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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上午。
佼王府的马车停在了荀府大门外。
门人一看拜帖,知是临川郡主来拜访太夫人,不敢怠慢,便将姬嬿和侍女微岚延至前厅等候,又去传报孟管家,报知荀太夫人。
荀府侍女奉过茶,立于门外侍候。
姬嬿见厅堂内外只有两个婢女在,便朝微岚使了个眼色。微岚会意,放下手中的礼品盒,走至门外将其中一个侍女叫去了一旁。
不一时,微岚回到了厅内。
姬嬿问道:“如何?”
微岚小声道:“荀府的下人嘴严得很,不肯透露主子的喜好。奴婢与了她好处,又说了好些软话才打听到一点。”
姬嬿催促:“快说。”
微岚望了望门口,附在她耳畔:“荀太夫人喜欢清静,平日爱摆弄些药材。昨日还专门去了灵枢阁一趟,想来是去找那个虞姑娘的。”
太夫人去灵枢阁了?姬嬿心下讶然:哪有长辈大冷天专程跑去医馆看一个小辈的?难道太夫人很看重虞濛吗?
“奴婢还听说三日后是大都督的生辰。别的就没有了。”
“三日后?大都督生辰?当真么?”
微岚点点头:“听说荀府里已经着手准备酒席款待亲朋好友了。”
“可巧,还来得及。”姬嬿喜道,心里开始琢磨该给荀起送些什么贺礼为好。
正在思量,见管家过来回话了:“郡主,我家太夫人因偶感风寒,身上疲乏,近日都须得安心静养,无意会客,不周之处,还请郡主多多包涵。”
姬嬿听了,并不十分相信,疑心是荀太夫人不愿意见自己,顿觉受到了冷遇,但面上又不好表露不满,仍微笑说道:“既然太夫人贵体抱恙,那我改日再来拜望。”
因站起身来,看了一眼旁边案几上的礼物,对孟管家道:“些许燕窝和紫参,略表心意,还望转送太夫人笑纳。”
“多谢郡主。郡主慢走。”
姬嬿出了前厅,脸色骤然冷了下来。
幽竹园内。
荀太夫人看着面前桌案上的一盒盒珠玉首饰,问木蓉:“你说我该选哪些给濛丫头好?”
木蓉回道:“只要是太夫人您选的,濛濛姑娘都会喜欢的。”
“我怕她嫌这些太老气了。”
木蓉笑道:“珠玉首饰,可不就是越久远的越珍贵吗?”
这时,朝荷从门外进来了。
太夫人问道:“人走了吗?”
朝荷道:“走了。听管家说茶水也没喝一口,连茶杯都没碰一下,但面上倒没有什么不满,还送了些补品过来,说是改日再来拜访。”
太夫人轻轻笑了一声:“这个郡主心思不简单啊。”
赤宅书房。
檀木坐榻上,赤昳正与一白袍公子对坐弈棋。
白袍男子落下一黑子,瞥见对面的人愁眉不展,长眉挑了一挑:“怎么,还在惦记那位虞姑娘呢?人家很快就要成为荀夫人了,我看你还是想开点吧,啊。”
赤昳落下一白子,顺手提走五颗黑子:“下棋不语。”
白袍男子愣愣地看着棋盘,满脸无奈:“我说你就不能让着我点?似你这样毫不留情,步步紧逼,以后谁还敢跟你下?”
“刚才是谁要和我一局定胜负的?”赤昳神色淡然,“对局博弈,自然要争取成为赢家,哪有轻易相让的道理?”
“你若当真这么好胜,怎么轻易就把那心心念念的虞姑娘让给荀起了?老早就跟我说让我来云洛喝你的喜酒,我这冒着严寒过来了,喜酒在哪呢?”
赤昳不理会他,只默默盯着棋盘。
白袍男子追根究底:“你这默不作声是什么意思?不再争一争了?”
赤昳虽不答言,心内却明白:争,怕也争不来了。不远不近地看着她,倒还实际一些。
只是这些话他不会对任何人说,哪怕是至交好友。
白袍公子似乎想起什么,好奇道:“刚才我来的时候,正好撞见有个姑娘从你书房出去,看穿着打扮不像一般的婢女,莫非是新收的房里人?”
赤昳浓眉一皱:“哪一个?”
“哟,看来还不止一个?”白袍男子大为惊异。
赤昳面无表情,落下一子:“我娘前几日派了两个侍女过来专门服侍我,我说不要,她便让我赶紧把中意的姑娘娶回家。无法,只得由她去了。
“不过,我明令她们不得进出我书房,没想到还真有胆大的。”
白袍男子猛然感觉一阵冷意扑面而来,不由瑟缩了一下:“这些琐事待会儿你慢慢处理,先下棋,下棋。”
此时正堂内,一曲琴音刚刚终了,余音绕梁不绝。
楼夫人笑着赞叹:“早前听闻花娘子说月儿擅弹琴曲,不想今日一闻,还真是让大家大饱耳福了。”
梨月欠身:“夫人过奖了。”
说话间,管家过来提醒午膳已备好。
楼夫人便吩咐去叫赤昳过来一起用膳。
管家道:“将军正和凤公子下棋,一局未了,让夫人与众位先用饭,晚些再叫厨下把饭菜送到书房去。”
楼夫人望了望花影,微微叹道:“这孩子一下起棋来便废寝忘食,娘子莫见怪,咱们先吃。”
梨月听在耳里,暗想:原来他这般爱下棋,只可惜自己不会。
忽而又想到,那日在晏府好像听闻虞姑娘也很擅长下棋的。
不由脸上掠过缕缕神采。
席间,楼夫人和花影闲聊了一会儿,问出了自己久已想问的话:“月儿今年也快十七了吧?不知可曾许配了人家?”
梨月闻言,低下了眉头。
花影道:“是啊,过了年便十七了。我早就想给她寻个人家,只是一直没有寻到合适的。”
楼夫人问道:“不知娘子想要给月儿找个什么样的人家?我这里或许有合适的人选。”
花影道:“我们小门小户的也不敢高攀,但要家世清白,品貌端正,略有些前程,又对月儿好的便可。”
楼夫人听了记在心里:“对,品貌端正,对月儿好是最重要的,将来小两口在一起日子才能过得美满。”
梨月听了,羞涩之余,心底又泛起丝丝愁绪:无论怎样品貌端正,若不是他,又怎得美满?
这日下午,虞濛趁空将为荀起准备的第二件礼物做完,找来一块绫罗整整齐齐包好,放入新买的乌木盒中。
刚把木盒盖上,便听见屋外传来脚步声,抬眼往窗外一看,白芍正领着一女子往这边走来。 都督夫人太多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