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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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当朝帝王登基以来,皇宫已经很久未曾有过喜事降临了,平日里严肃清冷的皇宫中处处挂上了大红的灯笼与绸缎,庄重肃穆的宫殿之间俨然透出一股子喜气,在这阳光明媚的上午越发令人感到心底涌起一阵阵暖意。
“恭喜娘娘、贺喜娘娘,娘娘终于如愿以偿登上了皇后的宝座,从此统领后宫,母仪天下!”春儿扶起已经装扮妥当的阮青菱,嘴里的甜言蜜语一直没有间断过。
头戴金色凤冠,身着绣有九尾金凤的大红色喜袍,薄而轻柔的料子包裹着那玲珑有致的身材,阮青菱回着看看镜中雍容华贵的自己,嫣红的唇边勾勒出好看的弧度,春儿说得没错,她等今日已经等了太久,只要拿到属于皇后的金印与金册,她便是这涉月名正言顺的一国之母。
“娘娘,吉时已到,是时候起驾去龙呤殿参加册封大典了。”春儿在一旁好心担心,将阮青菱的思绪拉回现实。阮青菱会心一笑,点点头,道:“走吧。”
凤辇一路行过一个又一个宫门,离龙呤殿越近,阮青菱的心就跳得越快,看出她心中的激动,春儿在一旁掩嘴笑道:“娘娘可不要太紧张,若是一会儿受封之时太过紧张,可得让那些个大臣们看笑话呢!”
听了春儿的话,阮青菱点点头,交握的十指相互紧了紧,深呼吸几下,努力让心跳恢复平静。从前一晚开始她就很紧张今天的册封大典,若不是身旁有春儿时时提醒着,只怕她现在已经乱了分寸。
“娘娘,现在有春儿陪在你身边,一会儿有皇上陪着您,您啊,尽管放松,作为我们涉月的皇后娘娘,可不能失了身份。”春儿说着抬眼看看前方,已然可以看到气势恢弘的龙呤殿以及殿外等待多时的一干大臣们。
凤辇稳稳停住,阮青菱在春儿的搀扶下缓缓步下,走在直直通向龙呤殿的大红色地毯上,身旁的大臣一字跪下,口中不停地呼着“皇后万福,娘娘千岁”,远远的,在最高的那一处台阶之上,她欣喜地寻得了他的身影,阳光底下,那一袭金色的龙袍熠熠生辉,一步步靠近,她一点点感受着来自他目光中的淡淡笑意。
他,在对自己笑?
对上他的双眸,阮青菱一时有些失神,从未想过,他会有对自己微笑的一天。
轩辕华庭看到她渐渐走近,缓缓抬起右手示意她上前。当阮青菱的手放入他温暖的手心时,她的心不禁又快了几拍。在众臣恭敬地呼声中,他拉着她的手一步一步走向大殿,龙椅就在眼前,他却突然停下了脚步,目光直直对上站在一旁对自己微笑着的轩辕霖炎。
“皇兄,今日是你的大喜之日,臣弟精心为你备下一份厚礼,希望你能够喜欢。”说话间,龙呤殿四周被忽然冲上来的侍卫团团围住,殿外的大臣更是被一把把闪着寒光的武器劫持,只得跪在原地目瞪口呆地望着殿内。
“齐王!你这是做甚?!”
出乎轩辕霖炎的意料,说出这句话的不是轩辕华庭,而是站在他身边小鸟依人的阮青菱。
“你爹难道没有告诉过你,本王此次进京的目的么?”他好奇地打量着凤袍加身的阮青菱,眼中突然闪过嘲弄的笑意:“看来你的心是向着他的,难怪了……”
阮志辉适时地出现在殿内,对上阮青菱不解的目光,他冷颜走到轩辕霖炎身前开口道:“宫中的一切都已吩咐妥当,传国玉玺也已到手,现在只差轩辕华庭亲笔写下传位诏书了。”
“舅舅,这些年可真是辛苦你了。”
“舅舅?”阮青菱惊诧地看看轩辕霖炎,又看看阮志辉:“爹,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轩辕霖炎温和地笑了笑,耐着性子解释道:“看来你还不知道,本王的母妃是你爹爹的亲妹妹,论辈分,本王还应该称呼你一志‘表姐’才是。做了这么多年的皇亲国戚,却是现在才知道,可悲。”
“齐王今日,是打算逼宫?”轩辕华庭轻轻松开阮青菱的手,之前唇边的微笑荡然无存。
“本王回京之前说过会为皇兄你备一份厚礼的,怎么样?这样的厚礼,皇兄可是满意?”
“爹,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今日可是女儿大喜之日!你怎么能——”阮青菱看着那些将刀架在一个个大臣脖子上面的侍卫,颤抖着质问阮志辉,“难道这么多年来,你一直计划着想要夺这皇位吗?”
“菱儿,你睁大眼睛看清楚,齐王才是你的表弟,是我们阮家的后人。”阮志辉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语气中全然没有了往日的慈爱之意,“这么多年来你为轩辕华庭做了那么多事,他却连看都不愿看你一眼!我早就劝过你不要为了这个男人耗下去,可你根本不听!如今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我也无话可说,若是你依旧固执地站在他那边,那就休怪爹不念及你我父女之情!”
“阮侍郎真的这么确定你们今日可以大获全胜?”轩辕华庭冷笑一声,目光久久停留在轩辕霖炎身上,仿佛想将他一眼看穿。
轩辕霖炎笑着看了看殿外,轻声道:“皇兄似是不相信臣弟我有那个能力呢,瞧瞧殿外那些大臣,他们一个个都是皇兄信任且重用的贤才,若是皇兄真的狠得下心看着他们依次命丧黄泉,那么臣弟我也不介意血洗龙呤殿。”
“血洗龙呤殿……两年不见,齐王除了口气大了不少外,似乎也没有太多变化。这么多年来,虽然令堂丝毫没有疏忽对你的教导,可你的表现竟如此差强人意。”轩辕华庭缓缓转身来到龙案前自顾自地磨起墨来,“为了这一天,令堂以及阮家联手筹划了二十年,也等了二十年,若是他们能够做得更谨慎一些,今日这把龙椅也许会成为你轩辕霖炎的囊中之物。”
“轩辕华庭,你是要这皇位,还是要那些大臣以及你的后妃们活命,自己选一个,本王没有那么多时间陪你耗着。”
浓浓的墨汁在砚中漫延开来,打开一卷干净的诏书,轩辕华庭提起笔,一笔一划地在上面写着什么,唇边勾勒出若有若无的冰冷的笑意:“朕更愿意拿令堂的命来换取这一干人等的命,当然,若是齐王执意要杀他们,等登上皇位之后再追封令堂一个太后……也未尝不可。”
“这种话,骗骗小孩子还行得通,母后有本王的亲信护着,岂是你说动便能动的。”轩辕霖炎不以为意,目光紧盯着那案上的诏书,“与其写下圣旨赐本王的罪,你还不如直接写下传位诏书,将这场大婚改成本王的登基大典!”
“你认为你登上帝位之后,会有多少人认同你?”明黄色的诏书上,浓浓的墨汁断断续续,行云流水的字迹挥洒自如,没有受到丝毫情绪的影响。
轩辕霖炎冷哼一声,负手立在大殿中央:“自古胜者为王,有谁敢不认同?涉月的帝位本就不属于你!当初若不是阮家的人,你早就死在冷宫中了!”
“不属于朕,又是属于谁?”轩辕华庭手中的笔微微停顿了一下,冰冷的目光扫过他之前的笔迹,而后又继续写,“如你所说,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谁胜谁负,一会儿便能见分晓。”
“朝中为你重用的人里,首要的便是丞相白仲然,白家上下共八十余口人……”轩辕霖炎说着回头看了看身后不远处一声不吭的白仲然,架在白仲然脖子上的刀便被身旁之人举到了半空。
正当轩辕霖炎准备说出“杀”字的一刹那,一个侍卫跌跌撞撞跑进大殿,对轩辕霖炎拱手道:“太……太贵妃娘娘身陷险境!”
话音落下,轩辕霖炎抬脚便将那个侍卫踢倒在地,眼底再无半点温和之意。冷颜转身,他抬首望着龙案前那个明黄色的身影咬牙道:“你对母后做了什么?!”
见诏书之上写满了字,轩辕华庭终于满意地放下笔,立在一旁等待墨迹风干,唇边的冷笑中夹杂着丝丝嘲弄之意:“让你的手下把刀拿稳一些,丞相年纪大了,可经不起你这样吓。朕不过是按照你对付朝中众臣的法子去对付你的母妃罢了,朕都未曾动怒,你又何必如此?”
轩辕霖炎暗自握紧了拳头,心中有恨却不敢轻举妄动。他确实是疏忽大意了,若不是他和阮家的计划已接近完美,他怎会大意到没有发现易亭不在轩辕华庭的身边?易亭就像是轩辕华庭的影子跟随了轩辕华庭十多年,却是现在,哪里能见到忠心护主的他?
冷眼对上轩辕华庭的目光,轩辕霖炎怒在心底。这么多年来,轩辕华庭与他之间未曾发生过任何争执,二人私下的交情甚好。两年前,轩辕华庭夺位,他忍气吞气做了王爷,并没有表现出半点不甘心,没想到,竟还是被轩辕华庭识破了。
轩辕华庭,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惹事生妃:驯服腹黑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