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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妈么?他们住在北桥的市中心,整天忙着做生意吧。那时候,我和爷爷住在南桥。以前,以前爷爷也会吹洞箫,他吹洞箫的时候,我……我就在一旁练毛笔字。”
说到这儿,梁文静又用手掩面。
“爷爷写过一幅字,写的很好,上面说,谁若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吴桐,你知道吗?外公死的时候,我才十三岁,那是一种痛彻心扉的失亲之痛。那时候,我几次都差点死了,一次是肚子痛,一次是掉在湖里……”
我问她:“你爸妈对你不好,是不是?”
梁文静点头又摇头:“不知道,反正外公死了,我的生活一切都变了。我没了快乐,就连吃饭,都成了一种任务。我每天都活在记忆当中!”
突然间,我觉得自己和梁文静有些交集。
她说的,我好像能理解一些。
唯一不同的是,她好像从小就被父母抛弃了,等她的外公去世后,她的父母才将她接回身边,但这时候,她和他们之间已经有了严重的隔阂。现在,梁文静和父母的关系非常不好,听她说,她现在基本上没和家人住在一起,都是一个人住在南桥的老宅。
而我呢?最初父母对我很好,后来也是为了生意,他们抛弃了我。
原本我还以为,有朝一日,当他们挣够了钱,就会回来重拾亲情。但世事无常,还没等他们回来重拾亲情,他们就已经不在了。一切都来得那么突然。
所以我安慰梁文静,让她和父母把关系搞好一点。我说别想我,现在都没机会了。
梁文静说:“我知道你会这样对我说,你爸妈的事情我也听说了。要不然,今晚也不会约你出来。吴桐,你是除了刘斌之后,第一个走进我生活的男生。”
这句话我听了悲欣交集。
悲的是,我之前还有一个刘斌。喜的是,至少梁文静现在已经把我当朋友了。
以前我总觉得,梁文静这种人一辈子都不会理我。
幸福好像来得有点儿突然。
趁着这时候,我想该是我向梁文静表白的时候了。
此时不表白更待何时?
我鼓起勇气说:“梁,请你原谅我对你的冒犯和打扰,我真的很喜欢你,你能做我的女朋友吗?自从我第一次看见你,我就深深喜欢上你了。”
梁文静抬头去看桥梁上面的霓虹灯。
看了一会儿,她说:“我知道,陈瑶老师都告诉我了。陈老师是个好人,有很多男生都在追我,可是我从来没跟他们说过一句话。就是因为我认为陈瑶老师是好人,所以我特别好奇,一个那样优秀的女老师,为什么会对你那么好?”
“那……现在,现在你对我……对我……”
后面的我吞吞吐吐无法说出来。
梁文静说:“原谅我吧!在你身上,我看到了一点儿自己的影子。人都会顾影自怜,我是一个很自私的人,你会慢慢发现的。我总觉得这个世界对我的爱不够,或者说,我是一个缺爱的人。不但缺爱,同时还缺少去爱这个世界的能力。”
这话我算是听明白了。
我问:“刘斌呢?”
梁文静愣了一下,微笑着说:“刘斌么?你想多了,他是我表哥。我堂姑的儿子。很小的时候我们就认识了,只是很少在一起玩。现在都在一中读书,待在一起的时间就多了一些。他很照顾我,凡是我需要的东西,他都会想办法弄到!”
听梁文静这么一说,我同样是悲欣交集。
悲哀的是我看出刘斌很喜欢梁文静,而且他家里很有钱。欣慰的是,至少到目前为止,刘斌和梁文静还不是男女朋友,好像梁文静只是把他当哥哥来着。
“对了,你现在是不是和陈文昊混在一起?”梁文静突然问我。
我惊了一下,反问:“听说,他和你……是真的吗?”
梁文静冷笑:“他么?你觉得我会和一个混子在一起?好像是读初中的时候吧,他对我死缠烂打,我都报过几次警,为了这个刘斌还差一点杀了他。后来陈文昊知道我不喜欢他,就慢慢放弃了。我记得有一次,他在我冒雨在我楼下站了三天!”
真没想到,陈文昊竟然在梁文静这儿摔过一个大跟斗。
当天两人聊着,到了九点八点半左右,也就一个小时的时间,刘斌就开着车过来,把梁文静接走了。看到我的时候,刘斌也没说什么,只是给我发了一支烟。
等他们走后,我准备抽烟,才发现烟里有张纸条。
我抽出来,里边写着几个字:“给我小心点!”
真没想到,刘斌还跟我玩这手。
现在,我发现我太他妈瞧不起刘斌这种人了,这种人咋说来着,就是伪君子来着。我以前经常笑话王刚,我说他是狗腿子,是汉奸。现在来看,刘斌这种人,比汉奸还汉奸,应该是像魏忠贤那样的大奸臣。这种人太难对付了!
就这张纸条,我已经确定,刘斌是我的情敌!他心里在打梁文静的主意。
这让我感觉到十分担忧。
我不知道梁文静心里是咋看待刘斌的。只希望她早一点知道刘斌这种人心怀鬼胎。
骑着车回到出租屋,我靠大蜥蜴接济的二手烟度过了一个晚上。
这个晚上,如果没有大蜥蜴陪伴,我还真不知道如何打发。陈瑶老师那儿我暂时不想去打扰她,因为头一晚我给她发过短信她都没有回复,自然是希望一个人好好静一静。
人就是这样奇怪,悲伤的时候,有时想要一个人陪,有时候却又像受伤的动物那样,跑到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把自己关闭起来。
前半夜我在想,如何赚钱,如何生活。
后半夜,我却被一种粘稠的玩意给弄醒了,伸手一抹,靠,竟然是大蜥蜴那家伙的梦遗。我二话不说对着他的大腿就是一打耳刮子,大蜥蜴被我打得跳起来,指着我大骂:“吴桐,你疯了还是咋滴?”
我一把掀开被子,指着腿上那玩意:“这是啥?”
大蜥蜴看了说:“你自己的。”
我拎起床头的洞箫,指着大蜥蜴:“你再说一句看看,是我的?你他妈裤头都湿了还说是我的,你给老子滚出去!”
大蜥蜴讨好我说:“桐哥,人有三急,还加一急,你懂的。都是男人!”
“妈的你太猥琐了,我为你感到羞耻!”
我一边说着,一边找来空气清洁剂,让大蜥蜴用纸把那玩意擦了,然后又在被子上喷了一些,这才入睡。睡的时候我警告大蜥蜴,与我保持半米的距离。
稀里糊涂又过了一夜。
第二天醒来我都不记得是星期几了。这日子过得跟梦一样。
然而有一件事,却把我又梦境拉入现实,又从现实送到噩梦当中。这件事与网吧有关!
大家应该还记得我跟四大恶犬有三场比拼。
第一场比谁的钱多,我跟刘紫凤老师借了以前,然后花三百买了很多假币,把假币藏在真钱里面,从而把四大恶犬K下去了。第二场比赛,是比如何为黑衣帮抓收入,这场比拼本来很快见分晓,却因陈瑶老师被绑架暂时搁浅。
现在,不仅是比拼继续的时候,而且还是我从网吧赚钱的时候。
原本我的计划天衣无缝,从仿古城那儿勾结小姐,然后在网吧陪练办会员卡收钱。但现在,一切的计划都被一件突如其来的事件给毁坏,从而让我的生活陷入绝境。
究竟是什么事,能够影响整个柳城的网吧生意?
——庞龙死了!
庞龙死了,跟网吧生意有啥关系?原本一个人的死跟别人没关系,但庞龙却是被人砍死在网吧里面,所以警方整顿全市的网吧场所,以至于我的赚钱计划破产。
庞龙究竟是如何被砍死的,我们没有亲眼所见,所以只是从别人的口中,知道一些。
据说那天晚上,庞龙喝了一点酒,在网吧闹事。
刚开始所有人都怕他,都躲着他。
后来,不知道从哪里跑来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冲进网吧,二话不说就给了庞龙一大嘴巴子。庞龙被打,仗着自己牛高马大,而且还练过几下,于是就冲到网吧门口,准备把那男的抓住暴打,没想到,网吧门口的树下,突然冲出两个男的。
那两个男的一个手里拿着渔网,一个拿着菜刀。拿渔网的将渔网抛洒在庞龙身上。庞龙在渔网里面,无头苍蝇似的挣扎,途中挨了数十菜刀,被砍得血肉模糊。
当天晚上就有人报警,在警察赶来之前,庞龙的老爸庞四爷还带领数百小弟四处追凶。
当晚凶手就在柳城附件的一个村庄被警方抓捕。
两天之后,咱们学校的保卫科科长罗成国也被抓了。听说那三个男的,是罗成国花了十五万请来的凶手。原因是庞龙近期骚扰他老婆刘紫凤。
庞龙被砍死,我当然拍手称快。想起来,我曾被庞龙打过两次,一次在网吧,他谁没打我,我却被他撞到在电脑桌上,脑袋碰出一个闷包。
第二次,是在网吧附近的巷子里,我牙齿差点被打掉。
那时候我就有了想做掉庞龙的想法。
但我毕竟只是一个学生,学生就应该好好读书,不应该做一些违法犯罪的事。所以我虽然狠庞龙,却从来没有真正地想要把他砍死。
我最多就是想用麻袋套住他的脑袋把他暴打一顿。
庞龙死了,而我却想到小婉。
庞龙的死,对小婉来说,不能不说是件喜事。从此以后,她解脱了。
想起来,我也有阵子没见小婉了吧。
小婉,是我的第二个女人。 青春期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