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过往风尘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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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卿愣愣地睁开眼,眼前的这个人,是他的好兄弟,却又不是,此时他眼中的神情竟让他觉得分外的陌生,以及,恶心。
但在同时,他更是因为自己内心隐隐的悸动,而变得无法淡定。
只见他一把将崔楠木推开,而后挥手就是一拳,“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随即擦了擦嘴角还残留着的口水,面上有了几分动怒,他起伏的胸膛表明他此刻正是十分愤怒。
范卿眼中摆明的厌恶与嫌弃深深刺痛了崔楠木,崔楠木笑了笑,眼中带过一抹嘲讽,“吃惊吗?”他后退几步,面上已经有了几丝受伤与颓废,“我也很吃惊。”
“当我发现这个事情的时候,我以为你也会有同样的感觉,但是你没有,你把我当做了兄弟。”崔楠木看着某处,慢慢说道,话语中的自嘲意味十足。
“滚!”范卿大吼,他现在只觉得内心翻江倒海,一阵不舒服,“你让我觉得恶心。”
“恶心,我做错了吗?”崔楠木抬起猩红的眼,他束起的长发散落了几根发丝,“我只不过……喜欢了不该喜欢的人……”
“滚出去!”范卿再也忍不住,将手边的白底牡丹纹玲珑花瓶扔在他脚边,面上几近奔溃,他不想听!
崔楠木见此,不再逗留,转身便出了房门。
恰巧此时,朱云今日因为这婚事的原因,便在范家住了几日。
在江城,两家子女认识,便是媒婆的功劳;这婚期是什么时候,自然是媒婆同两家夫人去算了良辰吉日定;这聘礼该怎么送,是媒婆去与新娘子商讨套近乎;这结婚之日啊,媒婆还得在一边指导。
喜结连理之事与媒婆可是有重中之重的关系。
范家与秦家较好,聘礼自然也不能少了去,这不,今日送了五箱聘礼,改日打算再送五箱,如今朱云便是来与范卿商讨,还想送些什么东西好讨人姑娘的欢心。
这不,刚想敲门,便听到了这里面的动静,虽说现在已是晚上,但时辰尚早,却听了如此不堪的话语,怎能让朱云不吃惊,惊慌之余,她只得回房改日在做打算。
而后几日,范卿皆是不能再见到“崔楠木”三个字中的任何一个字,连同音的字都无法淡定,只得逼迫自己去忽略这种一样的感觉,以及那个晚上,那个让人一辈子都忘不掉的吻。
日子便是这样风轻云淡的在这样的时候过去,范卿也仅仅是在意了几日,而后便恢复了原本的模样,偶尔他会陪秦霜儿逛一逛,与她对酒谈诗,做一做这类风雅之事。
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他还是会想起那个黑衣的少年,他张扬的笑意与眼眸,那眼眸中的神情他从来没见过,却在那一晚上一览无余,偶尔还是觉得,似乎事情并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或许是他范卿自己太过迂腐了呢?龙阳之癖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在者来说,他虽说那日十分反感,现在想来,却有些觉得面红心跳,那些触感都不是那些寻常莺莺燕燕给过他的。
还有崔楠木的眼睛,世间少见的眼眸,他眼中的故事,范卿一幕幕都看在眼中,偶尔还会被他凝视地红了脸,事到如今,连范卿他自己都不知道,对崔楠木的究竟是兄弟情谊,还是那突破了伦理的不正常情感。
已经好几日都不曾听闻崔楠木的消息,或许他是心灰意冷,亦或许,他不想打扰到自己的生活,已经决定从此不再相见了,想到此,范卿便觉得有些可惜。
如今离他与霜儿的婚期已经只剩十日,但越接近那个时候,范卿便觉得越是心慌意乱。
在倒数第八日之时,范卿终于收到了崔楠木给他的一封信,信中的只约他当天在那日的湖心见面,时间是在一更天之时。
等到范卿到达湖边时,一艘画舫正安安静静的停在湖中心,画舫上安静的出奇,却能看到隐隐的人影。
范卿叫了湖边快要歇工的小厮,与一叶小舟,小舟慢慢想湖中心的画舫划去。
上了画舫之后,范卿才发现舫上不只崔楠木一个人,另外一个便是秦霜儿。
“卿郎,你来了?”秦霜儿今日穿着一件暖黄色绸缎荷绣夹袄,下身是一条翠绿色的马面裙,趁德肤色白莹莹的,连脸上的病态白都被遮住了,此时脸上有了几抹红晕,在她身后站着她的丫鬟。
“霜儿怎么在此?”范卿虽说是在问秦霜儿,但此刻眼睛却是一直看着崔楠木的,他不知道他究竟有了什么意图。
崔楠木苦笑,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喉头间的樱花香味甚是浓郁,却让人觉得分外苦涩。
“方才碰巧见到崔公子,才知他今夜约了你,便想着来看看你们两人寻常喜欢做些什么,可是却很是无趣。”秦霜儿为范卿倒了一杯酒,笑着说道,眼睛却是不是看向他,脸上露出温婉的笑意。
“今后有了你,我便不会再流连花丛,自然也就没有了什么好助兴的东西,乏是乏了点,好在还有琼浆为伴。”范卿心不在焉,但是还是想着哄一哄面前惹人怜爱的女子。
“怎生像是再怪我?”秦霜儿嗔道,面上已经有了几丝害羞,却像是听懂了他的情话,“罢了,你们俩好生玩,我便先走了,估摸着爹娘也该着急了。”
说罢,秦霜儿起身告辞,范卿倒是没有阻拦,崔楠木更是不会。
只是在秦霜儿转身之时,面上已经少了方才温柔的笑意,眼中闪着光亮,不过一顺,一滴清泪滑落,她紧紧咬着唇角,到最后嘴角的皮破了,鲜血流了出来,有了痛觉,这才让自己有了几分安慰。
待秦霜儿走后,范卿复又抬头,崔楠木这才几日不见,面上已经有了许多憔悴之意,平日里最是喜干净整洁的他,此时胡子拉碴,已然是一副颓然的神情。
“你近日,过得好吗?”
“挺好。”崔楠木淡淡说道,他生动的眼眸此时已经如同一泓深泉,不再看得清里面夹杂着什么意味,“我过几日便离开江城。”
“去哪儿?”范卿问出口,话语中是连他自己都没想到的急切。
“四处走走。”
“恩。”这或许是对两人来说最好的方式。
“你婚期前几日我便离开。”
范卿只得点头,只觉得胸中闷着一股子气,卡着一口痰,上不去,下不来,又没有办法。
随后两人只是单纯的饮酒,偶尔说上一两句话,只不过两个人之间的情感已经完全变得不同。
除了如今这样,还能怎样呢?假惺惺地继续做好兄弟?范卿有时候会在想这个问题,若是他们一直没有捅破这层关系,现在会不会仍旧寻欢作乐,饮酒颂诗?
只是谁也不知,这一夜,所有事情全部翻天覆地一般的变化,这一面,也成了范卿与崔楠木最后一面。
婚期前一日,崔府收到消息,崔楠木不慎坠崖,尸骨无存,自杀亦或是他杀,无人得知。
唢呐声齐天,喇叭声彻响,又是一对璧人喜结连理之时,火红的迎亲队伍从江城热闹的街道穿过,人群中人人都在讨个好彩头,说了一些讨喜的话。
迎亲队伍过后,便是一支送葬的队伍,哀嚎声瞬间响彻江城。
于是,在范卿大婚之日,是崔楠木办丧事之日,江城中两家红白喜事,接连交替。
范卿只觉得内心一痛,拜完堂便脱了那一声喜服,去了崔府。
崔楠木尸骨无存,自然是无法见到尸身,崔家便只好做了一个衣冠冢下葬,范卿此时才意识到,他到底失去了什么,或许那晚只是崔楠木做的最后的道别。
回府后,范卿只是紧紧握着手中一块上好的羊脂玉,这羊脂玉是曾经机缘巧合之下崔楠木得到后见他实在喜欢,才松手送给他的,如今却成了两人之间唯一的交集。
“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少爷!!”身穿喜服的丫鬟急急跑来,面上交集。
酩酊大醉的范卿抬起头,随意挥了挥手,不想理。
“少夫人,少夫人,上吊了!”
“什么!!”
范卿摇摇晃晃着身子,去到了她与秦霜儿的喜房,房门外就已经听到丫鬟的抽噎声,进屋便见到秦霜儿悬挂在房梁之上,身子已然没有了反应。
一瞬间,酒醒了大半,范卿跌坐在地上,一日之间,他失去了两个人最重要的。
“少爷,小姐临走前还写了一封信让我交给你,我一位她只是不好意思,却没想到……”
范卿接过信,看了一遍后将它彻底烧了个干净,灰烬散落在地上,被风一吹便失去了踪影。
原来一切的一切,霜儿都知道,她如此剔透的人,定是无法忍受崔楠木的离世,如今这才带着一抹愧疚,将自己的命葬送了。可是她的死,能换来崔楠木的重生吗?
“其实真正的罪人,是我!”范卿掩面低泣,他做错了,什么都错了,他一个人,害了两个人的性命。 穿越之神探王妃平冤记