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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望泞的助理见到林亦舒跌坐在地上,跑上前扶起来:“你没事吧?”
林亦舒起身,摇摇头:“我倒没事,就是待会儿望泞拍戏要戴的玉镯碎了。”
导演这时插话,生气道:“谁弄的?!”
林亦舒看着紫衣不语,像是受了惊吓般低下头,助理见状赶忙安慰。
紫衣一看她是这种反应,瞬间就怒了:“是她先骂我的!林亦舒,是我小瞧你了,你也太能装了吧!”
林亦舒也不回呛,小心翼翼地模样真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导演狐疑的看着紫衣,被怀疑的滋味肯定不好受,她连忙解释:“导演,我真的没有!真的是她先说我的,而且说得特别难听!所以我才气不过…”
还没等紫衣说完,林亦舒打断道:“其实我被推倒手上蹭破点皮真的没什么,只是担心望泞不戴玉镯,会影响出境美感。”说话期间依旧低着头,一副愧疚不已的模样。
“你!”紫衣气到说不出话。
导演一听关系到女一出境的美感,顿时把苛责林亦舒的话吞回了肚子。而教训紫衣又顾虑到她身后的投资商,左右为难之际,在一旁观看全程的柳望泞开了口:“导演,三点我还有通告。”
导演顺着台阶下:“好好好,我们马上开工!”
林亦舒觉得不甘心,望向柳望泞:“那个…玉镯?”
柳望泞深深看了眼林亦舒,瞄了眼紫衣看着导演道:“谁摔碎的,谁赔。”
“柳望泞!你跟她是一伙的吧?果然你也不是个好东西!”紫衣气得指着柳望泞就骂。
导演拉了拉紫衣,小声训斥:“别乱说话!”转而对着柳望泞赔笑:“望泞啊你放心,紫衣一定会赔。”
柳望泞全程面无表情,听到导演这么说才肯转身去片场,期间再没看紫衣一眼。
等到了化妆间,柳望泞看着镜子里正帮自己戴厚重皇后头饰的人,说:“以后演戏记得别太心急,会露出马脚。”
林亦舒心里一惊,看着镜子里正盯着自己的人,仿佛她那双眼能看透她的心思,让她惊慌不已。
“别怕,我不是兴师问罪,只是给个小建议。”说着从首饰盒里拿出另一块玉镯端详,随后戴到手腕上,边打量边说:“谁都有保护自己的权利,但要记得适度,过犹不及。”
两个人的视线在镜子里相撞,林亦舒咬着下嘴唇,感激地点头:“…谢谢。”
柳望泞收回视线,平静道:“继续吧。”
林亦舒点点头,继续帮她弄头饰。
其实刚刚诬陷紫衣的时候,她真的很害怕被发现。玉镯是她自己故意弄碎的,就是为了栽赃给紫衣免自己被罚,但没想到会被柳望泞看穿。
在酒店睡了一晚,第二天梁安歌带着他去了佛罗伦萨。阿左夫妻因为有事这几天都没办法陪同,所以接下来的一周都是两个人的独处时间,这可把莫大总裁高兴坏了。
佛罗伦萨是极为著名的世界艺术之都,欧洲文艺复兴运动的发源地,也是欧洲的文化中心和歌剧的诞生地,且宗教气息浓厚。
从市中心圣母百花大教堂开始逛起,大教堂外形以绿色、浅粉色和白色大理石砌成,看起来优雅高贵,也被称为“花的圣母寺”。
大教堂旁边是乔托钟楼,外观是四角形柱状塔楼塔楼,在颜色搭配上与大教堂十分和谐。底部还有精致的浮雕,内部有直达的楼梯,但可惜的是没有电梯只有290级台阶,是欣赏大教堂橘红色穹顶的最佳场所。
大教堂对面是圣乔凡尼礼拜堂,呈现八角形,是罗马式建筑的代表。最有观赏价值的就是三面青铜门浮雕。
由于门票免费排队的人太多,梁安歌只向他介绍了这三座典型的建筑,后直接带着莫玦青从旁边的大道一路逛到乌菲兹美术馆。
进美术馆每人要花6.5欧,楼下也有卖中文的讲解书。
“不用跟风买讲解书,我给你解释就行,这里我常来。”她说。
莫玦青也欣然同意,看枯燥的谅解书,还不如多听她说说话。
美术馆里的雕塑画作对梁安歌来说并不陌生,上学的时候也会常和景云逛美术馆。有时候是为了寻找灵感,有时候只是想从紧张中脱离出来,单纯感受那个时期的文化艺术。
不同于梁安歌的熟悉,莫玦青可以说是第一次接触,毕竟从小就不爱看西方神话,总觉得离他太遥远不必接触。
梁安歌充当解说员:“这里以前是美弟奇家族的政务厅,因为意大利语是uffizi,所以又叫乌菲兹美术馆。这里的藏品有2500多件,以欧洲文艺复兴时期和其他各画派代表作品、以及古希腊和罗马的雕塑驰名中外。美术馆分成二层和三层,二层是列奥纳尔德、米开朗基罗等人的素描及版画的展示,三层是绘画馆共有45间展室。”
全程莫玦青都在听梁安歌介绍,走在三层到河对岸皮蒂宫之间的巴扎地走廊,皆是各位画家们的自画像。
足足逛了三四个小时,梁安歌非常细致的为他介绍各类作品,莫玦青似懂非懂,但看她一副资深馆迷的架势,忍不住问:“你对这些艺术家的作品,有什么看法吗?”
梁安歌背着手,深吸了口气:“没什么看法。”
“没看法?”
“我不会挤破脑子去猜当时的人们想表达的思想,我们所处国家不同、年代不同、经历不同,思想上也会有很大的差异。与其去想那些不切实际的,倒不如单纯欣赏艺术的美,活在当下才是我该做的。”
莫玦青看着富丽堂皇的长廊,轻笑了声:“你倒是活得明白。”
“活得不明白怎么在异国他乡生存。”走到楼上看到旧桥,梁安歌停下了脚步:“你看,那座桥叫旧桥。”
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只能看到一座历经风雨侵蚀又光秃秃的老桥,并不清楚她到底在看什么笑得那么快乐。
横跨在阿尔诺河上的旧桥,虽然青苔遍布又破旧,但至今仍被人使用,是座既有年代感又有利用价值的古董桥。
“在这个地方看得不是很清楚,但那座桥上有很多专门经营金饰品和贵重饰品的店铺。虽然看着很破旧,但桥上来来往往的人有很多,每天都热闹非凡。上学的时候,我总会来淘点珠宝首饰,这里的东西有种说不出的美感,每次都能带给我不一样的灵感。”
梁安歌在意大利唯一的乐趣就是逛这些珠宝首饰店,学习并收藏。
“要去看看吗?”他问。
“不了吧。”
又走了段路停下来,眼含笑意的望着前方的建筑:“那边是圣母百花大教堂的橘红色穹顶,当时在底下没看清,现在看是不是很可爱?那里是佛罗伦萨的中心,在哪儿都能看到它那可爱的穹顶。”
莫玦青的眼睛始终停留在她的身上:“这个城市确实有魅力,有机会带我去别的地方逛逛吧,我也想熟悉这个国家。”
梁安歌转头对上他的眼睛,笑着问:“你是喜欢上这里了吗?”
“你呢?”他反问:“喜欢吗?”
“当然喜欢!”
莫玦青挑唇,笑得异常好看:“嗯,我也喜欢你。”
“…你”毫无防备的告白,让她彻底失了言语能力。
他的目光炯炯,灰绿色眼眸像是打磨完美的宝石般净澈透亮,他的眼里嵌着光:“我喜欢你,所以想熟悉你喜欢的这个国家。”
莫玦青很懂利用自身的优势,知道梁安歌喜欢自己的眼睛,所以每次对视都会紧锁她的眼睛,让她无处可逃:“可不可以,也喜欢我?”
她的双眼异常动容,周围的人影渐渐模糊,仿佛这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他的脸越凑越近,周身是独属于他的霸道气场,鼻尖尽是他温热的呼吸。彼此的气息纠缠在一起,如擂鼓般强有力的心跳声震耳欲聋,分不清是谁的心跳。
就在两人的唇仅离0.5cm时,梁安歌掐着手掌强行回神,转脸避开。
她还是没有回应。
莫玦青的双眼顿时沉了下去,光彩熠熠的双眸也渐渐暗淡下来,他叹了气直起身。
莫玦青终于开始明白追妻路漫漫的艰辛。
两人无言走了段路,梁安歌尴尬的都不敢像平时那样开玩笑。
午后的斜阳在阿尔诺河旁的古巷间映照出深深地黄昏,不知不觉走到了共和广场。
广场一角的旋转木马上传来了孩子们的嘻笑声,木马反射的光又使人迫不得已移开目光望向海神喷泉。
或成群或分散的鸽子们几乎占领了整个广场,即使人从旁经过它们也不以为意,像是笃定人类不会伤害它们般悠闲地漫步。
也有几只鸽子站在屋檐上俯视观望着广场上来来往往的人群,仿佛是监督者。几只鸽子许是对雕像的头顶有了兴趣,扑腾着翅膀飞上头顶,趾高气昂地望着四周。
伴随着钟声响起,成群的鸽子们在斜阳里振翅飞翔,无拘无束。
鸽子们的生活自由到让人艳羡,乏了眯眯眼小憩,惊了拍翅飞旋,随意来去、惬意闲适。
从小巷出来便是阿尔诺河,河水静谧流淌,小船从桥下的影子悠悠驶过,带出了小圈水漪。
浅蓝的天空、晕染成橘色的白云、波光粼粼地河面、远处镀上橘黄外衣的建筑,一切都是岁月静好的安稳模样,连时间都过得异常缓慢悠闲。
“累不累?”莫玦青终于忍不住先开口打破这诡异的平和。
“…有点。”虽有些别扭,但她也没扭捏,毕竟要朝夕相处好些日子,照这么尴尬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有歇脚的地方可推荐吗?”他问。
“有一家茶咖啡厅。”
说是茶咖啡厅,其实是家复古酒吧,模仿美国禁酒时期贩卖私酒的秘密复古酒吧。室内装潢模仿了复古的下午茶咖啡厅,若无其事的把鸡尾酒倒在骨瓷杯里,装作是在喝茶。
老板是位很有趣的人,很乐意和客人聊天讲自己的故事,也愿意听别人的故事。
而此时两人相对无言,只顾品酒,也不知品的是酒,还是对方的心思。
梁安歌犹豫了好一会儿,终于借着酒吧的氛围和酒劲,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喜欢不一定要在一起,会打破心里的美好幻想。”
“喜欢就要在一起。”他说得笃定:“幻想不切实际,我要的是现实。” 怎么舍得我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