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寇亦往 我亦可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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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口黑旗军大帐
“带上来”
当三彪、燕厉风将一名金军千户带入了中军大帐之时,赵忠信看了半天,感觉是异常眼熟,当却又实在想不起此人到底是何人?
阿速离味,真的是自己的老相识吗?赵忠信心中暗暗纳闷。
“你是何人?为何说是本王的故交?你有何事要说与本王?”赵忠信沉声问道。
“呵呵”阿速离味站在帐中,活动了一下筋骨笑道:“宋平章相公真是贵人多忘事啊,难道相公忘了十余年前阿速庄之事吗?相公箭法入神,小人可是被你射中不止一次呢。”
“哦?是吗?如此,我倒想听听除了阿速庄之外,还有那次被我射中?”赵忠信问道。
阿速庄之事,赵忠信当然记得,当时赵忠信确实用弓箭射中了一名金将,只不过此名金军的相貌赵忠信实在想不起来了,难道就是眼前的此名千户吗?就凭此就说与自己是故交?岂不是太滑稽了?赵忠信心中暗道。
阿速离味闻言淡淡的答道:“平阳府双子河,小人又是承蒙相公大恩,受了一箭。”
“哈哈”赵忠信闻言不由得笑了起来:“来人,看座,你找本王何事?”
一名鹰卫端了一把椅子过来,阿速离味坐下答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只是小人多年前敬佩一名将军,是河北之人,因此小人不忍其埋骨他乡,来告诉相公一声,望其家人前去收拾遗骨。”
“嗯,此名将军乃是何人?尸骨在哪里?是我大宋将军吗?”赵忠信连连问道。
阿速离味摇头道:“是破虏军黎择军黎统制,尸骨被小人命人简单埋葬在了庆阳府合水县。”
“什么?”赵忠信大吃一惊后问道:“黎择军?是你掩埋的?”
阿速离味点了点头。
赵忠信随后看着阿速离味久久不语,一个金将怎么可能专门去埋葬破虏军之人?由此看来,此人当年必定是金军攻灭黎择军所部的一名将领,在扑灭黎择军所部之后,不忍其曝尸荒野,而将其简单收殓,可目前庆阳府并不在宋手中,如何能将黎择军遗骨迁回安葬?此人到底是何意?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过赵忠信也不想细问了,赵忠信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处理,没功夫在这件事浪费太多时间,于是良久之后,赵忠信干脆问道:“你可否愿降?”
阿速离味闻言摇头道:“我是女真人,岂能降外族之人?”
“外族?”赵忠信闻言大笑道:“我黑旗军军中有苗人、白族人、侗族人等等,我黑旗军自滇东起兵,当时是以滇东之人为主,本王从来没有因为族群的不同而歧视过他们,从来没有区别对待,我黑旗军目前军中许多将领都是你口中所说的外族之人,我来问你,何谓外族?你头发是什么颜色的?皮肤又是什么颜色的?眼睛又是什么颜色?我看你根本没有见过真正的外族之人。”
阿速离味被赵忠信问呆了,张口结舌,沉默不语。
“本王与你确实是老相识了,同时本王见你勇猛过人,才起了爱才之意,你到底降不降?不降立即处斩,不但是将你斩首,本王还会将你的扈从、亲兵,所有被俘的女真人、渤海人、契丹人全部斩首,本王说到做到,绝不是戏言。”赵忠信懒得跟他废话了,直接以死相逼。
在赵忠信心中从来没有认为女真人是外族之人,至于平日里激励将士的口号那是另当别论的,赵忠信认为女真人与汉族之间的仇恨是少部分人造成的,是那些该千刀万剐的皇亲国戚、王公大臣蛊惑的,赵忠信从来未存有报复女真普通百姓的念头。
赵忠信需要一支真正的骑兵,需要一支全部由从小在马背上长大之人组成的骑军,如此,赵忠信必须大量招募女真人、契丹人,甚至蒙古、西夏人。
其实最关键的是赵忠信欲安天下,不能采取一味杀戮的策略,而是应采取威服、恩服为主的策略。
剿抚并用,方为上上之策。
阿速离味闻言气得脸色通红,简直太霸道了,比我等女真人还要暴虐。
阿速离味半响未说出话来,军帐之中只听到他一人粗重的喘息声。
赵忠信笑吟吟的看着阿速离味,极有耐心等待着他的决定。
良久良久之后,阿速离味终于无可奈何,离座跪下后说道道:“小人愿降。”
阿速离味知道赵忠信此人绝对是言出必践,若不归降黑旗军,那么赵忠信必将会举起屠刀,再者说阿速离味与赵忠信纠缠多年,对赵忠信还是感到由衷的佩服,从一个小小的流寇头目摇身一变成为了宋之主宰,今后也许会成为天下的主宰。
金皇室宗亲、王公大臣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阿速离味心中暗道。
赵忠信大喜,连忙离座扶起了阿速离味:“阿速将军请起,吾得将军如天降甘露,本王打算成立我黑旗军第十七军,名称就暂时定为神勇军,全部由骑卒组成,将军可任神勇军统制,本王这就禀明圣上,敕封你为武义大夫。”
宋之官制,叠床架屋,职责不清,乱七八糟的,官位与职责名不副实,从而使人无所适从,赵忠信已经开始打算变革宋之官制了。
阿速离味闻言心中才有了些欢喜,于是连连称谢。
从前阿速离味差遣不过是个千户,散官不过是个进义校尉,跟赵忠信所封的官职差远了。
赵忠信其后又封赏了阿速离味金银帛若干,此就是赵忠信收买人心之举了,赵忠信就是让世人明白,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此战过后,赵忠信对黑旗军立功将士也是大加封赏,此为后话,暂且不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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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旗军中军大帐,此时众将云集,均是聚集在了帅帐之中,聆听赵忠信对黑旗军下一步战事的安排,李显忠、虞允文等宋将也赶了过来。
李显忠、虞允文等人率部在两淮之地作战,袭扰金军后路,此举使得金军在镇江败于黑旗军之后,还得分兵防备李显忠所部,顾此失彼的。
赵祥因率左路大军兵逼襄阳,因此未能赶到,只是派了伏波军统制武安国前来听令。
“诸位”赵忠信拿着一封书信笑道:“沿海制置使张子盖、李宝率舟师连战连捷,在海州、陈家岛附近大破金军舟师,特别是李置使率舟师在陈家岛一带已全歼金军沿海舟师,将其战船全部击毁、烧毁,歼敌七万余人,金军沿海舟师在此战中已全军覆没,再也无力与我大宋舟师对抗了。”
“哈哈,彩!”
“李太尉威武!”
“此乃大胜也!”
“平章相公,吾等请战,打过长江,收复两淮之地,将金贼赶过淮河去。”
众将闻言大喜过望,纷纷喝彩,并请令进军,收复两淮之地。
“传令,重赏张子盖、李宝所部全体舟师将士,并命其继续清剿金军舟师,烧毁其沿海诸多造船坊,不许放金军舟师一艘船只入海。”
“下官遵令。”军中录事官兼传令官颜夏木接令道。
“收复两淮之地?”赵忠信接着微笑道:“将金军赶过淮河去?这就算完了?这也太便宜金军了罢?”
“平章相公,你的意思不但要收复两淮之地,还要向淮河以北进军?”高中瑞问道。
“寇亦往,我亦可往。”赵忠信点头坚定的说道:“金贼无故犯境,吃了败仗就想从容离去?这个世上没那么便宜的事情。”
“对,相公所言甚是。”刘开山大声吼道:“打过河去,奶奶的,最好将金贼赶回老家去,多少年了,俺家乡不知道怎样了?此次定要杀回俺家乡去。”
刘开山是山东东路东平府人氏,刘开山做梦都想回到家乡。
“没错,当年我黑旗军可是纵横金地数千里,现在我黑旗军兵强马壮,此有何不能过河击贼?”
“吾等愿追随平章相公,过河击贼,复我中原。”
众将纷纷大吼请战道。
“平章相公”虞允文担忧的说道:“此时瓜州渡附近还有金军三十余万兵马,他们可是想再次过江与我军决战,况且过河击贼,从哪里出击?向京东还是汴京方向?”
王刚闻言笑道:“败军之将,人数再多,也不足为虑,虞参军不必多虑,本将料平章相公定有安排。”
赵忠信看了王刚一眼,点头赞许,不愧跟随自己多年,王刚估计已经猜到了赵忠信的战略意图。
赵忠信随后下令道:“我料金军近日必有内乱,我等必须时刻注意金大军之中的一切风吹草动,张志超、钱顺此事就交给你二人了,必须及时禀报,误了大事,拿你二人是问。”
金军刚吃了一个大败,舟师更是惨败,而完颜雍又在燕都称帝,此时用脚丫子想也会想到,金军不久就会发生内乱的。
“末将遵将令。”张志超、钱顺两人一齐接令道。
赵忠信点点头接着下令道:“传令各部做好渡江作战的准备,令长江舟师预备船只,随时准备将我大军渡过河去,若此次再败金军,命李显忠所部率本部兵马渡河袭扰京东路等地,切记,只是袭扰,不需与敌死拼,命长江舟师在击破瓜州渡附近金军后,立即挥师西进,与我左路大军共击襄阳,收复襄阳之后立即渡河攻取邓州、蔡州、唐州、颍川四州,不得有误。”
赵忠信最后说道:“诸位,我大宋中兴,雪百年之耻,就在此一役,望诸位戮力同心,复我故土。”
众将热血沸腾,一齐大声吼道:“末将等愿誓死追随平章相公过河击贼,复我大宋之失地。” 纵横帝国之忠信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