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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争着抢人才（下）
“张公子不好了！”这时一个仆人从外面匆匆跑来。
张择端和凌慕云都愣了，凌慕云赶忙问着那个仆人：“出什么事了，如此慌张？”
仆人说道：“凌公子，张公子，萧老爷正和我家老爷在大厅里理论，看样子闹翻了。夫人才让小的前来找张公子。”
“我爹来了吗。和凌伯伯闹翻了，怎么回事呀？”萧美珠急着问。
仆人回道：“这个小的不知道。夫人只让小的来请张公子赶快去。”
“知道了。”凌慕云待仆人走后，纳闷了：“萧老爷和叔父不是至交么，怎么会闹翻？”
张择端当然知道就里，他先放好银子包袱，然后拉起萧美珠的手，“我们去看看不就清楚了。”
于是三人赶往凌府大厅。
刚刚走到大厅门口，里面就传来凌普的声音。
凌普正说道：“告诉你，张择端不管是你姨侄还是什么，你说了都不做数，他是我玉璞画坊的大师，你休想要回去。”
萧大画拒不退让：“我也告诉你凌老头，他是我介绍给你的，我现在来要回去合情合理，他原本是我萧家画坊的人。等择端来了，我就带他走，你拦着就是不讲理。”
……
厅外，张择端摇摇头，人才啊，是人才都他妈争着抢。
萧美珠首先跑进厅里，叫道：“爹爹。你来了。”立即上去拽着萧大画。
随后张择端和凌慕云才走进去。
凌慕云上去问凌普道：“叔父，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旁的凌夫人玉颜不俗，端庄秀丽，看着不过四十岁上下，见了凌慕云就道：“慕云来了啊。对啦，慕云，你可要帮着咱们玉璞画坊，这萧老爷太没道理，竟然上门来要人。”凌夫人说话时，把眼放到了张择端身上。“张公子果真一表人才啊，年纪轻轻就有这般才艺，让人佩服。”
张择端还是初次见到凌夫人，他到玉璞画坊的时候，就听说凌夫人去了汴梁，现在可能是刚回来吧。不过这个凌夫人长的不赖，年轻时一定是个美人。他略施一礼：“凌夫人。在下一个雕版师，夫人如此盛赞，愧不敢当。”
凌夫人满意的点了点头，凌慕云好像对这个婶娘格外亲热，拉着她的手：“婶娘，我爹我娘还好吗，念菡妹妹没有一同回来……”
“你爹你娘身体还行啊，就是挂念你在西京……”
两个人说着话就站到了一边上，好像很久未见要好好聊聊。
那边萧凌二位还在争执着，尤其是萧大画仗着张择端是未来女婿，声气很大，满口道理，凌普却丝毫不让，要知道画师和雕版师对于画坊的重要性。事关画坊利益，两个同是生意人的至交，也翻了脸，可见利益至上，古今亦然。
张择端没有开口，站一边看热闹似的。
凌普道：“不管你用什么理由，休想从我这里要走张公子。”
萧大画瞥到萧美珠身上，马上理直气壮：“为什么不能，张公子是我姨侄，萧府未来姑爷，他早与小女定亲，哼，终归是自家人，我上门来讨自家人，你还要拦着？”
凌普吃了惊，瞧向萧美珠，见她羞红了脸，就有些明白了。可他不笨，上前对张择端说：“张公子，你来说句话，你在玉璞画坊的待遇怎样，老夫可曾亏待你。”
张择端看向两人道：“来到玉璞画坊，凌老爷甚是关照，雕版的大小事，也是得到凌老爷鼎立支持，才能成型。”
“听到没有，在玉璞画坊凌某可不像有些人那样吝啬。而且为了表达老夫对张公子技艺与人品的尊重，老夫还给他提成，一千两银子呢。”凌普说着腰杆就直，在他看来，一千两银子够一个普通雕版师挣几年了，自己给出的待遇，无人能比。
萧大画似是不可置信，望向张择端与凌普。
这时萧美珠在他身边说：“爹爹，是真的，刚才择端哥哥还拿出一大包银子，让我给他保管呢。”她说这话时仍掩不住被心爱之人信任的得意。
萧大画万想不到，跟他一样吝啬的凌普竟会给出这么高的提成，尽管他不明白何为提成。他愣了片刻，又道：“姨侄，他给你一千两算多吗，你跟美珠那是迟早的事，不如选个好日子，就让你们俩成亲，也了了咱们当长辈的心愿。只要贤侄肯回到萧家画坊，整个画坊都是姨侄的，区区千两银子，算得了什么。”
张择端想捧着嘴大笑，却还是忍住了，他故作考虑状，瞧瞧萧大画又瞧瞧凌普，“这个么……”
凌普不能认输，要知道网络到一个人才是多么不易，何况像这样富于创造的人才，等于是一座矿产。他震大声音道：“张公子，只要你点个头，我的画坊也是你的。”
“你的画坊？”张择端不由看看自己身上，我靠，素寡之身竟然要让两家画坊争抢。
萧大画听此有些发慌，直直盯着凌普。凌普干瘪的瘦脸鼓动着：“小女年方十八，名念菡，愿意许配与张公子。只要张公子愿意，便是我玉璞画坊的半个当家人，凌府的姑爷。”
听到这里，在不远处说着家常的凌夫人和凌慕云都惊的看来，随即走了过来，凌慕云不可置信问道：“叔父，不会是真的吧，你就这样把念菡许配了？”眼瞅张择端，这个张公子似乎配得上他的堂妹念菡，可他总觉得这未免草率了。
凌夫人将张择端好好打量一番，点点头，“不错，张公子一表人才，眉宇间有股青云气象，将来定是大宋栋梁。”
“所谓才子配佳人。小女许配给张公子正合适。”凌普挑衅的瞧向萧大画。
萧大画急的扰扰肥厚的耳根，便示意萧美珠：“美珠，快去，问问你择端哥哥的意思。”
萧美珠便走到张择端面前，伸手拉拉他的衣襟，脉脉柔情地望他：“择端哥哥，你真的要娶念菡姐姐做娘子么？”语调低沉。
张择端抚在她柔滑娇嫩的手腕，“哥哥心里只有珠珠啊。”不过既然有送上门来的，怎好意思拒绝呢。念菡，一听这名字就知道那个女子不俗，嘿嘿，说不定是个贤淑MM。
正在他迟疑时，凌慕云笑呵呵上前：“恭喜张公子，念菡可是一名知书识礼的好女子，貌美如花，秀外慧中。这以后，我不是该叫你妹夫了？”
凌慕云虽是有意打趣，可张择端总觉着他的神情在不断变化。他没多留意，说道：“这个，还是等以后……”人都没见着呢，谁知道是不是超级恐龙。
这便是他犹豫不答应的原因。
见张择端犹豫不决，凌普急着：“张公子，难道小女配不上公子？”
张择端哈哈哈的笑，众人都糊涂的望着他。笑后，他朝两边做个打和的拱手，道：“姨父，我跟珠珠已经定亲，我说过不会有负于她，这与你说的什么画坊家产无关。即使萧府一文不名，择端一样会娶珠珠为妻。”萧美珠听此，羞的藏到他背后，紧紧拽着他的手。小女人一样仰起幸福的脸痴痴望他。
萧大画便放了心：“姨侄这样说，姨父就放心了。”
然后转向凌普。
“凌老爷给择端一个施展才能的机会和地方，择端自然不会忘记。凌老爷的器重我心领，其他的么？”想想，可惜不知道念菡长什么样子哦。
凌普精明的答言道：“贤侄技艺过人，人品令老夫满意。贤侄担心的老夫知道。等到小女从京城回来，老夫就安排与贤侄见面，如果见面之后，贤侄对小女无意，老夫无话可说。贤侄就莫要推辞了。”
张择端便道：“承凌老爷厚爱，择端却之不恭。”
“不行。”凌慕云忽然出言阻止。
凌普忙道：“慕云，你就别掺合了，念菡也不小了，叔父为他择一个人品技艺双全的夫婿，你应该替她高兴啊。”
凌慕云走到张择端面前，绕着他看一遍，像是刚才认识他一样，慢慢说道：“张公子虽有才能，我那堂妹可不是一般女子，你要娶她，就这点本事还不行。等你取得功名后再论。”
“慕云？”凌夫人拉了拉凌慕云。
张择端不以为然，爽快一笑：“凌兄啊，我娶的又不是你，你这么急干什么？”
凌慕云脸忽地一红，嘟了嘟嘴，有些发怒，最终还是忍住了，摇起了折扇：“我是怕堂妹误入一个浪得虚名的才子手里，那样她一生的幸福，不是全毁了。”
“无需凌兄提醒，我自会上进博取功名。大宋画院的金榜画师便是我的囊中之物。我定要夺得，名显大宋。”张择端说的信誓旦旦。
厅中几人听他如是说，都很高兴，凌慕云盯着他坚毅的眼神，亦是一怔。而后甩甩折扇，“有志向，但不能是一句空口志向。我就等着你夺得金榜画师那天。”
张择端有意戏耍凌慕云，“凌兄等那天干吗，我要娶的是那个念菡，可不是凌兄啊，呵呵呵。”
凌慕云净白的脸上再次浮出霞云，躲开他的直视，“你胡乱说什么。”
凌普和凌夫人微露些许讶异，却不便开口。
张择端拍拍手道：“这事就定了。大伙散吧。”
“姨侄……”
“贤侄……”
两个老头还没达到目的。并不就此甘心。
张择端哼声道：“萧家画坊，我不去了，玉璞画坊，我不呆了。我要进惠风画院。所以你们还是不要再说其他什么了。”
凌普疑问道：“你去惠风画院，那画坊的雕版画……”
张择端忽然想出个点子来：“这还不简单。我就当你们两家画坊的客座雕版师。”
“客座雕版师？”
张择端解释道：“就是不定期的到你们两家画坊来指导一下雕版画品，传授一些本人的心得体会。不过既是客座，本人不保证每天都来。还有要付给我客座薪金。当然考虑到本人不在职，可以略减。”
凌普和萧大画互相看看：“这不是很亏？”
张择端傲然道：“不愿意就拉倒。反正现在的张择端已经饿不死了。”
“好好，我们答应便是。”两个精明的生意人心头自有一盘棋，反正将来都要成为一家人，何必计较那么多呢。
“张公子，我真是服你了，不仅要赚美人还要赚你的客座薪金。”凌慕云一半佩服一半嘲讽。
“哈哈，凌兄谬赞。客座雕版师当然要客座费了。不然谁傻的客座客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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