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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云一来就不管不顾拉着她往办公室走,她的手里还攥着茶包。莫玦青眼睁睁看着两个人从自己面前经过,破天荒的没有阻止。
“你干什么!”
刚甩开他的手,他又抓着她的双肩,质问:“你和莫玦青是什么关系?!”
梁安歌挣扎了几下,见是徒劳便认命放弃,抬眼面无表情道:“你想说什么?”
“回答我!你和他是什么关系?”他的情绪激动异常,好似眼里燃着熊熊怒火。
相比于他的激动,梁安歌依旧淡漠如常,只轻飘飘道出五个字:“上下级关系。”
听她这么说,心里的烦躁少了半分,不由放轻手上的力道,但还是半信半疑的问:“只有这样?”
“那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
这一反问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也可以说是没有勇气面对,随后放手转身侧对着她,说:“听说…你在和他交往。”
“目前也可以这么说。”假情侣目前也算是情侣,她想。
听她亲口承认,景云只觉心痛难忍,又不免愤恨不甘。又是这样,每次只要莫玦青想对梁安歌做点什么,就会千方百计支开他,这次也是,上次也是。
出差期间心心念念着到公司一定要先冲过去见她,为了提前完成工作早点回来不眠不休熬了几天夜,一直忍着没有联系她,没想到回来后听到的第一个消息竟然是他们两个人在交往。
他的脸色苍白、眼下微青,仔细瞧的话还能看到眼里的红血丝,看着很是疲惫。不由责备又痛心道:“我不是跟你说过不要和他扯上关系。你为什么不听?”
“为什么不可以和他扯上关系?”
“因为,”话到嘴边犹豫了下又吞回腹中,转而改口:“我怕你受伤,他不会爱你的。”
梁安歌挑眉,无所谓道:“我不在乎。”
“那你爱他吗?”下意识紧张的握拳不敢看她,生怕从她的口中再次听到当年那句话。
“爱情这种东西太缥缈了,我不相信,我只爱我自己。”见他欲言又止,梁安歌又道:“就算我和莫玦青没有关系,我也不会和这里的任何人产生异性关系。”
景云愣神的看着她,似是想理解话中所指。
看着他满脸的倦意,梁安歌开口:“咖啡喝多了上瘾,喝茶吧。”说着把茶包塞进他的手里。
见她欲走,景云拉着她的胳膊拦下,继而握着她的手,不死心道:“真的没有可能吗?”他这才反应过来她的话中之意。
梁安歌无奈在心中暗叹,拂开他的手:“早在意大利我就明确和你说过,你也向我保证过,现在还要我再对你重复一遍吗?”
望着空空的手,他的双眼渐渐失去了生气。手心还存有她的余温,随后握紧拳妄想留住属于她的温度:“不必。”
景云就像十年前的梁安歌,望得一直是背影,舍不下的一直是心里的执念。他抱着侥幸心理,以为先遇见失忆的她,就还有希望,有希望这一次她能看到他,而不是每次都只留一个背影。但他忘了,失忆前他也是认识她在先,可当莫玦青这个迟到者出现,她的眼里就再容不下别人。
对梁安歌来说,心动从来都不是先来后到的问题。
但对景云来说,梁安歌就是先入为主住进他心里的人,一面不舍放手,一面不甘痴心,优柔寡断直到现在都说服不了自己。
梁安歌最头疼友情变质成爱情,本以为过了八年时间他已经放下,可是看情形好像不太乐观。
其实她一直想不明白景云是怎么爱上自己的,可能第一眼她是有勉强能倾倒众生的美貌,但不都说再绝世的花容月貌看久了也会觉得平淡无奇。何况相处久了不难发现她的脾气很臭、待人又冷漠,思来想去他的这颗心怎么都不该在她身上。
“啧。”一盒薄荷糖都快嚼完,梁安歌还是觉得心里堵得慌,索性上天台准备吹会儿风,没想到见到了老熟人。
听到开门声,林亦舒转头看了眼,下意识的反应是逃。
梁安歌坐到长椅上,咯噔咯噔嚼着薄荷糖,望着远处:“我又不吃人,跑什么。”
犹豫了几秒,林亦舒还是不想留下,先不提当时她犯的错,不久前梁安歌撞见她的狼狈模样就够她难受。
“陪我吹会儿风吧。”
最后林亦舒还是乖乖坐到了椅子的另一端,梁安歌看了眼见她坐在末端,只是轻笑了声转头继续看风景。
说是吹风,但林亦舒怎么都觉得不舒服,这吹到身上的风就像是根针,扎的她浑身刺痛。忍不住打破了和谐,“看我狼狈,你很痛快吧?”
嚼糖的动作一滞,“你说的是你被我撞见当董琳跟班的那天?”
“你一定要揭我伤疤才开心吗?”
“这也能算伤疤?顶多是磨炼。路是你自己选的,被羞辱也是你自找的。”梁安歌说得云淡风轻,递给她薄荷糖:“吃吗?提神。”
林亦舒拍开她的手,恼羞成怒道:“你就是在报仇!我不就是借鉴了你的设计,你何必这么恶毒的看我笑话。”
梁安歌冷笑:“别把自己说得那么可怜,你不是借鉴,是剽窃,是偷。在本质上有区别。”
“可最后我也没得到什么不是吗?所有好处不都落到你身上,你还想怎样?”
说到最后,梁安歌不再回应,而她越是沉默,林亦舒越是觉得心慌。直到现在她还是觉得自己没做错,还认为是梁安歌小肚鸡肠。
林亦舒是这样一个态度,她再说也是对牛弹琴,不想再浪费口水。
林亦舒本就在董琳那里受了一肚子气,现在又在她这里受气,很快坐不住先行离开。
原本梁安歌心里就堵得慌,跟她这么一聊变得更堵。
晚上下班,莫玦青好心请她喝酒。梁安歌想,本就心烦,喝点酒缓缓也好。索性爽快答应。
酒吧内,选了个小型卡座面对面坐着。
见她准备空腹喝酒,莫玦青拦下酒杯:“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不然容易醉,也伤胃。”
梁安歌轻笑了声,戏谑道:“知道空腹喝酒伤胃,你还每次都折腾自己?”
只听他淡然回:“习惯了。”
吃了几个葡萄,莫玦青又剥了根香蕉给她,而他则翘腿靠着沙发一手搭在上面支着头,一手搭在膝盖上,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吃香蕉。过了几秒道:“换了口红。”
她的嘴里还塞着未嚼的香蕉,两颊鼓鼓的看着他:“?”
“更适合你。”说着用指腹摩擦着下唇,看着很是色情。
梁安歌眨了几下眼睛,移开目光像个没事人似的继续嚼香蕉。
一眼看过去,梁安歌翘着二郎腿微弯腰用手肘撑着腿拿着香蕉,柔软的卷发随着动作垂到身前挡住了三分之一的视线,随后很自然的撩着头发捋到了耳后。
见状,他的神色微变,但说出口的话却和脸上的光景半分不搭:“做了指甲,葡萄紫。”
“??”
“眼影,暗紫。”
“???”
“心情不好吗?”
梁安歌一脸懵逼:“啊?”
两次陈述,一次提问,怎么着这是想和我打辩论赛来个单人掰头的节奏?梁安歌在心里胡说八道。
“从你今天的妆容造型到服饰搭配,感觉不是来上班,而是来战斗或是蹦迪。你不是走清纯路线吗?今天突然受什么刺激了?”
“你一直男对别人的穿衣打扮观察那么细干嘛?”说着支着下巴,饶有兴趣道:“难不成,你想跟我当姐妹,向我取经精致女孩的活法?”
莫玦青虚笑了声,倾身捏着她的下巴:“早该想到从你的嘴里吐不出象牙。”
梁安歌特别讨厌被人捏下巴,总觉得在挑衅,随即不高兴地皱眉:“放手。”
像莫玦青这么有个性的人,会听话?
只见他用指腹抹去沾在她嘴角的香蕉碎,打量了几秒,满意的勾唇道:“这张脸,果然怎么样都好看。”
等他坐回原来的姿势,她也挺直腰板坐着,只是双眸微颤,表情管理略失败。但没过几秒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原貌,靠着沙发把脸埋进酒杯:肯定是灯光和气氛的问题,才会觉得他有那么一点点点点帅。
“你喜欢面对面看着对方,还是像坐在吧台上那样并肩?”握着酒杯的手随意搭在腿上,抬眼似笑非笑的望着她,等待她的答复。
“有区别吗?”她的神态微懒,抿了口酒含在嘴里品了几秒咽下,扑鼻的纯香让她眼前一亮,不自觉举起酒杯观察颜色。虽然因为灯光的原因看不太清,但酒的回香微甘醇厚,果然莫玦青说的请喝酒并不是敷衍。
莫玦青勾唇,双眼含笑,看得出他很高兴:“当然,前者是证明你不讨厌我,想一直望着我。”
正在闻酒香的梁安歌不以为意的挑眉,视线固定在酒上:“你想多了,我喜欢后者。”
他像是就在等她说这句话般,起身绕到她身边坐下。
梁安歌放下酒杯往旁边躲了躲,防备的望着坐到身旁的人,一脸“你要干什么”的表情。
“后者证明你想靠近我,”说着倾身靠近,望着她狡黠一笑:“想和我进一步发展。”
笑容虽不怀好意,眼神却是无比认真。在昏暗的灯光中,他的眼睛竟然在发光,她不免看得有些失神。不多久感觉双颊微热,连同身体也跟着烧得厉害,竟觉得呼吸不畅、心跳如擂。
是酒的度数太高了么,怎么感觉轻飘飘的。她想。
莫玦青没有再为难她,转而接过她手里的酒,碰了下她的唇做了个干杯的动作。随后挑唇诱笑,特意压低声音:“口是心非,”
梁安歌愣神的摸着嘴唇,见他喝完自己的酒才后知后觉:“哎那是我喝过的!”
莫玦青舔了舔唇,在这昏暗暧昧的灯光下显得异常性感诱惑。
见状,她也鬼迷心窍的跟着舔了唇,待反应过来又把舌头伸了回去,懊恼的咬唇。
他歪头指了指自己的酒杯,无辜道:“我喝完了。”
梁安歌依旧懊恼:那你也不能喝我的啊…也不嫌脏。
他好像也不打算坐回去,靠着沙发搭着手,从远处看像是梁安歌靠着他坐着。
莫玦青就像是沙漠里的响尾蛇,盘身在原地抖着尾巴发出迷惑人心的信号,引诱猎物一步步靠近。 怎么舍得我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