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媚毒何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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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了,心乱了……
脑中只觉得一阵眩晕,嘶嘶的声音不绝于耳,越来越响亮,连同我的鼓膜一齐在震鸣,带着几分凄绝,带着一丝悲怆,像是来自亘古的远方的沉痛的呐喊。是谁在悲鸣?是我的心在悲鸣吗?渐渐的我似再也听不见周遭的声音。
天不知何时起,竟也开始渐渐阴沉起来,就有如我的心情一般,凌厉的北风鄹然吹起,阵阵如利刃般一寸一寸割裂我的肌肤,可是痛感已经麻木,毫无知觉,双眼干涩无比,再也蒸腾不出一丝雾蒙,唯有那散落的缕缕秀发在寒冷中凝结成冰。
眼前瞥见行馆管事的踏入门中,我机械般的将信塞入他的手中,事实便是事实,不是说我隐藏了它就能磨灭得掉的。
“贵妃娘娘,你出门不带上一件玉针蓑衣……一会可能会下雪……”
身后的声音,我无心去听,就这样一个人恍恍惚惚的流连上了街头……
冬日的定城,在这北风中显得益发萧瑟,松叶落满了地,竟是些枯黄与卷曲,只有那血红的宝珠山茶,那单瓣隐青的梅花仍在枝头傲然绽放。原本应该热闹的街上,却人烟稀少,两两三三,怕是有些能耐的富裕人家早已踏上迁徙他乡的征途。独剩下一些孤苦无依的人们无奈的与这战火纷飞,朝不保夕的城池同生同死着。
偶尔的一张张写满苦楚与担忧的脸与我默默的擦肩而过……
这里,还会有快乐着的人们吗?
天是越来越暗沉,刺骨的北风越刮越紧,偶尔的几丝钻入我的领口之中,激起全身的一阵颤栗。身体早就冻的僵透,无法分辨是因为风冷,还是因为心冷。
悠然有孕,三月有余,算起来差不多还是他们进京之后在太子宫中之时有的。想来他就是在明知我成了他父皇的贵妃之后,一样还有心情上别的女人的床。可见那个男人所谓的心痛与后悔又能真到哪去!
同样是他的孩子,一个出生后便是皇长子,将来的皇位继承人,荣华富贵,锦衣玉食,众星拱月般的生活。一个却连初晨的灿烂明媚的阳光都没有见过,就这样夭折了,至今仍在那阴暗潮湿的地府之中受着那戳骨的冷寒!
苍天,我究竟做错了什么?难道说,我本该就是那全世界最寂寞的人,我想要的那一种最简单、最基本的幸福,为什么就那么的难?
蓝梦雪,先前你竟然还觉得自己复仇的欲望淡去了些许,你如何对的起自己逝去的孩子呢?而你就这样沉沦在司慕赢的宠溺之中,渐渐丧失了斗志,现如今却反倒又被他人占尽了先机。上天其实并不是在优待她们,而是在惩罚着我的懦弱吗?
走着走着,顷刻之间,雪突然纷纷乱下,片片飞琼,回旋穿插,越下越紧。天地间一下子变的苍茫连连,浑然一片,渐渐的看不清前方,一些悬空在老旧的木杆之上的店家招牌在风雪中瑟瑟发抖,吱吱作响。我眯起了眼,但见不远之处依稀可见一个“酒”字的招牌似在向我招手。
也许我是该进去避避风雪了。
“姑娘,天气欠佳,赶紧进来避避吧,弄些小菜小酒的暖暖身子。瞧您,脸都冻的通红了!”见我到了门口,一名小二忙热情的上来招呼着,怕是由于战争的影响,这定城的生意也不好做吧。
我点了点头,应声进入,挑了一张靠近窗口的位置坐下。店中尚且还有几桌人正在喝着酒,吃着菜,这里不算热闹,但也不算冷淡。
“小二,去备些小菜,再上两壶酒。”我吩咐道。此时的窗外已然天黑,夜已是白茫茫的一片混沌,呼啸的风声夹杂着雪花不停的敲击着棱窗,啪啦啪啦直作响。
一壶暖茶,放在了我的面前。倒上一杯,暖暖手。
我的思绪开始渐渐清晰起来,细下思索,依妃与黄悠然一直是联手的,那这次的怀孕会是有什么别的阴谋吗?会不会不是司慕政的呢?或者根本就没有怀孕呢?不,不可能!我立即否定了自己。有身孕这种事,真真假假又岂能瞒得过司慕政?他的疑心那么重,况且纸包不住火,她们应该不敢拿这种事造假开玩笑。
想不到,黄悠然竟然怀孕了,司慕政终于有了子嗣,可却不是我的,如果他知道了,会高兴吗?龙朔皇朝后继有人,怕是司慕赢也应该高兴才是。如果是这样,我的报仇便又多了一重阻碍,变得更加不易了。更何况如果我想要对黄悠然的孩子下手,那我与她何异?岂不是成了一类人?一样的毒辣与无耻?
该怎么办?坐以待毙?主动出击?如何出击呢?没有证据,没有她们的弱点,甚至连那男人对我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孤立无援,谈何容易?
“姑娘,你要的酒来了!还有菜。”小二的话语打断了我的沉思。
“姑娘请慢用!”热气腾腾的,冒着白烟的一盘盘小菜与点心摆上了桌。我拿过那白玉酒壶,为自己满上了一杯酒。轻啜一口,酒水似已温过,清淡的味道,不浓!我不禁皱眉质问道:“小二,这酒怎么这么淡?要怎么入口?”
“呦,听姑娘的话,原来姑娘还是个能饮的主子。想必您定是初到定城,有所不知吧,眼下已经开战,城中已是下了禁酒令,也就是许我们几家老字号的酒楼卖些淡酒而已。”
“这样啊,我说呢!”我浅笑道,战时禁酒也是应该的。
“是啊,姑娘,大约也就这些天晚上还能出来走动走动了,一旦乌赫围城,怕是还要宵禁呢!到时的生意怕是更惨淡了……”小二无奈的说道。
“既然生意惨淡,为何还要留在这定城之中呢?我看很多的人早就拖家带口的离开了。”我又问道。
“哎,谁不想走,只是这么多年的基业在这里,弃之不忍心啊。换了别处,人生地不熟的,再要起家,谈何容易?若是皇朝胜得,定城得守,那我们在城中又怕什么?如若皇朝败得,定城失守,战火四溢,那天下之大,还不都是一个不太平!”小二边说边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要何时才能天下一统啊,哎!”
是啊,百姓都盼着天下统一安康,殊不知这何其难!战争不过是王者野心的狩猎游戏罢了。
“帮我去弄个火盆来吧,有些冷。这么淡的酒,再替我上两壶来。”我温和的冲他一笑道。
“好咧!”
一杯又接着一杯入腹,也许此时也只有酒能稍稍麻痹下我的神经了,才能让我暂时忘了那苦楚。上天,请原谅我真的很没用,我现在是一筹莫展。轻笑出声,却是在嘲笑着自己。
有道是一醉解千愁,我千杯不醉,浓烈的酒尚且灌不醉我,这么淡的酒该怎么办?为什么全世界都在和我作对呢?为什么?我的玉手缓缓的撑上了额头,神色凄然。
“呦,想不到在这边城之地,竟然还有这么标致的妞!这位姑娘,大冷天的,一个人喝着闷酒,会不会太无聊?要不要我们少爷陪陪你?”讪笑的声音,带着尖细的嘶哑,听了让人有些作呕。
我抬起头来看向眼前满脸横肉的一副狗腿子模样的人,他的身后跟着一个穿着还算华丽的男人,约莫二十七、八的样子,有些瘦弱,一张普普通通的脸,再多看几眼也不会让人记住。只是那眉宇间的轻慢与流气,一看便是个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瞟过他一眼,我给了他们一个嘲弄的微笑,便低头喝着酒,不再搭理!
“你这是什么态度,我们少爷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莫要不知好歹了!”那狗腿似是脸色有些挂不住,“砰”的一声,猛然拍响了桌子,用力之猛,使得那菜盘都是抖上三抖,酒壶是晃了又晃,最终溢出少许。
见状,我不由的又抬起头来,只是目光越过那个狗腿,这种狗仗人势的人,我不屑多看一眼。直直的望向了他身后的纨绔子弟,我的唇边展露出绝美的微笑,霎时便让他失了魂,轻轻启口道:“这位公子,女人是要靠自己的实力与魅力去争取去吸引的,总是靠着些个奴才们在这里狐假虎威的,强取豪夺,霸王硬上弓,算是什么英雄好汉!”
“那姑娘的意思是,要在下如何争取?不妨说来听听,本公子倒不信拿不住你!”他有些傲慢的说道,眼神有些放肆的在我的身上来回打量着。
“小二!”我朗声喊道,“再上四坛酒来!”
闻言,那男人是好生怔愣了会,呆呆的问道:“姑娘这是何意?”
我笑道:“给你一个机会!我们一人两坛酒,若是我先倒下了,我便跟你走!若是你没那个能耐,请你滚的远远的,别再来烦我!”我的心情真的很差,既然有人送上门来陪我喝酒,那就喝个够!这么淡的酒,莫说两坛,再加一倍都没有问题!他输定了!其实,我并不担心自己的安全,因为定城颇小,这街市也是走上个几百步便到了头。况且这么晚了我还没有返回行馆,怕是他们也已经出来寻我了,晚上还开着店门的无非也就是酒楼,目标十分的明确,也许他们就快找来了!既然如此,何不让我趁此机会胡闹一番,好好的发泄下心中的怨气!
小二倒是麻利的很,四坛酒很快的便摆上了桌。那男人一见这么多的酒,不免脸色有些发白,无奈为了面子又是骑虎难下。
见状,我爽快的将那四坛酒齐齐开了封,语气带着一丝嘲笑道:“怎么,公子怕啦?难道说公子的酒量连一女子都不如吗?”
“休得胡说!谁怕谁!”他有些负气的端起酒坛便饮,由于过于心急,连饮了几口就被呛得是满脸通红,阵阵猛咳。抬头对上了我嘲弄的眸子,他有着几分狼狈。此时周围围观的人已是有好几个,个个都鼓吹着他,“喝啊!喝啊!还是不是爷们啊!”万般无奈他只得端起酒坛再灌起来。
我双手环胸,好整以遐的望着他,唇边挂着浅笑。一双芊芊玉手优雅的端起酒坛,轻轻凑至柔美的唇边,不疾不徐的灌入喉中,起先是慢慢的饮着,再慢慢的增加速度,然后越饮越快,温热的酒不断的流入我的腹中,暖了我的身,再也感觉不到一丝寒冷,周身的血液都开始渐渐沸腾,额边泌出了香汗。好一个畅快!这一刻,我忘了痛苦,忘了仇恨,完完全全的沉浸在了酒精给我带来的快感之中。请原谅我有时也欠缺勇气,请原谅我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请让我最后一次逃避吧,让我任性妄为一次吧,让我尽情的去放纵一次吧,让我再多麻痹一会吧!因为酒醒后的第二天,东方的太阳照常会升起,我的痛苦依旧会在延续,仇恨将愈演愈烈,而我还要继续走在那条不归路上,没有尽头,没有未来!
抬头饮尽最后那口酒,脸只是微微有些潮红而已。我优雅的将那酒坛朝身后轻轻一掷,应声而裂,碎成千片万片!
“好!好!姑娘好酒量!”周边是掌声一片。
望着眼前那个还在艰难的捧着酒坛喝的已是满脸通红的男人。我又是狂笑一阵道:“公子的速度还真是不敢恭维啊,小女子可是要饮这第二坛了!若是一会公子还是赶不上,还请滚出这间酒楼!记住,是‘滚’,而不是走出去!”
随手又端起第二坛,方饮了几口,我便察觉味道有些不对,有些涩!心下觉得大事不妙,忙搁下,横眉怒目相向,大声的质问道:“你做了手脚?放了什么?”
而此时那狗腿一脸奸笑,扯动了满脸的横肉,道:“姑娘确实海量!只是我们少爷看上的女人,还没有哪个不是乖乖就范的,你也不会例外!今夜,你是不从也得从。服侍好了我们少爷,没准他赏你个小妾做做!”
“哈哈哈哈!”皇帝的女人,他也配沾!我不禁又是一阵嘲笑道:“想要我?就你?就不怕我灭了你九族!”
可笑完之后,我却开始感觉到了不对劲,全身开始不正常的燥热起来,喉咙变得干涩无比,难道是……
“你究竟放了什么?”我忍着怒气问道。我太大意了!我是昏了头吗?竟然去招惹这种败类。真是被黄悠然的事气糊涂了。天,行馆的人怎么还没有寻到我,这次的麻烦怕是大了。
“哈哈,开始有感觉了吧,不怕告诉你,老子放的是媚药,就你刚才喝的那两口,够你和我们爷销魂到天明了!”丑陋的嘴脸,无耻的笑声。
周围的人一见此状,慌忙散了去,只怕是对方在定城中颇有来头,这年头,人谁不是自保。有热闹便瞧瞧,一见惹事了便立即躲的远远的。
“你……我堂堂龙朔皇朝皇妃,你竟然敢对我下媚药,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吗?”呼吸已经开始紊乱,脸上已是晕红了一片,我极尽努力的压制着自己怒吼道。
“哈哈,这是本公子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了,皇妃还会来这定城之中?不待在皇帝的暖帐之中,跑来一人独自喝酒?哈哈,你若是皇妃,那我还是皇上呢!美人,别扯些无聊的借口,今天你逃不掉了,乖乖的跟本公子回刺史府吧!你的姿色,我很满意,我的府中还没有这么漂亮的女人呢。就收你做我的妾吧,保你衣食无忧!”那狗男人不知廉耻的大笑道。我没想到的是,他竟然还是定城刺史的儿子,这男人,没有酒量,还让自己的狗腿下阴招。起先看他,只觉得他无用,想不到手段还是狠毒!
就他,也配与司慕赢相提并论,提鞋都不配!
我恼火的抄起酒坛便朝他的脑袋之上砸了下去,哐啷一声,鲜血混着酒水从他的额上缓缓流下,他惊愕的睁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瞪着我,嘴唇渐渐失去了血色,向后倒去……
“少爷,少爷,你怎么了!”旁边的狗腿一见自己的主子昏死过去,急的是团团转,一时也顾不上我了,趁此机会,我慌忙逃离了酒楼。
屋外雪已经停了,风也止了,一寸厚的积雪薄薄的附在了大地之上,房屋也披上了洁白的素装,柳树似成了臃肿的银条,天地间的棱角仿佛都被这雪给磨圆了。夜来了,却没有带来黑暗,满目的银光照耀着长空,一切都是那么的干净、纯净而又幽静!
空气比先前还要冷,可是我丝毫也感觉不到。
步履已是有些踉跄,心中有似小鹿乱撞,一种饥渴难耐的感觉游遍全身,轻轻的松开了领口,好热好热,这是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极度燥热的感觉,顿时绝望与无措袭上心头,该怎么办?
一个不稳,我跌倒在地,不远处沙沙的踏雪脚步声急促而来,渐行渐近,挣扎着抬头望向来人,却让我的心瞬间凉到了谷底……
…… 独宠祸妃:皇上,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