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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助理道：“老叶家那边来了两个长辈，叶总让您现在过去一趟。”
“没兴趣。”
程想脚下走得更快了。
“四少，您就去吧，叶总很难做的，这些年因为您的关系，叶总跟老叶家那边僵了不少……”
“别赖在我头上。”
“不是，四少，我说的是真的，为了废除老叶家的规矩，叶总真的尽力了，还、还受过家法！”
程想猛然停下。
罗助理心知有戏，语速飞快地说：“您离开叶家的第二年，老叶家那边已经来过不下五次，每每命令他把叶家全部还给您。叶总两年来说辞一致——除非废除家规，否则绝对不会让您回去继承家产。老叶家那边迂腐得很，自是不肯。以叶总逆了家规为由抽了叶总三次！他们今天……”
欲言又止。
程想眉头拧起：“今天怎么了？”总不可能在这种场合还带了‘叶家荆条’来吧？
不嫌丢人？
不嫌闹大？
神经病么？
罗助理假意抹了抹眼角。
这种举动在程想看来，显得这个助理脆弱得跟鸡崽子似的，还特么哭了？
出息。
“他们不知从哪儿查来的消息，已经知道郁小姐的事情了。今天他们是特地……”
后面的话已无需多说，程想自是明了，眼底倏然划过冷色。
他迈开脚步：“带路。”
…
深色复古花纹的地毯铺满了整条廊道，待收集鲜花的工作人员离开，郁钰才从不起眼的转角现身。
他来到一扇门前，抬手叩了门。
观察良久，确定这是叶络的休息室。
门内闲聊的几人同时一顿，伺候茶水的助理颔了颔首，走到门后通过门镜看了一眼外面。
“一名年轻男子。”助理回禀道。
叶络眉心稍稍攒起。
对面的鲁菲问了一句：“私生吗？”毕竟络哥身边从来没有断过私生。
“不然让我来会会？”郁妈妈跃跃欲试，方才他们像采访一样聊了些拍戏问题，包含私生，此时看助理和络哥的表情，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不一定是私生。”但门不能随便开，叶络露出浅浅的微笑，说：“委屈二位，暂避一下。”
等她们避进衣帽间，助理这才打开门。
“找谁？”
对方态度冷肃，郁钰也懒于浪费唇舌。
“这是叶络的休息室？”
“有事？”
“有见过左边这人吗？”郁钰调出手机照片，是郁妈妈和郁香的合照。
助理愣了愣：“你是？”
既然这么问，就代表见过顾阿姨了。郁钰把手机揣回兜里：“我是她儿子。”
助理：“……稍等。”
门在眼前关上，郁钰有一瞬无语，明星的防范意识都这么强吗？但不过五秒，门再次开了，这次的助理面上浮现热情有礼的微笑。
他说：“令尊在的。”
郁钰走进休息室，看到了沙发上的叶络。
叶络面色温和地和他打招呼，招呼他坐下，让助理将另外两位请出来。
然而，助理刚走到衣帽间门口，又有人叩门。
以防万一，于是助理转道去了门后，还是通过门镜往外面看了一眼，低声道：“是生哥。”
叶络皱了皱眉。
生哥就是王生，叶络的金牌经纪人。
这段时间，也不知道是哪位脱了粉的站姐到处造谣叶络的取向问题，王生气坏了。此时倘若看到叶络和年轻男子独处，想必会爆炸。
“不方便吗？我可以走的。”郁钰沙发还没捂热就站了起来，“我妈在哪？”
“能稍等吗？可能要委屈你们一下。”叶络说。
郁钰：“？？？”
“非常对不起，请这边来。”助理眼力极好，看得出来叶络是想要和郁小姐的家人多聊聊，愈发觉得络哥绝对是看上郁小姐了。
也难怪。
前段时间叶络的行程那么忙，还抽出时间追郁小姐的综艺，不喜欢她才奇怪呢。
叶络当然不知助理脑补出了一场大戏。
经纪人王生进来，面色凝重地叨逼叨：“外头的私生我叫人撵了，真是烦心，虽说浪潮独大，营销手段无人能敌，但现在网民越来越讨厌营销号，但凡抓住点东西，拼了命的添油加醋，你这作风——”
对于王生的滔滔不绝，叶络左耳听右耳出，也不和他争辩什么。
听着听着就过去了。
忽然，王生话音一顿，这才注意到了茶几上竟然摆着三盏茶杯。
热气尚在！
助理头皮一麻，暗道大意。王生不敢骂络哥，每次只能在他这个助理头上坐着爆炸。
“胡闹！”
衣帽间里的三人听到了这一声厉喝，然后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训斥。
郁钰说：“这要训到什么时候？”
鲁菲道：“络哥的经纪人很厉害，我们还是不要出去给络哥添麻烦了吧。”
郁妈妈连连点头，对郁钰说：“等等的，哎，你怎么找过来的？”
“程先生告诉我的。”郁钰瞪了一眼鲁菲，对这姑娘着实没什么好感。
鲁菲自然不是吃素的，回瞪了他一眼。
“你姐姐那边呢？”郁妈妈没有注意到他们俩的小互动，竖着耳朵听外面。
“我出来的时候姐姐还没上台，不过听程先生说快要上台了。现在应该结束了吧。”
郁妈妈笑：“以后也不用程先生程先生的叫，叫他哥哥就行，自己人。”
“嗯。”
郁钰虽然心有疑问，但没有道出，只是觉得程想似乎挺有能耐，并且好像……喜欢姐姐？
“说了半天，我都不知道你姐姐是谁。”门后被他们俩一左一右站着，鲁菲没处偷听。
她双手环胸，百无聊赖地打量着墙壁上的全身镜子里面的男孩子看。
他差不多二十岁左右，身量不高，但也不矮，目测身高178，垂在身侧的手指很是修长。衣帽间里的光线尚算不错，而方才不经意一瞧，还以为是哪个团出来的练习生，连肤色都是粉粉嫩嫩的。
鲁菲心道：长得不赖，就是太凶。
“刚刚谁来过了？是不是公司里的人？”外面还在继续，王生怀疑的目光环顾休息室。
“不要疑神疑鬼。”叶络掐了一下眉心，“让我休息一会儿。”
王生露出一丝担忧之色，关切道：“发烧就代表身体里有炎症，口服药没用，得去医院看看。”
“大过年，去医院晦气。”
“身体重要还是气不气的重要？你是什么身份还要我强调给你听吗？”
叶络无奈：“知道了，让我睡会儿。”
王生见他状态似乎真的不好，于是叮嘱了助理几句这才抬脚离开。
就在衣帽间里的三人以为他就要离开了时，却又听见了叩门声，王生接着惊呼道：“快快快！让我躲一下，安静带着张童那母夜叉来了！”
叶络：“……”
“等等，生哥你没必要躲啊，有络哥在，童姐不敢对你做什么的！生哥！生……”
“生你个头啊生！”
伴随着助理的劝阻，王生急如热锅上的蚂蚁，最终拉开了衣帽间的门。
郁钰、顾天真、鲁菲：“……”
王生：“？？？”
助理表情崩溃：“生哥，先躲躲吧。”轻推了王生一把，带上了门。
这次安静过来，主要是关心他的，之前在现场她和某知名导演坐在一席，一时无法脱身，直到方才唱歌表演结束了，她才和经纪人寻到这里。
“感觉怎么样，庆功宴还撑得住吗？”安静睨了眼茶几上的茶具，仔细看了看他脸色。
很好，没有不耐烦。
“吃过药了。”叶络向来不喜在女人面前露出病弱的一面，“那边怎么样？”
“一切顺利，郁香和乐乐姐刚刚表演结束，我是看过她们才出来的。”
叶络：“哦。”
简单一个字，再没了下言。一旁的助理和经纪人张童大眼瞪小眼，就连空气都在透着淡淡的尴尬。
安静打破沉默：“我之前和杨导谈了关于新年后的新片选角……”
叶络嗯了一声打断：“我想休息一会儿。”
安静尴尬，面子上到底有些挂不住：“行，那我就先去宴厅，待会儿见。”
“络哥，你们家王生有过来吗？”经纪人张童忽然问道，“我记得他好像来了的。”
“实不相瞒，我们也在找生哥。”助理替叶络回答了这个问题，“联系不到呢。”
衣帽间里的王生听此，手忙脚乱地把手机掏出来设置成了静音模式。
他松了一口气，扭头问：“你们都是谁啊？”
三人面面相觑，没吭声。
王生目光落在郁钰身上：“练习生？没在本部见过你啊。上过节目吗？排练多久了？”
郁钰：“不是。”
他本没准备回答，但这位话好像有点多，于是他干脆把兜里的工作证拿出来往脖子上一挂。
王生了然：“有什么才艺吗？”
郁钰：“……”
外面似乎没声儿了，郁妈妈“嘘”道：“好像已经走了，”顿了顿，“不对，还有人说话。”
有高跟鞋踩在地面上的声音迅速逼近，大家还没有反应过来，衣帽间的门再再次被拉开，女演员安静和她的金牌经纪人张童躲了进来。
“什么情况？”
“好啊，你竟然在这儿！”
“你俩进来干什么？不是要走吗？”
“你以为我们想啊？”
“安静！”
关上门之后才后知后觉的助理挠了挠头。
而沙发上的叶络两手一摊，有些黑脸，神情要多痛苦就有多痛苦，不过这痛苦是精神上的。
他小声说：“你脑子坏掉了？她被不被发现跟我有什么关系？”
助理后悔死了，低声道：“没想那么多。”方才忽然有人叩门，准备打开门出去的张童习惯性地看了眼门眼，突然惊呼“完了，叶总来了！”
那能怎么办啊？
出于下意识就让她们躲了。
茶几上的手机响起来，来电显示叶练，叶络烦躁地掐了掐眉心：“开门。”
…
春晚后台。
郁香换回自己的衣服，和程乐乐相约好待会儿庆功宴上再会。
“程想人呢？”今个儿一晚上，从化妆之后开始似乎就没有看见过他了。
忙什么呢？
“他去了庆功宴那边，”白勺按照程想之前叮嘱的把话告诉她，“我们也过去吧？”
“嗯，手机呢？”
“在这。”白勺把手机给她：“演出前，阿姨有打电话过来，因为静音，我没接到，不过后来阿姨好像打给了程哥，他还出去接了。”
“哦。”
“不是接电话的接，接人的接。”白勺认为她可能误会了这个意思。
郁香果然脚步一顿：“我妈来了？”
白勺：“我想是的，程哥清楚，他忙来忙去的好像就是因为阿姨的事。”倒也不是白勺空穴来风，因为那通电话他不小心听到程哥说了两句。
郁香走到一旁打电话，先打给了郁妈妈，但是对方关机了，然后她打给程想，不过却被对方拒接，短信言简意赅两个字：【等等。】
郁香纳闷了。
抵达九楼，宴会场地已经有不少人相谈甚欢。
“要不要去休息室？”白勺问，“宴会可能还要等等，顺便再联系看看阿姨和程哥。”
“嗯。”
许是凑巧，郁香的休息室正好在叶络休息室的斜对面。她很诧异：“叶总也来了？”
没看到啊。
也没听说。
门口站守的罗助理皮笑肉不笑，眼尾余光瞥向隔壁的隔壁的房间门。
他亲切道：“是的。”
郁香“哦”了一声，正准备说“那你们忙，我先不打扰了”还没出口，就听罗助理道：“郁小姐要进来坐会儿吗？程经纪等等也会过来的。”
郁香：“这……”
不太好吧？
犹豫间，旁边的白勺低声对她说：“不管程哥等等会不会来找叶总他们说话，你都要谢谢叶总，别忘记综艺节目版权的事，趁着年三十。”
郁香被说动：“好，那打扰了。”
罗助理笑了笑。
他抬手在门上叩了两下，又叩了两下，像在发什么暗号似的，拧开门把手，探进脑袋，用里外都可以听见的声音：“叶总，郁小姐过来了。”
衣帽间里的六人纷纷一愣。
“我女儿来了？”
“谁是你女儿？”
“郁小姐是你女儿？”
“是啊。”
“我去，阿姨你藏得够深啊！”
“小声点！”
但是这句提醒明显已经晚了。
郁香问候新年的话说到一半，听到“惊呼”回头看了看，满脸写着茫然。
叶练显然也挺意外，视线落在衣帽间的门上，如果没有听错，应该是个女的：“哟，看来是我打扰你的好事了，在这里私生活？嗯？”
亏得一直以为，他这个二弟不喜女人。
呵，原来不是？
… 请你恋爱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