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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姜阿房走进了徐府大门,两个护卫仍旧处于极度震惊的状态,想到刚才那个前去放马车的兄弟说过的话,他们仍旧难以置信,甚至就连徐北踹自家大门这件事情都顾不上感慨。
“这位真的是郡主?”
“少爷居然带了一位郡主回家,莫不是……”
他觉得自己似乎发现了什么很了不得的事情。
“可是原本的李少夫人怎么办,少爷莫不是要做那抛妻弃子,忘恩负义,攀龙附凤的陈世美?”
若真是这样,护卫紧了紧手中的大刀
“咱们这些兄弟可都有些……
无言以对了。”
……
他们当然没有什么看不下去的,这是主家的事情,何况扪心自问,他觉得自家少爷并不是这种人。
……
“我儿,快让为娘好好看看你,早些时候我还跟你这没良心的爹说,你好像要回来了,他还说我是妇道人家,整日里喜欢瞎琢磨,道你一时半会回不来。
这不,徐鹏举,你还有什么话说?”
徐夫人拉着徐北的手将他拽到自己身旁坐下,细细的端详着徐北有无变化,头也不回的说道。
徐鹏举心中无奈,夫人这话他实在不知道怎么接,都是这逆子,你说你回来的这么快做什么,江陵难道就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
非得这么快赶回家。
只是他却果然忘记了,自己当初在写给徐北的信中嘱咐他抓紧时间回家的话。
不过看他的样子,记得也是不记得,不记得那自然就更好了。
徐北感受着手掌处传来的温热,依稀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在心中琢磨了半会,他觉得这估摸着就是传说中的血脉亲情。
看着眼眶红润,泪水就要夺眶而出的娘亲,徐北急忙出声笑道“娘,孩儿这一次回来可不是独自一人,不如您老人家猜猜,我是同谁一起回来的。”
果然,被徐北这么一打岔,徐夫人很快有了精神,送开了徐北的手,从袖口取出一张锦帕擦了擦眼睛,没好气的道“你这孩子,还能是同谁一起,除了知了和王啸,莫不是还有别家的姑娘愿意随你。”
说完好似是想起来什么,看着徐北轻笑道“你不说我倒是忘记了,那位柳姑娘和那江陵的张姑娘,我已经让你爹差人前去提亲了。”
她自然知晓徐北这是为了打消自己的伤感,虽然对自家孩儿的孝心感到欣慰,但她可不信只是出去了一些时日,莫非他就能再带位姑娘回来?
“老爷,你怎么看?”
“老爷?”
……
徐夫人喊了两声见没有答复,转头向着徐鹏举所在的位置看去,却见他怔怔的盯着门口的方向。
“你这人,北儿回来了你却是盯着门口作甚,莫不是有什么……”
徐夫人转头看向门口,人字还未说出口,手上的帕子就已经跌落在地。
徐北见状望去,只见门口不知何时,多出了一道靓丽的身影,伴着日光,倒是平添了几分独特的气质。
“你是……”
……
“你父亲现在如何?”徐夫人去往厨房吩咐中午备菜了,留下徐鹏举三人,此刻出言的也正是他,虽然话语之间尽是平静,但对自己父亲最为熟悉不过的徐北,还是从中感受出了他心中的复杂。
“看来姜阿房的到来,让自己这位向来处变不惊的父亲大人都有了波动,这可真是可遇不可求的事情。”
徐北静静地坐在一旁,低头喝着手上的茶水,心中不自觉的想道。
只听姜阿房笑道“多谢伯父关心,家父一切都好,在长安的这些年,他老人家还时常提起您与伯母,感叹时光荏苒,岁月多变。”
“嗯。”徐鹏举闻言只是微微点头,脸上表情无悲无喜,倒是让一直关注着他的姜阿房有些失望。
看来徐伯父还是对当年的事情无法介怀。
……
和徐北不同,在多年前的那一场巨变当中,虽然二人都还未曾降生,但后来,姜家可对姜阿房没有半点隐瞒,这也是为什么她会知道二人婚约的原因。
“那郡主此次随北儿一同回当阳,不知这是为何,只怕是姜家许多人都不想再同我徐鹏举扯上关系才对。”徐鹏举放下手中的茶杯,看着姜阿房疑惑的问道。
婚约的事情徐鹏举自然是清楚的,眼前的姜阿房她也是满意的,可问题是,姜家不是李家,现在当阳徐家和长安姜家差的不是一个两个台阶,再加上姜家人对自己的刻意疏远,虽然婚约并未作,但这么些年以来,两家人也默契的谁也没有再提起。
这其实是一件好事。
可是姜阿房怎么会来?这完全出乎徐鹏举的意料。
……
“伯父,以前的事情,阿房不好多说些什么,那是你们长辈之间的事情。
但是婚约的事情,我是知晓的,这么多年以来,我一直关注着他的动向,不管家中长辈如何考虑,起码我是认可这件婚事的。
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可以做主。”
姜阿房看着眼前的二人,伸手缓缓从怀中取出了一封书信,上前几步缓缓放在了徐鹏举身旁的桌上,尔后缓缓退回了座位之上,一言不发的端起茶杯品了起来。
别的不说,单说她这一番话,就足以让徐北重新认识她这个人,这才是真正的新时代独立杰出女性代表,我的人生我做主,我为自己带盐
我就是姜阿房。
看着那封因为岁月的流逝,封面已经斑驳的书信,徐鹏举缓缓闭上了眼睛,他需要好好的想想。
书信的来历,他不必去想,这个东西一直都只在一个人的身上,那就是姜阿房的母亲。
“北儿,你带着郡主先去休息一会吧,就安顿在你的怡红楼里,江陵当阳千里之遥,一路舟车劳顿,想来你们也是累了,等到午饭时,我差人来招呼你们。”
“是,父亲,孩儿告退。”
徐北拱了拱手,向着徐鹏举拱手告辞,拉起了还要说些什么的姜阿房缓缓走出了正堂。
等到二人的身形远去,徐鹏举袖口一拂,房门应声而关,只听得他肃然道“夫人,老徐,你们怎么看?”
向着下手看去,不知何时,徐叔竟然出现在了正堂中央,而去了厨房的徐夫人,此刻也正站立在徐鹏举的身旁。
双眼紧闭的徐鹏举不知何时早已睁开了双眼。
与往常不同,此刻的徐鹏举才真正像极了一位天象境强者,周身气势大盛,眼中隐约似有风雷。
如果有人走进他周身一丈之内,就会发现,似乎走入了一片沼泽地,空气宛若抽干一般,让人呼吸一滞,普通人怕是刚一走进,就会七窍流血而死。
若是有懂行之人,一眼就能看出,此乃领域,乃是步入万象至关重要的一步,而能够接近天象境领域之人,必然也是同为天象。
徐鹏举当阳沉溺了十余年,终于在今天,露出了他强势的一面,原来他已不是天象,而早已是半步万象。
而徐夫人,平日里只是刺刺绣,插插花,纳纳鞋底,居然也是一位天象。
“老爷,我觉得……”
……
“你能不能先将我的手松开。”
站在怡红楼外,看着眼前的三个大字,感受着手掌间传来的异样,姜阿房扭头无奈的说道。
这家伙是怎么回事,女儿家的手是随随便便就能牵的吗?
可是徐北并没有如她想象的那般松开,而是转头定定的看着她。
一个呼吸,两个呼吸……
数十个呼吸过后,姜阿房的脸上早已泛起了晕红,声音异样的说道“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你骗了我。”
姜阿房一愣。
“我哪里骗了你?”
“你说你只是顺路,但你又随身带着婚书。”徐北肃然说道。
这并不难猜,从姜阿房将其保管的地方,还有书信的斑驳程度,以及徐鹏举看到其时的反应,便可以推测一二。
“我确实是顺路啊,那封婚书从多年以前,母亲交给我的时候我就一直贴身携带者。
还有,要说恼怒也是我应该恼怒才对,你我婚约在前,怎么算都轮不到李家妹妹,这你又怎么说?”
看着拉着自己的手,脸上略带恼怒的徐北,姜阿房板起了脸庞看着他冷声说道。
好像她说的对啊。
“不好意思了郡主。”徐北一愣,连忙送开了姜阿房的小手,伸手虚引,轻声道“咱们先进去,到了房间里再说。”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没看就这一会的功夫,就有好几个下人已经很多次从自己身边“极其凑巧”的路过了。
“哼,头前带路。”
姜阿房看也不看他讨好的样子,这家伙是狗脸吗说翻就翻,长安也不知道多少青年才俊追在自己屁股后边献殷勤,哪一个不比他优秀,还从未有过任何一个人在她面前摆过脸色,真当自己吃饱了撑的,非他不可了吗?
“郡主且随我来。”徐北无奈的一声叹息,缓缓走到了前头,带着紧随其后的姜阿房走进了怡红楼。
推开房门见得外间的两个小丫头,徐北笑道“秀儿青儿,去准备茶水,有客人来了。”
二人见是徐北,急忙冲上前来,青儿还好一些毕竟年纪大,可秀儿就顾不得那么多了,也不管姜阿房在场,纵身就挂在了徐北身上。
“少爷,这位漂亮姐姐是谁,难道又是你新找的少夫人吗?”知了看着绝美的姜阿房,挂在徐北身上惊讶的问道。
……
“郡主,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家里的小丫鬟不懂礼数,还请郡主不要怪罪才好。”待得知道了姜阿房的身份,二女连声告罪,对着徐北吐了吐舌头,急忙跑出去准备茶水。
徐北看着姜阿房不好意思的笑道。
里间落座,打量了一下房间的布局,姜阿房莫名有些熟悉的感觉,转念一想才发现这竟与他在天然居的房间一模一样。
向着床榻看去,一眼就看到了枕边放着的《道德经》,姜阿房上前两步,坐在床边翻开了书本,自顾自的看了起来。
剩下徐北尴尬的坐在桌边。
青儿秀儿进来看见的就是如此诡异的一幕,那位郡主姐姐坐在床边一言不发的看着手上少爷的那本书。
如果没记错的话,好像是叫《道德经》,少爷小时候最喜欢看了,还做了不少的笔记。
而他们朝思暮想的少爷则是拿着一直空茶杯,眼神黯淡的坐在桌边把玩。
……
看着放下茶水转头就跑的二人,徐北伸出的手停滞在了半空,很久,很久。
……
“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位郡主很刁蛮?”
不知过了多久,姜阿房放下了手里道德经起身走到桌边落座,斟了一杯茶水自顾自的说道。
“怎么可能不刁蛮。”徐北在心里暗自答道,古人诚不欺我,郡主果然不是谁都能当的,别的不说,就说金老先生笔下的赵敏郡主,就足以说明问题了。
不过徐北觉得姜阿房比她还要厉害一些,因为姜阿房修为高。
“郡主说笑了,您是仙女下凡,貌美如花,蕙质兰心,善解人意,美貌不可方物,北国有佳人,遗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何来任性可言呢?
此话又从何说起呢?”徐北发誓,这绝对是自己这辈子说过的最憋屈的话,虽然是实话,但他并不想说,又不能不说。
大家都是朋友的时候,不想说自然是可以的,但当她拿捏起郡主架子的时候,那就不能不说了。
好吧,徐北前面说的什么“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的话都是放屁。
“此话当真?”姜阿房明显一愣,惊讶的问道。
虽然这些都是些老掉牙的形容,从那些青年才俊嘴里听说的不知道要比这好多少。
但是她就是不喜欢他们讲的,却对徐北撇脚的形容很是欣喜。
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爱情吧,让我们在这里为那些青年才俊默哀三分钟。
“你刚才说的话是真的吗?”徐北为她添上了茶水,看着她吹弹可破,白皙细腻的脸庞,认真的问道。
“什么话?”
“就是你很早就开始关注我,还有你的事情你做主的话。”
年纪还小这记性当真是有些差了。
“当然了。”姜阿房噗嗤一笑,好似春天里盛开的花朵,看着徐北柔声道
“当然了,我姜阿房可从不是信口开河之人,从你出生开始的大小事情,在我那里都有条陈,我自问对你还是很了解的。”
“当然了,像知了妹妹那样,连你吃饭喝水这种细节都记得一清二楚,那自然是做不到的,探子们也不能打听这种无聊的消息。”
姜阿房说着话音一转,还跟徐北开了个不咸不淡的玩笑。
“至于说我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这是当然的,在家中我有很大的自主权,如果自己的事情自己都没法做主,任人安排的话,那岂不是一件很悲哀的事情。
婚事就更不必说了,如果不能和我喜欢的人在一起,就算是让我做玉皇大帝我也不会开心,你说呢?”
徐北看着她认真的脸庞,默默的点了点头。
他的感觉没有错,姜阿房果然是仙子下凡,而且绝对是紫霞仙子,就是不知道她手里的剑是不是叫做紫青宝剑。
“那么我是你喜欢的人了?”
徐北如是问道。 嘉靖三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