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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等者为不言，二等者为之说，三等谓之则为，四等谓之不为，五等，曰不言。

　　白话说就是人分五等。

　　头等人是做了不说，二等人是做了再说，三等人是说了就做，四等人是说了不做，五等人是说也不说。

　　“梦想家”曾经有一天突发奇想，缠着卓霖讨论这样一个理论。

　　最后被烦不胜烦的卓霖一脚踹成了满地葫芦，不过卓霖为了分散一下压力，确实考虑了这个问题。

　　毫无疑问在卓霖遇到的所有人里，雒天生绝对属于第一等的人。

　　他做出的事看起来再荒诞也绝不会是无的放矢。

　　也许有天早上雒天生跟郭怀勇一起去早餐。

　　如果雒天生只喝了半碗豆浆，那郭怀勇肯定会也喝半碗。

　　等到半上午坐在会议室里的大多数人都被一泡尿折磨的时候，雒天生绝对和郭怀勇绝对是笑看风云的人。

　　当然这不是雒天生折磨手下的恶趣味。

　　人逢大事再三思虑是常情。

　　可要凡事都习惯性思虑，准备那就变成了一件可怕的事。

　　雒天生只是习惯性提高会议效率，不喜欢被额外的小事干扰。

　　跟雒天生在一起的郭怀勇是第二等人。

　　他看到雒天生只喝了半杯豆浆他也只喝半杯。

　　而且他不问。

　　郭怀勇想，等时机到了自然也就知道了。

　　因为他知道雒天生是个什么样的人。

　　能把雒天生看透六、七分的人都不会是凡人。

　　从曾经的工作角度看，卓霖应该也属于第一等人。

　　可如果让卓霖给自己定义的话，他会把自己定义成第三等人。

　　他做了不说是因为有规定不许说。

　　卓霖从来没想过把自己跟雒天生相比。

　　如果当时戴着手铐坐在赵猛车里的人是雒天生，他会像卓霖一样向赵猛坦述一切吗？

　　或许他根本就不会做到赵猛的车里，或许给赵猛一个三分真七分假的说法，再或者……

　　总之，雒天生的想法，除了他自己应该没人能想的到。

　　卓霖也不可能像郭怀勇那样做了再说。

　　郭怀勇不问不说是这个做了半辈子情报工作的老头实在见过、看过、知道过太多。

　　基本上所有的状况在发展初期，他都已经心中有数，看得出苗头。

　　根本没有先说先问的必要。

　　就像他在监管了卓霖半个月之后，突然把赵猛和阿强找了过去！

　　卓霖这只鹰熬了大半个月，火候到了，就做该做的事，结果是早就预料到的，这没什么好说。

　　依着卓霖的本性，他应该是个说到做到，一诺千金的汉子。

　　就像赵猛、老船头、花吹雄一样的烈性汉子。

　　那第四等人，卓霖见过太多。

　　六指强、麻九、冯大刚都能算做此列。

　　第五等人那是真正的奇葩。

　　卓霖这些年来，仅见的恐怕也只有当初在精神病院里偶遇的神经病小翔。

　　那家伙经历了猪崽岛上的事之后，真的成了神经病吗？

　　又或者他就是喜欢做一个不管说什么都没人会听，跟没说一样，做什么都没人会在意，跟没做一样的神经病。

　　不过后来卓霖发现“梦想家”提供的这个划分等级存在严重的局限性。

　　如果只说不做的是第四等人，那像王瞎子那样就靠嘴皮子过活的人该怎么算？

　　王瞎子虽然只凭一张嘴，可谁也不会把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当废话。

　　相反大把的人愿意一掷千金，只为求王瞎子那张嘴吧嗒一番。

　　可王瞎子也绝算不上说到做到的第三等人。

　　鬼知道他这些年为了哄住狗子，说过多少根本没准备兑现的话。

　　王瞎子这种人该怎么定义？

　　三等半？

　　半夜被送进龙德看守所的江湖大佬“豁嘴发”又会是哪一等人？

　　呆在看守所里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有管教的放下的话在前，只要不闹出人命，今晚17号监室任由卓霖跟豁嘴发折腾。

　　虽然没有直接的个人恩怨，可卓霖很清楚，杀了钱慕行，收拾了花吹雄。

　　于情于理，豁嘴发这个“老码头”武力象征的堂主这个时候出现在看守所，都不可能是为了找卓霖喝酒唠嗑。

　　豁嘴发期待着跟卓霖交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天时、地利、人和都齐了，

　　今晚卓霖跟豁嘴发这一仗是干定了。

　　开始的信号就是监室门上那把铁锁落下的响声。

　　监室里一片安宁。

　　谁也没想到两头恶兽之争会以最简单明了的角力开始。

　　先动起来的是豁嘴发。

　　昂扬雄浑的身子冲向卓霖时，在旁观者眼中活像一头失去理智的斗牛。

　　卓霖直面豁嘴发。

　　无论是豁嘴发刻意压低了二十公分的身子，还是微微扬起与卓霖齐肩高那双大手，都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以豁嘴发的身形，除非击打喉管、太阳穴等能够一击必杀的脆弱部位，不然只要卓霖一招出手被豁嘴发硬抗住，接下来发生的事就该是卓霖被那双犹如大猩猩一般粗壮的臂膀控制住。

　　只看一眼卓霖就知道，豁嘴发的肌肉也不是健身房里那种虚有其表的膨胀，在那鼓胀的皮肉下蕴含着巨大的力量。

　　而豁嘴发刻意压低的身子和脚下迅捷短程的步伐，即保证了下盘的稳定，还保持了随时快速移动的灵活。

　　真正的格斗哪里会像电影里你来我往的动则几十回合的交锋！

　　胜负都只在一招之间。

　　躲就会露出破绽。

　　豁嘴发看似莽撞的冲击，竟暗含着攻守兼备的杀招。

　　早有准备！

　　只看到豁嘴发亮出的架势，卓霖已经明白豁嘴发是算定了自己不会下死手，他是有备而来。

　　无论卓霖是主动出手，还是抢先躲闪都已被豁嘴发算计在内。

　　在不能击杀对手的前提下，卓霖一个照面竟然隐隐被豁嘴发克制住了！

　　说时迟那时快，三米的距离豁嘴发顷刻便倾轧到卓霖面前。

　　卓霖也举起了双臂。

　　两双完全不对称的手紧紧撞在了一起。

　　这不是卓霖第一次跟人角力。

　　半年多前，方国正在浚江堤坝围杀卓霖。

　　卓霖曾经跟方国正身边的铁洪有过一次同样的力量对决。

　　触手的一瞬间，卓霖已经感觉到年近五十的豁嘴发竟然有着相比铁洪只强不弱的力量。

　　那一瞬间卓霖只觉得像是顶住了一辆加足马力的越野车！

　　整个身体在巨大的压力下完全失去了活动的余力。

　　而且豁嘴发的力量还不是死力。

　　如果是纯粹的全力施劲，以豁嘴发的身高，那力道要么是向前顶，要么是向后压，亦或者在力量差不多的状况下，两手不自觉的向两边散劲道。

　　可卓霖感觉到跟豁嘴发紧紧扣在一起的双手，在一点点的像左边倾斜。

　　还有后招！

　　还有余力！

　　豁嘴发在一点点改变卓霖身体的重心！

　　卓霖能顶住豁嘴发，那是长期训练出的坚强意志与科学发力方式的结合体现。

　　那是瞬间的爆发。

　　从人体生理角度看，绝对力量跟肌肉强度成正比，这是绝对无法打破的规律。

　　功大可以欺理，力大也能欺功！

　　卓霖已经感觉到了身体渐渐升起的暖意，那是肾上腺素被激发的表现。

　　可这能持续多久？

　　耗不住的！ 迷途寻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