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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玖的这句话让灵姬的眼泪瞬间止住，她抬头看向他，却发觉阿玖的表情十分平静，没有半分责怪或是动怒的样子。
依照阿玖的灵力修为，早就应该察觉到了是灵姬在从中作梗扰乱了他的灵识，间接导致了他差点丢掉性命。灵姬的后悔和歉疚都是真心的，就算她想要杀掉全世界的人，也不可能忍心伤害阿玖一分一毫，因为他可是她放在心尖上爱着的人啊！
灵姬这么痛苦悔恨，只是因为自己伤害了最爱的人，她做好了迎接愤怒的准备，却没想到只得了阿玖的一句他变了心。
虽然如今的阿玖已经不再如当年那般喜欢灵姬，但对她的性子还是十分了解，当年的灵姬是个心思简单的人，爱恨都很直接，这也是她为什么可以毫不畏惧的跟阿玖一起去狐族的原因。
灵姬和阿玖分别的这五百年来，一个人被困在狐族禁地当中苦苦煎熬，这期间她再没有过其他的经历，所以她的心性除了变得偏执一些之外，和从前并没有太大的差别，仍旧是当年阿玖熟悉的那个灵姬。
灵姬本是一条赤红小蛇，灵气有余、修炼不足，阿玖为了找一个玩伴，才给了灵力让她化成人形。虽然跟在阿玖身边让灵姬明白了不少人间乐趣，也找到了自己所爱，但其实她并没有足够的自我意识，只是依附着阿玖而活。
当年的阿玖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可经历了这几百年来的所有繁杂琐事，他却突然明白自己从前的行为错得有多离谱。
阿玖以为自己让一只小妖化成人形，还跟她相爱相守是一段很美的佳话，但其实早在不知不觉当中，他就影响了灵姬的一生。灵姬没有在正常的修炼下经历种种磨难和艰辛，化成人形之后又没有足够对人世间的理解，他的世界里只有阿玖一个人。而在苦苦煎熬了五百年之后，她的世界就更非阿玖不可，可他给了灵姬开始，却没有给她想要的结局，所以说，让灵姬误入歧途，跟人形黑气勾结在一起伤害相思，归根结底都是阿玖的错。
“你之所以这么恨相思，是因为知道我喜欢她吧，对不起，是我没能遵守爱你一生一世的承诺。”
阿玖向来孤高自傲，从来不肯对人低头，可这一次他说话的声音却格外轻柔，还对灵姬深深鞠了一躬，看得出来满是诚意。
阿玖曾在对灵姬许诺要娶她的时候，答应过会爱她一生一世，那个时候的他是真心真意这样觉得，也相信自己会守住誓言，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因为阴差阳错，阿玖以为她放弃了这段感情，他也决定封闭自己，不再对任何人起心动念，但命运让相思走进他的生活，也让他孤独的心重新焕发活力。
感情的事原本就没有谁对谁错，不爱了就是不爱了，任凭阿玖知道所有责任都在他，他也没有办法改变自己的心，重新爱上灵姬。
“我不要对不起，我只想跟你在一起！五百年，我爱了你五百年啊，如果不是因为想要再见你，我可能早就已经灰飞烟灭了，你怎么可以喜欢上别人呢？”
灵姬的情绪彻底崩溃，再也控制不住的嚎啕大哭，像一个失去了最爱玩具的孩子，而阿玖缓缓上前，伸出手来轻轻抚着她的头，像很久很久以前他摸着赤红小蛇的头一样。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一声声的抱歉混合安抚的动作，让灵姬在宣泄情绪之后逐渐恢复平静，她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流了多少眼泪，只觉得整个人都变得空空的，像是只剩下躯壳。
灵姬的眼睛都已经肿了，缓缓抬起头看着离她只有几寸的阿玖，声音带着哽咽。
“阿玖，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可等待着灵姬的答案却仍旧只有那三个字，“对不起。”
这最后的三个字像是一阵微风，彻底吹灭了灵姬心中期待的火苗，她的眼睛像是失去光亮的灯，变得晦暗失落，可是情绪比起刚才已经缓和了许多。
“你能告诉我是谁把你从禁地当中召唤出来的吗？”
把情感问题解决干净，阿玖才能去询问灵姬有关人形黑气的事情，他真的很想赶快查清幕后黑手究竟是谁，不愿意再这样敌暗我明。
提起那个黑衣女子，灵姬眼中飞快的闪过一丝异样，她很清楚阿玖这么问是为了谁。黑衣女子想要的自始至终就只有相思一个，没有想过要去为难其他人，只可惜不管是贺兰楚还是阿玖，都把相思看得比性命还重要。
因为阿玖的缘故，灵姬对相思充满了恨意和讨厌，但是经过这次的事情，她真正明白了相思在阿玖心中的重要性。如果相思遇到了危险，阿玖就算是拼了性命也要护她周全，那么灵姬为了避免他受到伤害，唯一能做的就是把他想知道的事情和盘托出。
“把我从禁地带出来的是一个黑衣女子，她身上的气息很奇怪，表面上看起来和人类一模一样，但灵力却高深莫测。她只用一滴血就将我化成了人形，说如果我想要重获自由，就需要帮她抓住相思。”
“那你看到她的模样了吗？”
“没有，她穿着一件非常大的黑色斗篷，将整个人都笼罩其中，根本看不真切长相。我只看到了她的身形，就是普通女子的样子，不过她施展灵力时会有黑气流窜，看起来和任何妖怪都不相同。”
灵姬对于妖魔的了解可能还不如相思，她能说出这么多已经很不错了，阿玖对于她的配合很感激，这些细节已经可以为查出黑衣女子的身份增加权重了。
“灵姬，谢谢你。”
阿玖对灵姬说出谢谢的时候比之前哪一次都还要更加开心，他的眼睛那么明亮，好像映着初升的太阳，不由得让灵姬想起很多很多年前，他在她身边的时候就是这样。
灵姬的心里突然就有了那么一些释怀，她微微抿了抿唇角，眼眸低垂着暗下决定，“阿玖，我可以最后再吻你一次吗？” 除妖小跟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