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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智斗(六)
带他逛游的仍是胡文,几日来的深切交谈,胡文已把他当成了一个不话不说的朋友。其实扬州寨非是什么军事要地,胡文带着他一路闲逛,也没遇到任何阻拦。他估算了下,扬州寨的山贼多半在前面寨子里活动,房舍往前靠拢,而且前半个山寨也较为空旷。目的大约是预防正面遭到攻击。山寨后面则显得空荡。在那座牢房后面都是些偏僻的小道和茅屋,专门用以堆积一些木柴和破旧兵器之类。如此来看,山寨后半部分就成为了一个空隙。
然而,张择端很快发现,他的理解错了,因为山寨后半部分的区域多是密集的树林,林里荆棘丛生,黑压压的,根本不能通过,而且好几面还是巨石挡路,巨石下是高高的悬崖。奇怪的是在一块呈莲花状的巨石旁,竟然冒出一股泉水来,那股泉水,形成一个小池子,由于水满,便溢了出去,沿着巨石悬崖下流去,好像一条小溪河。
胡文告诉他,这股山泉是整个山寨的水源,吃喝洗用,都靠这股山泉。山泉冬暖夏凉,从未干涸。
张择端觉的大自然的奇妙,居然在一块巨石中冒出泉水来。他便蹲在小池子边,掬了一口泉水,入口冰凉,温软,非常怡人,比之现代的矿泉水和饮用纯净水好喝不止多少倍。看看池子里,轻易就看见池底,奇的是好像还有一些小鱼虾在冒出的泉眼那里浮游着。这些小鱼虾哪里来的,难道是从泉眼里和泉水一起冒出来的?的确使人惊奇。
“啊,好泉水,扬州寨扬州泉。”张择端啧啧赞道。
就算第一次见到此泉,胡文也没感到多少惊奇,不就是山上的石头里冒出一股泉水,有什么稀奇。人在一只笼子里,得不到自由,看什么都是不值一提的。见得张择端对这泉水有这样的好感,他不得不佩服他面对自己的困境,可以这样淡定,反而表现出游山玩水的性情。
“张公子的兴致少见啊,只怕时间呆的长了,张公子游遍了扬州寨,就没啥稀奇可看了。”
张择端玩世笑道:“人在山中,景在心中,只要自己保持一份赏山观景的心态,就不会厌烦。就好像这块巨石。天天看它,你可以从正面,侧面,横面等等来看它,也可以早晨,中午,黄昏来看它,心情好或心情不好的时候也来看它,晴天来,雨天来,还加上穿夏秋冬等等,它所给人的感受是不太一样的。胡二爷觉得我说的可是这样?”
胡文扇子挥着扇了扇,爽朗笑着:“张公子是个细心生活的人啊,胡某佩服。”
“不敢当。胡二爷不也是个心怀壮志之人。咱们可说志同道合。呵呵。”
胡文在心中转了转,不禁大笑:“哈哈,张公子乃金榜画师,我只是一个扬州寨的胡二爷,怎敢与公子并论道合?”
张择端瞥了眼四周,见无外人,声音放的低了低:“大宋自开国以来,历来重视书道画技,尤其徽宗皇上,对画技人才非常看重,记得我中金榜那时,徽宗皇上曾对我说过一句话。”
见胡文好像很认真的在听,便继续道:“他说,大宋朝之所以能涌现这么多画技人才,与各地画院的培养密不可分。不过皇上也说到了荐举的另一项政策,想必胡二爷略有所闻吧,那就是金榜画师具有荐举权,若是遇上潜力大,但被埋没的人才,金榜画师可以直接荐举给皇上或者大宋画院,当然包括地方上的行政机构等等。……”
胡文岂能不知金榜画师的权力,表面上看金榜没有实际权力,可是谁人不敬着,到了州府,连知府也得礼敬着。而金榜画师若要推荐一个人,那更简单,只一句话。因此张择端的这番言语,并未夸大。
“胡二爷身居山中,得造天地之灵气,画技不俗,若能到红尘市井中锤炼,必有更深的领悟,画技大进,只要胡二爷愿意,我想进入大宋画院又有何难呢。”张择端其实已经向对方暗示。
胡文沉默不语,片刻之后,敷衍的笑出声来:“张公子的画技才是大成大就,我乃山野之人,不敢比啊。张公子,你看都逛完了山寨,咱们也该回去了。”
你就装糊涂吧,倒要看看你是不是不在乎名利,甘愿呆在山贼窝里一辈子?张择端非常明白人的本性,胡文只是一时想不过来,害怕和顾忌。毕竟他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而面对的却是几百个凶狠的山贼。
二人就返回了前面的山寨,刚要走过聚义厅时,二人便看到从山寨的甬道里走出一行人,栗凡一路哈哈笑着,刀疤爷非常恭敬的对着一个陌生人哈腰点头。
张择端定睛一看,那人,似乎在哪里见过?他暂且避了避,胡文不想参与山寨接待方面的应酬,也没迎上去。
转过聚义厅,张择端就问:“胡二爷,刚才那人是来山寨和你们谈生意的吧?”
胡文是见过那人的,但只知道那人是个大买主,让栗凡做一桩买卖,事成后,对方愿意付十万两银子。这笔数目,是山寨这些年所干过的交易中最大的一宗。栗凡自然重视,专门委派刀疤爷办的。今日此人来到山寨,看来事情已经达到了预期目的。
“你不知道做的是什么生意交易?”张择端颇感不解,胡文可是二当家。
胡文哼声冷笑,甩甩手。“胡二爷的称呼,那只是凡大爷敬我是个读书人,在山寨里,我负责写写画画,或者帮着他们写写勒索信。重大的事情,根本不会让我知道参与。”
张择端这才想起那封信,看来一定是出自胡文之手了。由此可见,胡文在扬州寨的地位是提上去了,可也好比是一块空牌子。日子不太好过啊。“胡二爷不必跟那帮大老粗一般见识,我相信胡二爷这身本事,会有前途的。”
胡文想到此就唉声叹气,他何尝不想去寻找自己的前途,然而他的处境容不得他去做。他已经背负上了山贼的名声,贴上了山贼的标签,即使可以从山寨走出去,普天下也没容身地。
“胡二爷,不必如此忧虑,或许我可以帮你。”张择端漫不经心的说道。
“你帮我?”胡文看向他。
“噢,到了。”张择端立即打住话头。然后朝胡文拱手,“胡二爷,就到这里。”
小院子门旁的山贼见到胡文,便上前见礼:“胡二爷。”
胡文点点头,同样拱手,回道:“张公子。改日咱们再畅谈。”
张择端便走进了小院子,他不急,他已经在胡文心里埋下了种子,那粒种子会很快冲破坚硬的地面。胡文在他的计划中,是很重要的一颗棋子。 情种宋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