歉意。

  可是冷静下来之后,卓霖总觉有些地方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

  现在,王显的事摆在眼前,卓霖突然全明白了!

  没有哪个做领导的喜欢自作主张的手下,尤其是雒天生这种能力超强,控制YU也强到离谱的家伙。

  在雒天生手下做事,最明智的选择就是像郭怀勇一样。

  不管雒天生那颗脑子里想出来的东西多离谱,不管他提出的要求多让人为难,需要做的只有一件事——全力以赴,永远把执行力放在第一位。

  不遵从指挥,违反上级命令私自行动,与领导当面争执……

  王显一次性把雒天生忌讳的事都做了一个遍!

  除非像当初的卓霖一样,在雒天生的那里拥有不可替代的存在价值。

  不然结果只会有一个,永远消失从雒天生的眼前!

  跟雒天生打过交道的人都知道,他就是这样一个现实,又无情的男人!

  这种情况下,王显被踢出缉私局已经是板上钉钉的结果。

  然后呢?

  醒过神的王显就找到了卓霖,这个同样被雒天生利用完抛弃的“可怜虫”。

  两个同命相连的人,因为受过同一个上级不公平的对待,一起“改正归邪”,踏上了一条叫做“江湖”的不归路!

  一切都显得那么顺理成章……

  “雒天生根本就没有放弃过自己,或者说自己其实从来就没有摆脱过雒天生的控制。”

  卓霖不用浪费脑细胞去思考,答案就摆在眼前。

  他再次成为了雒天生计划中的一环!

  他离开看守所的意义,就是为了现在这个时刻!

  为了成为一张“入场券”,让王显顺利“进场”!

  如果说卧底是比专业演员更会演戏的存在,那王显一定是最牛掰的演员。雒天生和郭怀勇就是最牛掰的导演!

  纠结、痛苦、后悔、自责……总之复杂到极致的表现,根本就不是王显这样的菜鸟能装出来的。

  在王显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上司和顶头上司已经把他塞进了一场“危险的大戏”之中。

  而卓霖最终还是完成了他作为缉私局“线人”的使命。

  这就是雒天生把卓霖从看守所弄出来的意图!

  雒天生根本就没有放弃过,不管是对方家、方国正,还是对卓霖……

  此刻,意识到又被利用的愤怒,彻底烧起了卓霖的心火。

  那种连自己的命运都不能掌控,不能选择的挫败感,让卓霖几乎到了爆发的边缘。

  如果不是看到郭怀勇那条不知是刻意还是疏忽而没有放下的裤腿,看到裤腿下露出的假肢,卓霖一定会把拳头砸到郭怀勇脸上去!

  郭怀勇勉强提了提嘴角,想要用笑容缓和炙热的气氛,可面对愤怒至极的卓霖,他放弃了。

  “这小子确实动手了,他打了雒天生,就在市局门口,而且还是中午下班的时间,已经没有退路了!”

  郭怀勇说着,身子后仰双手撑着床板,冲卓霖扬起了脸。

  卓霖现在面对的是一个既能讲理,又会讲理,还偏偏跟你耍起无赖的“混蛋”。

  “嗡嗡……”

  手机震动的声音,在卓霖口袋里响了起来,似乎为逼紧到极限的气氛拉开了一条缝隙。

  郭怀勇撒不出的笑容,终于找到机会释放出来。

  卓霖没有看手机,甚至连裤兜都没有碰。

  从抗拒到期待,从期待到抗拒,一切又回到了最初的样子。

  卓霖现在觉得刚才进门时,会生出期待雒天生出现的感觉简直可笑。

  他看了眼后知后觉感受到气氛不对,刚刚表现出一丝迷茫的王显,长出了口气。

  “你们什么时候开始计划这些的?”

  卓霖问郭怀勇道。

  “不是我们,只有他!”郭怀勇也随着卓霖松了口气,无奈笑道:“我想大概是从我向他汇报了“潜龙计划”之后就已经开始了,不过那时候你满脸都是一副“誓要报仇雪恨”的样子,别说是他,连我都看的出来,你肯定赢不了方国正。”

  卓霖微微点头,他已经能够正视失败,这确实是个合理的答案。

  “走!”

  卓霖没有再看郭怀勇,而是踢了王显一脚,径直往门外走去。

  “愣着干什么?你不是想帮他吗?还不快滚!”

  郭怀勇紧随其后,一脚踹在了王显尾巴骨上。

  看着一前一后,两道背影消失在门前,郭怀勇从外套内兜里掏出了手机。

  屏幕在离开外套的一瞬间自然亮了起来,正在通话中的画面中醒目的存在着雒天生三个字。

  “跟你想的一样,他只能接受!”

  郭怀勇对电话说道。

  “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电话那头传出雒天生冷漠的声音,随即挂断。

  郭怀勇掏出一支点烟着,狠劲抽了一口。

  他仰起头吐出一串烟圈,整个人像是被点了穴,透过飘散无形的烟云看着天窗外的月牙发起了呆,直到燃尽的烟头烧到夹烟的食指。

  “希望我没有做错……”

  郭怀勇自语说着,再次撸起了裤管,露出了假肢。

  “崩!”

  一声弹簧轻响,假肢上小腿后侧弹开了十厘米见方的一片塑料板。

  一张棕黄色打成了小卷的信封掉落在地上。

  郭怀勇捡起信封,随手塞进了身旁中空铁管焊成的床腿里…… 迷途寻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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