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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黑丸生意在我和建国,还有大蜥蜴三人的打理下,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就销售一空。按照之前的约定,我们哥几个一人分了五六万。我把其中三万存进银行,作为我以后上学的生活费,剩下的两万,差不多都拿出来挥霍了。
那阵子,我迷上了音乐还有文学。唯一没有进展的,就是梁文静那儿。那妞对我时冷时热,我都不知道怎么个情况。对了,还有一件事,也让我感到心痛。
这件事就是我们的班主任病好了,然后陈瑶老师,不知道是她个人不想干教育这行,还是因为别的什么事,竟然提出辞职,说湘西那边有座古城,她要去那儿上班。
也就是这时候,我才得知,陈瑶老师原来是土家族,在湘西那边有亲戚。
离别那天,我给陈瑶老师买了一套碧绿的长裙,然后亲自跑到她住的地方找她。陈瑶老师给了我一个深情的拥抱。然后用一种依依不舍的眼神看着我。
“阿桐,老师要到外地去了,以后要学会照顾自己。还是那句话,老师总觉得你很特别,来这所学校,认识你是我唯一的收获。虽然……虽然在这座城市,发生了一些……一些并不美好的事。但是……但是这一点都不影响老师对你的思念。我要去沈从文的家乡,要去寻找心中的边城。如果有机会,老师也许会和你一起去悬崖上摘虎耳草。那时候,你是吴桐,我是陈瑶。你不再是我的学生,我不再是你的老师。我们……我们也许会是一辈子的,挚友!”
陈瑶老师说着说着,就流下了眼泪。
我将碧绿的长裙从礼品盒里面捧出,就像新郎捧着婚纱,送到新娘面前那样,送到陈瑶老师的手中,我揉了揉眼睛,笑说:“老师,这辈子我最喜欢的颜色,是绿色和蓝色,还有金色。绿色是希望,蓝色是幻想,金色是梦。我把绿色送给老师,希望它能够庇护老师,好人一生平安。同时,也希望在我感到绝望的时候,我能够想到老师,然后有了希望。”
陈瑶老师感动地接过长裙,轻轻走进卧室去穿。
她换衣服的时候,卧室的门都半开着,我透过门缝,能够看见她裸露的背部。窗外,有金色的阳光,从蓝天当中斜斜照过来,洒在陈瑶老师的身上。
这一刻,我感到生命无比幸福……
一个人若有了希望,有了幻想,还有梦,夫复何求?
不一会儿,陈瑶老师就换好长裙出来,她在我面前轻旋慢舞,不由得让我想起小学时候的一篇课文《幸福是什么》,想起里面有一个智慧的女儿。
我感觉,陈瑶老师,就是智慧的女儿。而我,就是那三个去寻找幸福的男孩之一。只是我不知道,当陈瑶老师踏上开往远方的列车,当我从追梦之旅回来的时候,智慧的女神,还会不会坐在那口枯井面前等着,替我解开青春的困惑……
这一晚,我没有回去。
我和陈瑶老师静静地躺在床上,就像爸妈刚死亡的那几天,陈瑶老师陪着我一样。我们不用担心明天还要不要上课,不用担心口袋里有没有钱。
当我们彼此躺在一起的时候,我们拥有的只有一个字,那就是梦。
很感谢苍天,让我与陈瑶老师生活在同一个时代。
我们什么都没说,我们十指相扣。墙壁上的钟表,嘀嗒嘀嗒走着,我知道,它是在催促我和陈瑶老师,催促我们快快分别。又或许是在提醒我们,别浪费一分一秒。
凌晨三点,陈瑶老师躺在我的背后,轻轻说:“阿桐,有件事我想告诉你。其实……那天晚上,那些绑匪并没有真正地得到我的身体。老师还会把自己最宝贵的留给最爱那个人。这样吧!明天老师就要走了,我们之间,来一个约定,好不好?”
我想了想问:“老师,你说,我听着。”
“五年后,等你大学毕业了,就来边城找我。我一定会在边城等着你。到时候,我们划着一艘小船,从边城出发,老师陪你一起浪迹天涯。”
我扭头去看陈瑶老师,她的眼睛这一刻特别亮。从她的眼神中,我看出她说的这句话,一定是真的。所以我说:“五年,太久了。我们马上就出发,可以么?”
陈瑶老师伸手摸我的头:“傻瓜,我们都给彼此一点时间。时间可以证明一切,也可以改变一切。五年后,若你心中还有老师,到时候再出发也不迟。”
“那我想你了,可以来看你么?”我问。
陈瑶老师露出一个神秘的笑:“不可以……说好了这是约定!”
我忍痛咬牙:“好!老师,我相信你!”
“拉钩上吊,百年不变!”陈瑶老师伸出小指头,我也伸出小指头。当我们的指头紧紧钩在一起的时候,我忍不住哭出了声音。我真想问问,为什么对我好的人,都要离开我。赵倩走了,现在,陈瑶老师也走了。他们都去了一个让我找不到的地方。
“年轻的时候,想哭就哭,想笑就笑。阿桐,我不在的日子,你要多保重。”
刚说完保重两个字,陈瑶老师突然从床上站了起来。
我用手勾住她的脚跟,问她:“老师,你去哪儿?”陈瑶老师长发齐腰,低头深情地看着我,她说:“我的东西已经收拾好了。就三点的火车,这是车票。”
我站起来,接过车票看了一眼,果真是当晚的车。
“老师,能不走吗?”
陈瑶老师摇头:“我心意已决,人生有梦就要去追。老师的梦就是边城里面的那种生活,还有那种爱情。阿桐,记得我们的约定就好。”
我知道我已经无法挽留,只好对她说:“这样,让我用摩托车送你到车站。”
陈瑶老师没有拒绝。
于是,我帮陈瑶老师把她早已收拾好的行礼搬到摩托车上,我问陈瑶老师:“这房子咋办?还有,我看你还有不少东西在里面。”
陈瑶老师说:“房子过期就自动退了。东西的话,先放你屋里,你帮老师保存。”
我点头:“没问题,我一定会替老师把东西保管好。”
我骑着摩托车,夜风徐徐。
这一晚的气温不低不高,在城市的霓虹灯下,陈瑶老师坐在我的身后,她用手轻轻抱着我的腰,然后伏在我的肩膀上,轻轻哼唱着一首歌谣。
这首歌的名字我不记得了,只记得以前是蒋勤勤版《白发魔女传》的主题曲。其中有几句是这样唱的:“喜欢坐摩托的时候,轻轻靠在你的背后,让风吹乱你的秀发,拂去我所有哀愁……你是我最简单的快乐,也是我最彻底的哭泣,我要用什么来说爱你,只怕会让你更伤心……”她的歌声非常小,然而我却感觉有滚烫的泪水滴落在我的脖子里。
我把车开得特别慢,在能赶上车的前提下,我尽量把所有的时间,都放在我摩托车上。
我们没有语言,只有歌声。
只有徐徐的夜风,像在诉说着什么。
凌晨两点四十,我们到达柳城火车站。
柳城火车站特别干净,像花园一样。站前有喷水池,有花坛。往来的人群不算太多,一些候车的情侣不想看着彼此走进候车室,所以都坐在花坛边说着情话。
我和陈瑶老师在花坛边上一个没人的地方,再次深情相拥。
在城市的边缘,我们彼此拥抱的时候,看到了天上的星光。虽然不多,却也浪漫。
突然想起一句比较诗意的话:“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
我们不说曾经,只说现在。
现在,我感觉陈瑶老师是属于我的。至于下一刻,以及未来将会发生什么,我无法意料。许多事情,不都是这样么?
“敬爱的旅客朋友,列车马上就要到站了,请检查好您的物品,带上车票进站检票。”
身后的候车室,传来列车员的播报声。
我的手紧紧抱着陈瑶老师,舍不得放手。陈瑶老师猛地在我的额头上吻了一下,然后弯下腰,拖着密码箱匆匆忙忙进站。我追到站口,问有没有站台票。
陈瑶老师抢先对售票员说:“不用了,阿桐,就送到这儿,我自己进站。”
她的语气十分坚决,我知道她是不想让我看见她登上列车,不想让我看见列车载着她从我的眼前消失。我失魂落魄站在入站口,伏在护栏上,眼泪一颗接着一颗往地上滚。
陈瑶老师,这辈子对我最好的人,就这样走了。
她没有给我留任何联系方式。她走后,我甚至发现她的QQ头像都变成了黑色。
这时候我才意识到,陈瑶老师大概是我的灵魂伴侣。
梁文静呢,她也许才是我的一个梦。
从今往后,我的灵魂,似乎变得残缺。就好比天上那弯月亮,圆少缺多。
然而,日子还得继续过下去。
就在陈瑶老师走后的第三天,我从薇薇那儿,得到一个让我坐立不安的消息。这个消息,和小婉有关。小婉是谁?小婉就是我印象中的新娘。
听说她过得非常不好。 青春期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