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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中愈怕木桥上有机关、陷阱,便找了处河面狭窄的地方跳过去,当他的脚尖刚刚沾到一块石头,那块四五百斤的大石突然滚动起来。
“不好!自己怕中机关到底中了机关!”方中愈临危不乱,另一只脚在滚动的石头上猛蹬一下、借力跳起轻轻落在岸上。回头看时,那块大石头`咚`的一声掉进河里,竟然踪影皆无。
方中愈心中一震,河水潺潺看似不及膝盖深浅、何以此处如此之深?细看那大石所在之处,靠河边一侧有两根断折的树枝、外围又围了一圈泥土和草叶,果然是有人做了手脚。
“山路、木桥、石头都做了手脚,什么人干的?”方中愈下意识四外张望,空山静谷一个人影也没有。“嘿嘿...山里有什么怕人看的,竟然做了这么多障碍?老子非得看看究竟不可!”
有了前车之鉴方中愈留了心眼,砍了根细竹拿在手中、试探着走回到山路上;第二道山梁比头道山梁高了一些,山路也宽了些,但是他不敢大意一边留神周围一边缓缓而行。
上到一半的时候山路突然变窄了,原本光洁的路面也多了许多杂草出来,转了个弯后有根枯竹横在路上。方中愈心中一动停下来仔细观察,见枯竹两端绑有细细的棕绳,心中暗笑:这样的机关也能害人吗?
方中愈看看路径两侧,右侧比较平坦、而左侧灌木丛生,所谓易者须防、他自然懂得这个道理,便从右侧绕过去、果然太平无事。
再走几步山路又开阔起来,两侧树木也越来越密,到后来遮天蔽日如同走进山洞里一般。突然,头顶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方中愈警觉四顾、没发现什么,摸摸头顶却是一小段枯树枝,暗笑自己神经过敏继续爬上山梁。
突然,后脑又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转头间看到一个灰色身影闪进树林。“哟?”方中愈心中惊疑,摸摸脑后又沾了一小段枯枝。心想:两次用树枝投我,这是在示警啊!是谁?附近绝没有人呀,要说是隐藏起来那人也不可能,距离四十多步再高的武功也不能把一小段枯枝投这么远啊?
方中愈侧耳听、上下左右的看也没发现什么,便把注意力放到藏进树林里的那个人身上。会是谁?明教教徒还是铁血盟的人?来之前方中愈特意弄了顶斗笠戴、脸上还涂了些灶灰,十步之外熟人也未必能认出、所以他不怕遇见铁血盟的人,看看那人一直藏在林内便继续往前走。
山梁上树木依然茂盛,只能看到主峰上的那块大石。方中愈猜想这道山梁下必定有人居住,更加了十二分小心;不知怎么,跟在身后那人没有再出现,不过他还是小心留着意。
跟头一道山梁差不多,这里的下山路也是曲曲折折的,方中愈怕被绕进去早早便做了记号;倒是没有绕路,可是路却断了——从山梁走下二百多步,转了个弯就突然没路了。
不是说前面出现了悬崖绝壁,而是...而是前方没有路、都是草丛和树木;好像路修了一半没修完,又好像死胡同、只有上面半截可以用。方中愈惊疑不已,细看周围林密如蒿、根本无法通行。
“修这半截路是啥意思啊?应该又是骗人的机关,可是...费这么大劲图什么呢?”方中愈百思不得其解,没办法只好原路返回。
可是奇怪的事情再次出现,明明来时一路畅通、刚走过山梁前方却无路了,跟下面一样断得莫名其妙。方中愈不由吸了口冷气,明白自己遇到高人了,莫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的缩地术?
方中愈暗想不好,还是尽快离开为妙。没有路可难不住他,方中愈纵身上树、在大树间飞行。刚飞过五六棵树,目光扫到下面站着一个人,看衣服颜色应该是跟踪自己之人。
此时的方中愈可没兴趣弄清他是谁了,只想速速离开、脚下一点继续向前飞去。飞过五六棵树又看到下面站个人,依稀就是刚才那人,“哎呀?”方中愈惊诧不已,心想难道自己在上面飞行也能被人带得兜圈子?
方中愈越想越是心惊,看准方向直直的向山梁下飞去。但是...怪事年年有今天特别多,飞过五棵树下面又出现一个人,穿着打扮跟前两个人一模一样。那一刻,方中愈感觉自己要疯了,就算不是一个人可也不能预知自己的去向事先站个人吧?
“他娘的,看来就是下面这个人搞的鬼!”方中愈咬了咬牙,轻轻抽出绣春刀飞身飘下。那个人似乎没有觉察,站在树下一动不动,方中愈很是疑惑、看准他身前五尺落下去。
“嗨!你是什么人...?”方中愈双脚一落地地面瞬间崩塌、身子跟着急急坠落,他再想跳起来已经不可能了,急忙伸刀去搭、可是旁边也是薄土一层一碰就碎。
那时脑子是空白的,只觉脚下一顿到了坑底,还没等方中愈反应过来、小腿上一紧一股大力将他高高吊起。“啊...怎么回事...?”他的小腿被什么东西捆住了,倒吊着他在空中上下起伏,突遇这种情况谁能不害怕?
方中愈紧张的左右乱看,可是除了倒置的树木看不到其他东西;好在起伏的幅度越来越小,渐渐趋于稳定。“哈哈...犹是你奸如鬼,最终还是着了道吧?”下面有人说道。
方中愈仰头看下去,见下面站着两个人,什么男女、模样都看不清,只知道是两个人。方中愈恼火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戏弄于我?”刚才那个声音问道:“你又是什么人?到这里来干什么?”
“我是...过路的游客,”方中愈顺口说道:“看到此山景色宜人就上来看看,快快放我下来!”“呸!想得美吧!”那人说道,“没见过谁游山玩水还拎着刀的?老实交代,你是什么人?”
对方一提到刀方中愈猛然醒悟,低头看看捆住自己小腿的是棕绳便要举刀去割,这才发现手中空空、绣春刀可能是掉土坑里了。“呵呵,这时才想起刀啊?”下面的人说道:“不说实话,让你在这里吊上三天三夜...!”
“呸!看老子不把你吊起来?”方中愈探手从腿侧抽出东洋短刀,轻轻一划便断了棕绳、身子倒翻落下来,不等双脚沾地将短刀左右虚砍。
“咦...他还有把刀?”这是先前的声音。另有一个女声叫道:“别动!怎么会是你呀?”方中愈听那声音略粗有几分男子气,很是耳熟,可是刚从倒吊的状态翻过来眼睛和脑子还是迷糊的。
用力眨眨眼睛,方中愈才看清身前站着一男一女。男人挺壮实,四十多岁、留着短须、双目有神;女人二十岁左右,斜眉大眼尖下颌...“怎么是你?”方中愈也惊讶万分,年轻女子居然是张玉景。
“你没事啊?”张玉景又惊又喜,“我还以为你...。”“以为我死了?”方中愈垂下刀,问道:“你怎么跑这来了?这位是...?”他得弄明白男人的身份,其实张玉景的身份就一直让他怀疑。
“这位是殷正明殷大哥,”张玉景介绍说:“他是东方中愈,锦衣卫北镇抚司百户官,不过现在是通缉的逃犯。”“哦?”殷正明好像对她的后一句话很感兴趣,“为什么被通缉呢?”
方中愈不知道他的身份,不知该怎样回答。张玉景替他回答:“因为得罪了二皇子朱高熙,对不对东方大人?”“嗐!又来取笑我?我是逃犯!”方中愈呵斥她,眼角却瞄着殷正明。
殷正明呵呵笑着走过来,“逃犯好啊!我是叛逆,咱们就是一家人喽!”伸出手来拉他的手。“叛逆?”方中愈脑中一闪,试探着问:“你是明教教徒?”“呵呵,小伙子、你知道的不少啊!”殷正明点头说道:“对,我是明教徒。”
方中愈心生疑窦,“张大人,你不会也是明教的人吧?”殷正明闻听露出疑惑,“玉景,你们俩是...什么关系?你怎么又是张大人了?”
“殷大哥,他不知道我的身份。”张玉景急急的说道,仿佛怕他告诉方中愈似的。这使得方中愈更加怀疑她的身份了,从而也对殷正明的明教徒身份有几分不相信,故意问道:“原来殷大哥不知道她是朝廷皇宫大内的武术教头呀?对了,两个多月前还被派往锦衣卫北镇抚司任百户官。”
“是吗?”殷正明笑吟吟的望向张玉景,没有丝毫惊讶之色。张玉景笑着说:“中愈,你干嘛呢?想挑拨我和殷大哥的关系啊?”方中愈被说破心事也不为意,说道:“我是想问,张大人不想抓我回去邀功吗?”
“说什么呢?”张玉景沉下脸来,“我什么时候说要抓你了?你突然出了事被追杀,我本来很担...谁曾想被咬了一口。”说着撅着嘴扭过头去。
殷正明一直注意着两个人,这时会心一笑说道:“看来东方大人和张大人有些误会,呵呵...有话就明说呗!东方兄弟,玉景绝不会是朝廷的人,她是...卧底,我只能告诉你这些、具体的还是由她自己说吧!”
“卧底?”东方中愈似乎明白了一些,“不是朝廷的人就好。”说着收起东洋刀。张玉景斜了他一眼,“我还担心你是朝廷的人呢...?”
“谁是朝廷的人啊?”随着话声,两个老者走过来... 祸乱明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