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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智斗(四)
原来,胡文是旺羊县一个农家出生的书生,曾去京城应考,可惜名落孙山,后在一个小私塾里教书。为求名求利,便进了当地的小画院里学习画技,想通过这种方法实现目的。在大宋这已经是文人们的第二条通天大衢了。可是事有不顺,被大宋画院拒之门外,因为那个小画院没推荐资格。胡文认为自己画技已经达到了很高境界,便想以自荐形式进入大宋画院。却仍被挡在门外。于是他便在扬州城里逛荡,先后去过几家画坊,可是画坊老板不收他,第一他没有名,更不是小有名气画院出来的画师,没名气在扬州城,简直混不走,第二他的画技很一般,进入一般画坊尽管有余,可放眼扬州,这样画技的人才,伸手一抓就是一大把。自此,胡文感到自己的才能没能被重用,非常郁闷的返回老家,看来他此生只有以私塾先生这一饭碗为伴了。
正是这时候,扬州寨的山贼打劫了他,将他抓到了山上。栗凡见他是个书生,有一肚子文化,便将他留在山寨,算是补充山寨的人才。后来几起抢劫行动,皆是胡文出的点子,官府曾对山贼予以打击,也是胡文出谋划策,避过官府围剿。栗凡就很欣赏他,立他当了二当家,称其为胡二爷,地位仅在栗凡之下。胡文也想过回头,但是一旦与山贼沾染,还怎么回头,另外,他根本不想一辈子当个教书先生。这样便甘心留在扬州寨做胡二爷了。
这几年来,每当苦闷的时候,他就会想像自己有朝一日可以名扬,然而那只是黄粱一梦。梦醒后,余下的是他的叹息。他时常在想,要是没有被山贼抓到山上,现在的他会是什么样子。也许还在小私塾里教书,也许在某个画院里学习,梦想着名中金榜,也许在画坊里面当个画师,自得其乐。总之,他虽是胡二爷,可并不开心,伴着他的依然是郁郁和壮志难以实现的悲苦。
……
不用再多分析啦,张择端几乎可以断定胡文的心底一直没有破灭梦想,一个文人在山寨里当二爷,那只是表面上的威风,实际上栗凡未必肯让他插手山寨里的许多事。文人毕竟是文人。之所以重用他,大约是看重他有点头脑,另则山贼中有个文人,似乎也有了档次。不管怎样,一个人在不适合你的地方,你即使卖力的干,也不会出成绩。所谓用武之地,说的便是此。因此张择端判断,胡文在最开先受到重用升起的虚荣感过去之后,剩下的便是落寞,如果让他选择,他一定会选择自由。试想,谁不想走正途而获得想要得到的东西,那样不仅得到朝廷的欣赏,也会广受百姓欢迎,而一个山贼,即使你是山贼王,也没人顶礼膜拜。
“想不到胡二爷是个画师,在这扬州山上,有山有景,灵感迸发,画技得造天地灵气,必然不凡。”张择端故意显出一副佩服状。
胡文连连摇头,却也无话可说了,刚才那番倾诉,也许是他这几年来唯一一次畅快,还是对一个陌生人。可能因了画品,都属于读书人,对方又是盛名极浓的金榜画师,所以他才肯这么倾诉吧。
张择端同样不多诘问,表现出非常理解。可他心头却很鄙视胡文的自大和妥协于山贼。
不过,经过这次闲聊,他已经把握的差不多了,胡文是个可以同化之人,用不几天,他必让他视自己为知己,古人云,士为知己者死。哈哈,胡文这颗棋子很重要。除了胡文,还有小姑娘小桃,别看她在山寨里的地位卑微,任人喝斥差遣,然而比他自由多了,而且正是这样不起眼的角色,反而可以帮他。
他暗自盘算着,收拾画具便与胡文告辞,回了自己的房间。
等到晚上小桃送饭来时,张择端又与小桃聊了聊,直让小姑娘嘻嘻发笑。说到最后,他感叹道:“小桃,我给你说,等以后有机会,我可以让你来我的府中帮工,那可比什么地方都好,你美珠姐姐啊,跟你一样,调皮着,你正好和她作伴儿,我会每月付给你十两银子的工钱,你就可以去买新衣裳,胭脂水粉什么的。呵呵。”
小桃也是爱美的女孩儿,当然知道穿上好看的衣服,抹上胭脂水粉,人就会变得格外漂亮。自从被抓到山寨,她哪穿过新衣裳,现在她身上穿的这件,还是一个山贼的家眷不要了给她的。而抹胭脂水粉,是她做梦都不敢奢望的。
“怎么,你害怕我不认账吗,你放心,我是金榜画师,每月十两银子,我还付得起,你若是做得好,我还可以拿钱让你姥姥,爹到扬州来住住。”
“真的吗?”小桃终于心动了,她年纪虽小,但很懂事,非常机灵,你想,身处在这些山贼大老爷们的地盘,不机灵,恐怕早就被踢出山寨了,当然山贼岂肯把活人踢出山寨,踢出去的一定是尸体。
“你只要相信,什么都能实现。”
小桃就展开笑,脸蛋儿红红的,好像已经陶醉在未来的美好生活中了。
张择端也很感慨,在小桃眼中,只要穿上新衣裳,抹上胭脂水粉,每月有零花钱,就是她梦想的最大化了。就这样的梦想,他只需一句话就可以给他实现。可以说他和小桃是天上和地上的差距。然而人与人的际遇,就有这么多说不清楚的,现在他暂时从天上掉下来啦,而小桃居然成了可以帮他的贵人之一。这世道,是福是祸,谁也不能保证噢。哎,话题扯远了,还是想想现实怎么渡过,困境怎么摆脱吧。
“小桃,有件事哥哥要你去帮哥哥办,你愿意吗?”张择端回到实际上来,探问道。
小桃几乎都没犹豫,“你说啊,我愿意。”
“这儿有封信,你去交给我那被关在牢房里的朋友。”张择端拿出早已密封好的信。
小桃同样没有迟疑,接到手上,却问了句:“你是要救他们?”
张择端想不到这个小姑娘这么会猜心思,他敷衍道:“我让他们不要担心,因为他们也不知道我在山寨里好不好。而这些山贼都不让我去看他们,我只有给他们写信,告诉他们我很好。小桃,你能帮我吗?”
“好啊,我这就去。”小桃满口答应。立即收拾碗筷出了门。
“记着,不要让任何人发现这封信。”张择端叮嘱道。
小桃“哎”了声,便离开了。
其实,张择端是在向天打赌,看能不能走通这条道。小桃虽诚信帮他,然而谁能预测到中途会不会窜出山贼来对小桃盘问搜身?在电视上,他可没少看到事情要成功而失败的故事场景。
他现在要做的,只有等待。 情种宋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