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九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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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上凤冠,披上霞帔,她的双眸如平静的湖水般清亮。
落云静立一侧,为江玉蝶取胭脂水粉,每个人都注视着镜前的她。今天是她来到这个时空第一次施以粉黛,整套新娘妆都由江玉蝶一人完成,没有声音的动作,没有笑容的过程,唯有每个人在心中默默祝福。
看着镜中的她,江玉蝶放下手中的眉笔无声叹息。
“姑娘,您是奴婢见过最美的新娘。”叶儿将喜帕交到江玉蝶手中,对着沈梦楹微笑。
“小楹……你哥哥会来么?”江玉蝶看着手中绣有五彩飞凤的大红的喜帕犹豫着。
透过铜镜望着江玉蝶犹豫的脸,她淡淡一笑:“哥哥行动不便,我实在不忍心让他大老远地来这宫里。龙云说,江家上下现在都是安全的,这样的话我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请替我盖上吧,让我安安静静地等迎亲的队伍来。”
一切都安静下来,没有人再多说一句话,江玉蝶拖起她的手默默地陪在她身旁,直到日渐西垂,宁静的丹霞殿外传来鼓乐之声。
“小楹,迎亲的队伍来了。”江玉蝶在她的耳侧轻声说道,“你……真的决定好了吗?”
精致的喜帕之下,她的唇边有淡淡的笑:“随遇而安,我早已不在意那些了。”
随即,淡淡的话语被喜娘欢天喜地的笑声覆盖。
握起她的手,江玉蝶将她送至喜娘跟前细细嘱咐了一番,最终一步一步将她送上了花轿。伴随“起轿——”的声音,沈梦楹的心终于还是不安了起来。
一路上轿子摇来摇去令她觉得头昏眼花,好不容易撑到了太子宫大门口,迎接她的却是一系列繁杂的礼仪,着实让没有经验的她手忙脚乱了一番。
沉沉的喜帕遮盖住了外界的一切,她只能看到自己的脚尖,听着四周的声音。
恭贺的声音连连不断,但那些宾客口中的新娘却不是她沈梦楹。
“恭喜殿下与楚夫人喜结连理。”
“祝殿下与楚夫人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祝殿下与楚夫人……”
“祝……”
只觉得这里声音如苍蝇一般令人厌恶,好像快些将他们都赶走,还自己一个清静。但是她不能说话,喜娘说了,在新郎挑开喜帕之前她说话便是不吉利,因此她只能默默的忍受。
“三皇弟好福气,能娶得如此佳人。”
熟悉的声音刺激着耳膜,她的身子僵在原地,手指紧紧攥着大红色的绸缎,心从那一刻开始不再平静。
“谢谢皇兄的祝福,我对小楹一定会一生一世不离不弃的。”与其说这是客套话,倒不如说是轩辕龙云在宣布自己的誓言,更是对轩辕华庭的警告。
对啊,拜过天地后,她就是他的妻,这一辈子也改变不了了。
只是喜帕遮住了她和他的视线,她看不清轩辕华庭此时的表情,单单听着那一句句祝福的话语,她的心莫名生疼起来。实在忍不住张口想问他为什么,却被喜娘硬拉着朝前走去。
再走了几步,喜娘突然示意她停下,正当她猜测仪式进行到哪儿时,身旁突然安静下来。
“今日是太子迎娶太子妃的大喜日子,同时也是太子纳妾之日。如今两位新娘子都到了,那么仪式就一并进行了吧。”
顾若仪的话音落下,沈梦楹不禁惨然笑出声来。想必此时楚思柔就站在轩辕龙云的另一侧,也是头戴凤冠身披霞披吧。虽然楚思柔是妾,但她却可以八抬大轿的方式被轩辕龙云娶过门,顾若仪为了楚思柔实在是煞费苦心。
尽管在场的宾客议论纷纷,但碍于顾若仪是皇后,也没有人真敢站出来提出异议。
三拜礼成,晕头转向的她被喜娘和两个宫婢送入了新房。四周瞬间安静下来,倒是让她耳根清静了。
轻轻将头上的喜帕掀开一点,她细细打量着这个房间。房间并不大,所陈列的东西也显得有些寒酸,只有满屋的大红色提醒着她:今天她是太子的新娘。她不禁又在心中感叹,这一定又是顾若仪故意而为之,楚思柔的房间应该会比这里华丽千百倍,所用之物也该是一应俱全吧。
头上的凤冠沉甸甸,压得她的脖子一阵酸痛,但是喜娘有嘱咐,那喜帕必须由新郎用称秆挑开后才可取下,喜帕取下后才可将凤冠除去,这是规矩,新娘必须遵守。
闭上眼努力不去理会酸痛的脖子和咕咕直叫的肚子,她默默祈祷轩辕龙云可以快些来将这喜帕揭去,好让她早早的将肚子填饱,然后躺下好好睡一觉。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桌上的龙凤大红烛即将燃尽,房间的门却始终没有被人推开过。
最后的耐性终被消磨怠尽,她一把扯下头上的喜帕,除去沉重的凤冠,再也不打算去理会那些乱七八糟的规矩。来到桌前拿起一块糕点便朝嘴里塞,她实在太饿了,饿得头晕眼花。总说古代的新娘出嫁当天是如何如何辛苦,如今自己亲身经历一番方知里面的辛酸。
桌上的糕点不出片刻便少了好几块,茶壶中的茶虽是凉的,却也被她喝得干干净净。再苦再累也难不到她,但就是别不给她东西吃,尤其是在她饿极的时候。
正当肚子填得八分饱时,房门外突然有响声传来,她慌乱地将桌上的糕点拢了拢,转身扑到床上将凤冠戴上,再盖上喜帕,由于这一系列动作所耗费的时间不多,以至于那喜帕没有盖正,不过她可顾不了那么多,要是刚才自己私自将喜帕揭掉的事被别人知道了去,自己肯定又要被数落。
门开了,似是进来一个人,但并不是她熟悉的人,而且身上还带着一点气势汹汹的气息。来人走近了了,她从斜斜的喜帕后面看到一双绣花鞋,心下不禁一愣,为什么会是一个女孩子?
“太子已经去楚夫人那里歇息了,今晚不会来这里,奴婢奉皇后娘娘之命前来告诉太子妃,太子妃若是累了就自个儿休息吧,若是没有累,大可继续坐着,说不定……”话语间,那宫婢发出一些不屑的笑声,“说不定您还能等到某些阿猫阿狗前来陪您。”
“劳烦转告皇后娘娘,沈梦楹自知没那个福份,也不如楚姑娘心思细腻体贴周到,此时有楚姑娘陪伴太子,沈梦楹正好落个清静,若是娘娘善心大发,不如就让楚姑娘坐了这太子妃的位置,省得她老人家看我这个名媒正娶的正房不顺眼。”
第九十五章
周围安静了片刻,然后听到门被重重合上的声音,似是还夹杂着讽刺的念叨,再接下来就真的清静了。
沈梦楹抬手拿掉头上的喜帕和凤冠,随意顺了一下散落的发丝,起身几步来到窗前将紧闭的窗户推开,迎面吹来一阵微凉的风,她终于可以不用继续呼吸房间内那沉闷的空气。看看那天色也已是很晚了,放眼看去,窗外是一个并不大的庭院,廖廖几棵树,一座没有生气的假山便是这庭院中的所有。房檐下大红的灯笼一闪一闪,在这略显荒凉的庭院中显得极不协调。
如此寒酸的庭院便是自己往后很长一段时间所居住的地方。
身边没了小乐,也没有意兰,环顾四周,心底竟生出一丝丝落寞。今夜是她的大喜之日,却被命运捉弄得只能独守新房,真是可悲。
也罢,她唇边勾起淡淡的笑,顾若仪根本不是真的打算让轩辕龙云娶她。新婚之夜,新郎没有出现在新房,也没有用那扎着大红绸缎的称秆揭开她头上的喜帕,这仪式也就不算完成。不过是一枚棋子,她似乎没必要去在意这么多。
想想也是好笑,顾若仪为了将自己牢牢困在这皇宫之中,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竟然可以瞒着轩辕龙云策划了这样一出戏。
但是,为什么心中会有那么深的失落感?
转身凝视桌上那滴着红泪即将燃尽的龙凤烛,心似是被针一下一下扎得生疼。
难道是因为轩辕龙云在新婚之夜将她独自弃于新房么?
想到此处,她苦笑一声,原来所谓的一生一世的承诺也并不是那么容易坚持下去的。
一阵风忽然迎面吹来,带着一丝丝热度,迷了她的眼。只觉得视线之内有一个黑色的人影划过,仅仅只是短短数秒,便消失在庭院的入口处。
那是一个她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她不禁倒吸一口气,为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感到不可思议。
怎么可能是他?他此时不应该也不可能出现在这里,而且……
来不及再想太多,她转身拉开房门便向外面奔去,她要追上他,她要知道他是不是自己所熟悉的那个人!
夜色弥漫在皇宫之中,身着大红喜袍的她一边搜寻一边向前小步跑着,散乱的发丝在风中扬起,她的额头已渗出细细的汗珠。那个人似乎在和她玩捉迷藏,从小院中出来,一直和她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她先是一阵不解,渐渐地,越想越觉得不对劲,那个人似乎是有意带她去什么地方,一路走走停停,身边的环境变得完全陌生,一阵微凉的风吹来,她不禁有些后悔就这样冒然跟了出来。
正考虑着要不要继续跟下去,却见前面的那个人闪身进了一个花园,花园的门由白色的石头雕刻而成,看上去非常精致,还未走近便能闻到一股浓郁的花香,好像是夜来香的味道。每近一步,那花的香味便会更浓,好不容易适应了那香味,她却再也寻不到那神秘的身影。
他究竟为何带自己来这里?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没能追上那个人,沈梦楹本打算调头离开,但是转念一想,自己被带到这个奇怪的地方肯定不是什么巧合。思量片刻,她继续悬着一颗心慢慢朝花园的深处走去。
园内花香弥漫,园外的竹林谱着风的乐曲,精致的假山,平静的湖水,依水而建的一处石亭在夜色中闪烁点点烛光。
亭中俨然立着一淡紫色的身影,如瀑的发丝散在身后,没有任何金银珠宝修饰,却在烛光的包围下散发着淡淡的妖娆。沈梦楹立在假山一侧远远地望去,虽是对亭中之人有着深深的好奇,却也不敢轻易上前。
这样一个精致的花园,这样一个清静的夜晚,这样一个有着孤独背影的女子,想来许是这皇宫中的某个曾经倍受恩宠的妃子吧。
亭中的桌上摆满了佳肴美酒,那个女子却只是面湖而立,似是在等什么人,只是等了许久也未曾等到。良久,她沉声叹息,缓缓转过身来坐下。
圆润的脸上仅仅施以淡妆,几缕青丝垂在一侧,时而伴着夜风轻轻扬起,烛光中,她的眼角有未干的泪珠闪烁晶莹的光芒,但她的唇边却一直保持着温和的笑意。
亭中之人,竟然是顾若仪!
假山旁的沈梦楹头皮一阵发麻,心跳忽然像是漏掉几拍,难道这就是那个神秘的男子将自己带来此处的目的吗?
“楚越……”
仰头喝下杯中的烈酒,顾若仪沉声呢喃,接着是苦笑几声,迷离的双眸中划过无限哀伤。
“楚越……你在吗……”
望着亭中的她,沈梦楹微微有些失神。母仪天下的一国之母,竟然有着这样不为人知的一面,仿佛此时的她并不是那个统领后宫至高无上的皇后,而只是一个平平凡凡的女人,一个可以想哭就哭想笑就笑的最平凡不过的女人,她可以卸下人前的伪装,可以丢掉那尊贵的身份,以一个最最纯真的心去怀念一些人。楚越,原来在她的心中真的存在这样一个人,一个令她难以忘怀的人,只是她和他终究被皇宫坚固的高墙所隔离,所以只得这样苦苦思念是吗?
“柔儿成亲了,她终于还是嫁给了龙儿……”顾若仪举起酒杯,再一次一饮而尽,放下杯子时,白皙的脸上泛起了红晕,看来那酒是非常醉人的,不过两杯,顾若仪的神情便微微有些恍惚起来。
“你也在为她开心吗?”她笑起来,笑得妩媚动人,可是眼角分明有泪滴下,“我多么希望她是我和你所生的女儿……”
“楚越……楚越,你看到了吗?为什么你不出现……哪怕在梦中,你都不愿出来见我一面吗?当初是爹爹将我推进了这深不见底的皇宫……我真的没有骗过你……你告诉我,求你告诉我,到底为什么……你并不爱若诗,为什么要娶她?难道只是为了报复我吗?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心痛……每夜想到与你共枕而眠的人是她,我都心痛如绞……你为何会如此狠心!”
“我知道,你在那里,你在看着我,看着我痛苦……虽然龙儿是你和若诗的骨肉……但是为了顾家,我却也只能听着柔儿叫我一声‘姨母’也不敢奢望她喊我一声‘母后’……我的苦,你又知道吗……”
说到悲伤处,声泪俱下,顾若仪趴在桌上隐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可是压抑得越厉害,那种苦痛也就越厉害,最后终于还是再也压制不住,她开始失声痛哭。不过她知道,来到这里,她便是自由的,这里属于她,没有人会打搅她,也不会有人安慰她。
“那为什么当初要选择放弃而不愿意为了自己所爱之人作一番拼搏呢?既然无法挽回又为何要让下一代的人继续这种无尽的痛苦?难道权势真的这样重要吗?重要到能令你放弃自己的至亲至爱?” 惹事生妃:驯服腹黑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